精神病人行兇傷人並不罕見。


    但是像柳箐這種情況,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把人殺死,在全世界也不多見。


    精神科辦公室對柳箐的病情出現激烈的討論。


    “各位!”高月開口,示意大家安靜,對楊霄說道:


    “楊警官,根據你所描述的案情,我以專業的角度分析,我覺得有三種可能。


    第一個,當事人在撒謊,她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


    第二,當事人具有多種人格,殺人的是當事人的第二人格。


    最後,在精神疾病的範疇有一個病情叫病理性半醒狀態。”


    “病理性半醒狀態!高教授,能解釋一下嗎?”楊霄不是精神疾病的專家,對這些相關名詞一知半解。


    從字麵上的意思就是人醒了卻又沒有完全醒。


    高月解釋道:


    “這是一種介於睡眠和清醒之間的狀態。


    患者主要出現意識模糊、知覺障礙,也就是對外界的物理、聲音刺激沒有感覺,同時伴有恐懼情緒、運動性興奮,甚至還會出現幻覺、妄想和衝動性危險行為。


    患者的行為多伴有無意識的自動動作,而且行為過程很難迴憶。


    當事人在行兇時是哪種狀況,需要進一步診斷後才能確定。”


    “明白了!”


    高月解釋得非常詳細,楊霄默默地點頭,前兩種情況倒是在預料之中,一個無外乎柳箐在裝失憶,她殺人時具備完全的行為控製能力,需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另外一個則是屬於精神疾病,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唯獨這第三種情況,楊霄還是第一次聽說,問道:


    “高教授,如果兇手在行兇的時候是第三種狀況,她需要承擔刑事責任嗎?”


    “這個……”高月猶豫了一陣,迴答道:


    “這種情況非常罕見。


    全世界有醫療記錄的病例不超過十起。


    我們國家還沒有相應的病例出現。


    根據國外的病例,醫學上沒有把這種情況納入精神疾病的範疇,犯罪是需要承擔相應責任的。


    國內嘛,因為沒有先例,我無法迴答你這個問題。”


    高月能幫楊霄的隻有提供專業諮詢。


    楊霄沒有司法機關的手續,高月不能直接介入案件,更不能擅自發表個人意見,因此迴答的時候非常謹慎。


    就在高月以為楊霄隻有為了問這些的時候,楊霄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透明的證物袋,又問道:


    “高教授,柳箐的病有沒有可能是人為造成的。


    呃,我的意思是柳箐本來沒病,但是有人讓她得病,或者讓柳箐認為自己得了病。”


    “你這是什麽意思?”高月疑惑地看著楊霄。


    楊霄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他當著高月的麵打開那個超高頻發射器。


    這正是楊霄特意從明州趕迴蓉城的目的。


    如果僅僅隻是為了諮詢幾個問題,大可不必跑這一趟,電話裏就能問清楚。


    呲!


    尖銳刺耳的鳴響聲在辦公室裏響起。


    不少醫生抬手捂住耳朵。


    楊霄隻打開超高頻發射器幾秒,然後把它關掉,說道:


    “高教授,這個東西是我們警方在嫌疑人的丈夫那裏搜到的。


    我大概看了嫌疑人的病曆,這是嫌疑人第一次在明州市人民醫院就診時的病例記錄。”


    楊霄從厚厚的病例中翻出時間最久的一張,是柳箐第一次就醫時的病例,上麵記錄了柳箐描述自己病情的自訴:


    “……耳朵裏經常出現像哨子一樣的聲音,聽不到是什麽地方發出來的,像是從腦子裏冒出來的……長時間失眠,有健忘、精神恍惚的情況出現……”


    那個時候柳箐的精神狀態還很好,隻是耳朵裏經常出現的奇怪聲音讓她處在崩潰的邊緣。


    醫院按照耳鳴為柳箐提供治療。


    可是情況沒有任何好轉。


    反而越來越嚴重。


    最後柳箐被確診為幻聽和嚴重的神經衰弱,精神也隨之出現異常。


    當梁誌強打開超高頻發射器,發出的聲音讓楊霄感覺它跟柳箐在就醫時描述的近乎相同,楊霄當時就懷疑柳箐的病不是偶然,而是人為的。


    亦或者柳箐根本就沒病,是有人讓她以為自己得病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楊霄馬上帶著證物驅車迴到蓉城,尋求專家的幫助。


    高明拿起證物袋,端詳裏麵的音頻發射器,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說道:


    “楊警官,在我們科室的門診中也接待過長期在低頻或者高頻的環境中工作,精神出現異常的患者。


    這說的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


    這種高頻音波對人體的傷害非常大,會對造成耳膜不可逆的損傷,精神極度緊張,以及失眠。


    長時間生活在這種噪音汙染中,很可能出現精神異常的情況。


    我能見見患者嗎?”


    柳箐的病情對高月來說是難得的研究課題。


    她向楊霄提出見柳箐的請求。


    楊霄對此是求之不得。


    雙方當即決定前往明州市看守所。


    高月和兩個她帶的研究生坐上楊霄的警車前往明州。


    明州市看守所。


    楊霄帶著高月和她的兩個學生抵達時已經是下午六點。


    童然和毛安平得到消息,帶著提審柳箐的手續等在看守所的門前。


    他們告訴楊霄,暫緩結案的要求被市局領導駁迴了,案子三天後將交給檢察院審理,然後對柳箐和龍亞平提起公訴。


    柳山河的動作很快。


    他已經找來律師,提前向檢察院提交了對柳箐進行精神鑒定的申請。


    留給楊霄的時間不多了。


    他決定馬上提審柳箐。


    嘩啦!嘩啦!


    腳鐐的撞擊聲在看守所的走廊裏迴蕩。


    柳箐在兩名女警的押送下來到審訊室裏。


    這是重刑犯在看守所的特殊待遇。


    柳箐的情況又跟其他等著宣判的犯罪嫌疑人不同,鑒於柳箐不穩定的精神狀態,她被單獨關押。


    隻短短兩天時間,柳箐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臉色變得紅潤,坐在審訊桌前情緒比較穩定。


    這次提審是專門為高月與柳箐見麵安排的。


    楊霄在審訊室中沒有說話。


    高月在柳箐進入審訊室以後,一直在打量和觀察她,問道:


    “柳箐,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柳箐奇怪地看了高月一眼,這個女人不像是警察,身上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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