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仇人相見


    楊霄走進宴會廳,就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不是大廳裏所有人的注視,而是隱藏在暗處,不懷好意地偷竊。


    敏銳的第六感告訴楊霄,這雙眼睛的主人很危險。


    楊霄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他的肌肉瞬間緊繃,做好隨時應對威脅的準備,環顧全場,除了熟悉的市領導外,就是這次抵達九陵的投資團隊。


    楊霄把目光落到角落,那裏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當兩人四目相對,年輕人的目光沒有躲閃,反而很大方地向楊霄點頭,就像老朋友見麵問好一樣自然。


    這個年輕人是誰?


    楊霄見到這個年輕人,感覺非常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


    他的記性很好,隻要見過的人都會記住。


    可是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卻很模糊。


    一時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見過。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消失。


    楊霄此時來不及細想,視線從年輕人身上一掃而過,走到曾安誌的麵前。


    “咳咳!”曾安誌端著酒杯,臨時調整致辭,對冷玉山介紹道:


    “冷總,這位是……”


    “楊霄,好久不見!”冷玉山不等曾安誌說出楊霄的名字,站起身來熱情地向楊霄伸出手,說道:


    “聽楊叔叔說你在九陵,剛才宴會開始的時候沒有看到你,還有些失望。


    是啦,你現在可是公安局的大局長啊!


    肯定公務繁忙。”


    “冷總,你們認識?”曾安誌驚訝地問道。


    冷玉山在楊霄麵前如同老熟人那樣的攀談,讓在場的人感到意外,就連白經武臉上也露出詫異的表情。


    “冷玉山?”楊霄麵對眼前儒雅的男人,同樣沒有想到這次來九陵投資的老板會是老熟人。


    楊霄不但認識冷玉山,兩個人還非常熟悉,他們是小學到初中的同班同學。


    楊霄八歲跟隨楊鎮南來到蓉城生活。


    作為插班生進入蓉城第一實驗小學讀書。


    那個時候班上的冷玉山仗著在省裏當大官爸驕橫跋扈,總是在班上總是欺負同學。


    楊霄剛轉到新學校,自然也成了冷玉山和他那幫狗腿子欺負的對象,可是楊霄在部隊野慣了,不會管你冷玉山的爸有多大官,抄起板凳先揍了再說,每次都把冷玉山打得鼻青臉腫。


    楊霄揍完冷玉山,迴家以後當然也逃不了一頓胖揍。


    即便如此,楊霄還是經常跟冷玉山和他的狗腿子打架。


    可以說楊霄的小學就是在學習、揍冷玉山和挨揍當中度過的。


    冷玉山那幫人後來被打出心理陰影,看見楊霄就躲。


    初中,冷玉山很不巧又跟楊霄分到一個學校一個班。


    或許是長了記性,冷玉山不再招惹楊霄,不過還是欺負班上的其他同學。


    楊霄記得是初三上學期,冷玉山把班上一個女同學欺負哭了,楊霄上前幫女同學出頭,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罵冷玉山不是男人,褲襠裏不長那玩意。


    呃!


    楊霄罵人全跟部隊的那幫兵痞子學的,這麽難聽這麽罵。


    冷玉山被罵得當場崩潰,唰地把褲子脫下來,光溜溜地站在全班同學的麵前,他這樣做隻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男人,然後紅著臉跑出教室。


    從那以後楊霄再沒有在學校見過冷玉山。


    後來聽說冷玉山的爸爸當了奚川省委書記,把他送到國外讀書去了。


    這些事情對楊霄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逐漸忘掉這個同班七八年的老同學。


    楊霄和冷玉山沒有什麽交情,兩人甚至是“仇人”。


    “各位,我來向大家介紹……”冷玉山似乎對小時候的事情已經釋然,表現得很熱情,拉著楊霄的手,高舉起酒杯說道:


    “楊霄、楊局長,我的老同學!


    我們的交情可以從八九歲就開始了。


    很可惜,初中的時候我出國留學,楊霄繼續留在國內,我們兩個從此以後走上兩條不同的道路。


    大家舉起酒杯,共同見證我和楊局長友誼的延續!”


    “親愛的,他是誰啊?”林沛兒忽閃著大眼睛,視線又落在楊霄的身上。


    楊霄和冷玉山同年。


    兩個人的身高也相近。


    不過冷玉山給人的是溫文儒雅、文質彬彬的感覺;而楊霄則恰恰相反,如同長劍一般鋒芒畢露,言行舉止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如果說冷玉山是寒冷的冰塊,那楊霄就是炙熱的烈焰。


    這個時候陳明的注意力也放在楊霄的身上,沒有注意到林沛兒看向楊霄的媚惑眼神,壓低聲音說道:


    “他就是楊霄!


    剛才我們在車裏說到的那個人!”


    “小海,你哥哥來啦!”林沛兒很不合時宜地咋唿起來,逗恨不得縮到桌子下麵去的張欣海。


    張欣海低著頭,連比帶劃地向林沛兒示意別出聲。


    他沒有見過楊霄,可聽過關於楊霄的不少事情。


    在京城的時候父母、大姨,還有姐姐都把楊霄當成教育自己的標準,每次犯錯他們都會說“你看楊霄大哥怎麽樣樣”。


    在張欣海看來,楊霄就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他一直活在楊霄的陰影下,心裏對楊霄產生天然的畏懼,同時也擔心楊霄發現自己,向父母告狀。


    張欣海現在隻希望楊霄不認識自己。


    “嘻嘻!”林沛兒見張欣海的慫樣,捂著嘴笑,湊到陳明的身邊問道:


    “親愛的,你說他們兩個誰更厲害?”


    “不好說!”陳明小聲迴答道:


    “說起來是玉山哥的家世背景更顯赫,可是楊霄有軍方背景。


    這些當兵的別看平時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誰要是惹到他們,一個電話就能招來幾十年不聯係的人。


    你沒見玉山哥對那個楊霄也客客氣氣的嘛。


    我們是求財,沒事招惹這些瘋子幹什麽!”


    “噢,這樣啊!”林沛兒似懂非懂地點頭,內心又開始躁動起來。


    冷玉山敬的酒,楊霄得喝。


    拋開幾年的同學交情不論,冷玉山是九陵的客人,哪有客人敬酒,主人不喝的道理。


    楊霄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楊局長好酒量!”冷玉山一改之前的傲氣,難得地奉承起來,親自拉開旁邊的椅子,邀請楊霄落座,擺出一副親近的態度。


    楊霄擺手拒絕冷玉山的好意,說道:


    “老同學,對今天的宴會來說我是不速之客。


    曾書記,實在抱歉打擾各位的雅興。


    我來是辦一件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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