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霄摟著李鯉的肩,轉身冷冷地看著何舟山,說道:


    “李主任是我的愛人!


    來!你把剛才對她說的話,再跟我說一遍。


    怎麽個事?


    看來何院長要幫我招待李主任啊!”


    “我的媽呀!”何舟山心頭一陣哀嚎,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嘴巴子,後背剛剛滲出的冷汗一下子全都縮了迴去,一股寒意直竄腦門,渾身不受控製地哆嗦。


    這tm是犯了哪路太歲啊!


    威脅誰不好,威脅到公安局長的老婆,這不就是自己把腦袋往斷頭台上送嘛!


    何舟山現在恨不得時間可以倒流,把李鯉在辦公室裏供起來,拿出一百萬給傅英明的家屬也要把事情給解決啦。


    現在……何舟山算是栽了。


    旁邊的陳軍已經後退到幾米以外,跟何舟山保持足夠的距離。


    “誤、誤會!”何舟山聲音顫抖,試圖向楊霄解釋,可是被楊霄抬手打斷。


    楊霄帶著李鯉從何舟山的身邊走開,冷冷地說道:


    “何院長,你的好意我暫時跟你保管。


    等你什麽時候有空,去紀委那裏把問題說清楚。


    不要讓我去請你。


    對了,李主任就不勞煩你費心啦,我來照顧。


    她什麽時候想離開九陵,就什麽時間離開!”


    “媽呀!”何舟山在楊霄和李鯉走開後,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誰能想到李鯉是楊霄的老婆,居然還當著李鯉的麵威脅,這下何舟山算是徹底栽啦!


    “何、何院長?”陳軍這個時候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剛才那個人真是公安局長!”


    “我tm知道!”何舟山一腳踹在陳軍的身上,喝罵道:


    “都是你!


    給我出些餿主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我告訴你,我倒黴你也落不到好!”


    陳軍捂著被踹了一腳的肚子,哭喪著臉說道:


    “何院長,這、這不能全怪我啊!


    也不是我們一家醫院這麽做。


    之前不是一直沒有出事嘛。


    現、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啊?”


    何舟山抬頭望著樓上,懊惱地說道:


    “怎麽辦?


    先跟我上樓去把傅英明家的三個祖宗請走!


    八十萬!一百萬!


    花再多錢也不能讓他們繼續鬧!


    還有你馬上讓財務科的人把最近三年……不!五年內的財務整理清楚,不能有任何紕漏。


    人事科全麵排查醫院簽訂的所有勞務合同,有問題的全部補簽!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砸錢!”


    何舟山很清楚,他被楊霄收走的三萬現金隻是小問題,九陵市人民醫院將迎來一係列的大檢查,省衛生廳、紀委監委,甚至是公安局。


    現在做這些都是亡羊補牢。


    能不能平穩度過,主要還是楊霄和李鯉的態度,如果他們願意抬抬手,事情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否則……何舟山不敢想象等待他的將是什麽結局。


    何舟山給陳軍布置任務,自己沒有返迴辦公室,而是火急火燎地鑽進停車場另一輛車裏,啟動汽車離開醫院。


    住院樓大廳。


    楊霄給秘書厲韜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開車去公安局接楊慟,然後再來醫院。


    在厲韜抵達醫院前,楊霄一直陪在李鯉的身邊。


    “我沒事!”李鯉摟著楊霄的胳膊,說道:


    “你來醫院是為了前天的案子吧?


    去忙唄,不用陪著我。


    我是公安局長的妻子,還能被幾句話嚇到啊!


    你也太小看我了。”


    楊霄笑著搖頭,他拍拍李鯉的臉蛋,好奇地問道:


    “你帶兒子來九陵,不是度假吧?”


    李鯉在楊霄身邊,所有委屈、憤怒和不開心的負麵情緒都一掃而空,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剛才在停車場生氣也是裝出來的,差點就沒有憋住笑出聲來。


    李鯉把傅英明的事跟楊霄說了,最後歎息道:


    “剛來九陵,看來就要迴蓉城了!


    九陵人民醫院的問題很嚴重,必須當麵向衛生廳的領導匯報。


    如何處理,得領導決定。”


    “這事別急!”楊霄搖頭,拉著李鯉的手說道:


    “既然來了,就帶兒子多玩幾天。


    工作匯報可以通過電話和視頻嘛。


    而且九二九的案子還沒完,我們在查看醫院監控的時候發現醫生是為了保護其他病人才被槍擊的,有見義勇為的情況。


    等案子結束,公安局本來是想為醫生申報優秀事跡,爭取評選烈士。


    醫院這幫人太著急撇清自己的責任。


    不然你看看院方領導還是不是這個態度!”


    “這樣啊……”李鯉沒想到事情還有反轉,傅英明如果真是在工作崗位上為了保護病人犧牲,那性質就不一樣啦,跟領導把事情說清楚,沒準她還真不用急著迴蓉城。


    十幾分鍾後,厲韜風風火火地跑進住院樓大廳,來到楊霄和李鯉的麵前:


    “楊副市長,嫂子,對不起讓你們久等啦。”


    “我兒子呢?”楊霄看到厲韜一個人,楊慟並沒有帶在身邊,好奇地詢問。


    厲韜沒有完成楊霄交代的任務,愧疚地迴答道:


    “楊副市長,孩子在公安局,跟莊大用玩熟啦,不願意跟我走。


    我、我也沒辦法。”


    “這孩子!”李鯉知道兒子的脾氣,肯定又在公安局玩嗨了,對楊霄說道:


    “我去把孩子領迴家。


    你忙去吧。


    晚上迴家吃飯嗎?


    我讓這位小同誌去菜市場買菜。”


    楊霄指著厲韜,介紹道:


    “他叫厲韜,是市裏給我安排的秘書,又不是保姆,不能隨便使喚。”


    “楊副市長,我可以!”厲韜趕緊擺手道:


    “我可以下班後去菜市場,不會耽誤工作。”


    “跟孩子爺爺的脾氣一模一樣,真拿你們沒辦法!”李鯉小聲嘀咕一句,跟著厲韜走出住院樓的大門。


    “嘿嘿!”楊霄摸摸鼻子,目送李鯉離開。


    他知道李鯉臨走時那句話的意思,是說楊霄古板,可軍人家庭出身,讓楊霄染上跟父親楊鎮南一樣的脾氣,在他們眼裏紀律大如山,容不得半點逾越。


    在外人看來就是假正經,老古板。


    然而對楊鎮南、楊霄父子來說,紅線一旦被踐踏,行為就不再有約束,作風就會出問題。


    那些落馬的官員哪個不是從思想開始墮落的?


    今天拿一根針,明天就拿一根線,隨著時間的推移,貪婪的胃口越來越大,最後忘記初衷走上犯罪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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