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高掛,朦朧的月色間,竟有著戾氣。


    幫帝鳳蓋上被子後,許塵穿上夜行衣,蒙上麵紗,出了房門。他前腳一走,帝鳳就睜開眼,披上衣服,走出房門,悄悄地跟在許塵的後麵。


    許塵武功高,幾經轉角,她差點就跟不上。


    跟到了侯將軍府,帝鳳親睹許塵翻起躍了進去,她隻是稍鬱悶那麽一刻,然後也翻牆進去了。


    許塵躲過府內的眾多守衛,來到侯謹的房間外。


    房內燈火通亮,時不時地傳出女子的輕微的喘息聲,還有侯謹的聲音,曖昧至極。


    他望了望周圍,確定沒人時,來到門口。緊握劍的手指關節響起了聲音,對準門,他用力一踹——


    房內正在塌上纏繞在一起的兩具身體突然僵住!


    那衣衫不整的女子往侯謹身後躲著。


    許塵全身發出的寒冷氣息讓侯謹皺起眉頭,不悅地問:“你是誰?”


    此人武功居然如此之高,能躲過府中重重守衛進來,他究竟是誰?蒙著麵,著夜行衣,定不是一般尋常之人。


    帝鳳已經站在屋外的窗戶,向裏往了進去——


    她不明白,不明白許塵為何會深夜造反侯謹的房間。


    “將軍!”女子秋眸泛著靈光,似乎很害怕許塵手中的劍,使勁地磨蹭著侯謹的身子,示意他趕快把許塵轟走。


    這時,許塵把麵巾拿下——


    “是你?!”看到時許塵,侯謹很驚訝,驚訝的同時一股憤怒油然而生。


    許塵扯起冰冷的唇角,“是我!”


    侯謹對他的不請自來,甚是蔑視。“怎麽,這次不請自來是考慮好把你的女人讓給我了?還是打算放棄?”


    “都不是!”無情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寶劍一樣落在侯謹身上。


    這道目光,讓侯謹本能地一驚,心莫名地惶恐起來。許塵全身上下殺氣騰騰,定不是來談判的,他是要來殺人的。殺誰?自己嗎?就因為他不答應歸順麟國而來滅他口?若是這樣,他何須害怕,自己的武功也不是豆腐做的。


    “放手!”侯謹命令著身後的女子。


    女子唯唯諾諾半會,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手,仍是一副膽顫的模樣看著許塵。


    “哪你來幹什麽?”侯謹不耐煩地問,很想送客。


    “來,殺——你——”冰冷的話一出,許塵手中的劍馬上出鞘,直直想半\裸的侯謹刺來。


    侯謹見氣勢不對勁,眼看著劍逼近自己,他快速地扯起床上的衣服,然後把許塵刺上來的劍用衣服顫住,逼問:“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要殺我?僅僅是我不歸順你?”


    許塵幾招之下把纏住劍的衣服劃了多刀,衣如雪花般碎落……


    趁機,侯謹抄起梁上的刀。


    許塵揉了揉手,指關節的聲音再次發出,冷血地看著侯謹,“你不答應歸順,我不記仇,也不覺得有什麽好失望的。但是,你竟然敢跟我要帝鳳,你徹底挑起我的憤怒。今晚,不管是你殺了我,還是我殺了你,我們之間必定要死一個。我說過,隻要關於帝鳳的,我絕不手軟。”


    侯謹諷刺一笑:“原來,原來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而這樣大動幹戈。我告訴你,在我侯謹有生之年,不去玷汙你的帝鳳一次,我就——”


    “砰——”槍聲響,子彈瞬間進入侯謹的心髒——


    “啊——”塌上的女子突然淒厲地大叫淒厲,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


    “嘶~~”劍刺進身體發出的聲音。


    就在女子尖叫、侯謹中彈之際,許塵快速地躍到侯謹跟前,一劍刺進了他的胸膛——


    劍與子彈的相互攻擊下,侯謹瞪大了眼珠子,扭曲的臉色看著許塵,痛到麻痹,他馬上跪倒了地上。望了門窗一眼,帝鳳無情的麵孔就在他眼裏生根。他冷厲的眼眸裏盡是不解,還有的就是追悔。聲音沙啞地道出:“原來……原來愛上帝鳳……要付出……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說完,閉上了眼睛,手虛脫垂下,宣告死亡,但他眼角那滴淚,為誰而流的?


    許塵無情地把劍從侯謹身上拔出來,然後到床沿,把女子的紗衣扯斷寸縷,抹去他的寶劍上的血,再入鞘!


    女子已經呆了,走不動、喊不動。


    漠然地轉過身,許塵往門窗望去——


    帝鳳收迴視線。


    他走出房間,她已經在門口背對著他站著,那身影清寂,他從她身後摟住了她,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女人香,越發癡狂,拿劍的手就這樣劃到她的腰際,再劃下——


    帝鳳轉過身,與他貼到一起。


    雙目相對。


    誰也不說話。


    瞬間,他拔出她腰間的手槍,退離兩步對準她的額頭,冷道:“你竟然跟蹤我?”


    帝鳳緊貼著搶眼,向他走近。


    許塵往後退,手指勾了起來——


    最終,她不怕死地靠近。他手中的槍緩緩放了下來,然後把她摟緊懷中,緊緊地摟著她,在她的肩上留下他瘋狂的吻印。


    跟蹤而已,他不怪她了,真的不怪。


    怎麽可能!


    “帝妃,以後不準跟著朕!”他望著她,冷冷地宣誓。


    帝鳳不迴答,瘋狂地封住他的口,送她激烈的吻。腦海中,仍迴想起他剛剛刺殺侯謹的那一幕,他竟然是為了她而殺侯謹的。若非侯謹侮辱過她,他又為何憤怒。這個男人,竟然癡狂到這種程度,自己想不熱情都不行。


    手中的劍和手槍一一鬆手掉到地上。


    許塵迴以更激烈的纏\綿,直到皓齒把她的下唇咬破,他仍不減不少激情。


    上空那輪明月,越發朦朧……


    ————


    三天後,雲擎他們已經在麟國出現,許塵和帝鳳也已經從瑜國迴來。


    迴皇宮不久,禦文就快報:“主子,有四個人想見您和帝妃,一個是雲擎,一個西部區的維權者邵楓,還有兩位女子,自稱是帝妃的同事。”


    許塵眉宇稍暗,轉頭望向帝鳳,“他們來做什麽,知道嗎?”


    帝鳳搖搖頭,“擠破腦袋也想不到。”


    迴望禦文,許塵淡淡道:“有請,請他們到書房。”


    “是!”禦文離開。


    接下來,許塵與帝鳳移駕禦書房,而雲擎等人也已經早早地在那等著他們了。


    “帝鳳!”列焰高興地奔上去,摟住了帝鳳。


    帝鳳任她摟抱了幾下,然後曉麗推開她,問:“怎麽想到來找我?”


    許塵請幾人到書房內談……


    接下來,他與帝鳳都是在震驚中度過。想不到雲擎與邵楓與列焰、火海他們竟然有這樣的糾葛,而且都已經看透功名利祿打算幫他們統一天下後而歸隱田園。


    話題結束後,許塵沒有表達點什麽。


    帝鳳為他們每人替上一杯清茶,每個人她都深深地掃了一眼,想試探一下他們是否出自真心的。


    “雲擎,你能有辦法讓我得到瑜國的兵權嗎?”許塵淡淡地問雲擎。


    雲擎玩著茶杯,薄唇似動非動,良久,道:“能,元陵隻聽我一個人的,他有辦法讓其他人都聽他的。我給他休書一封,他自然會曉得我的心意,到時你登基是自然不會受到阻撓。”


    “是什麽讓你放棄江山?”最後一個問題,許塵仍是淡淡地問。


    雲擎看向列焰與火海,平靜地說:“他們兩個。”


    “有點諷刺!”許塵的真心話。


    雲擎隻笑,“不諷刺不成故事,我們本是荒唐,又何必憤怒你的諷刺,我們介紹你的諷刺了!”


    散開後,許塵為他們準備的地方住。


    ————


    清涼的晚風又傳來,雲擎竟無意中走到了許塵的寢宮門口。


    他感到奇怪。


    每個皇帝居住的地方,理應有很多人在看守的,但是放眼而去一個人也沒用。


    房間的燈,亮著。


    好奇心的觸使還是什麽,雲擎忘記了,他竟然站在了窗外久久無法轉身往迴走。窗半掩,裏麵的春光景色,乍然可見。帝鳳的玲瓏曲線,許塵的健壯魁梧,那樣有著噴血的衝動。


    ……他們應該夜夜如此纏在一起吧?定是。


    轉身,要走開,窗內傳出聲音,“很好看嗎?”許塵站在窗前,漠然地問。


    雲擎一怔,旋即迴身,對上一雙兇狠的目光,本能地感到心慌。再向裏望去,帝鳳已經穿上了衣服。


    視線收迴,微微垂下頭,“抱歉。”


    許塵不說半句,把窗關上。


    帶著一肚子的悵然,雲擎離開原地。迴到自己的房間,火海已經在裏麵等候著他。


    “雲大哥!”她走上去扶他到一旁坐下。


    雲擎轉過身,憂鬱的眸子看著她,手撫上她的臉,“我感到了絕望!”


    絕望,是不能得到帝鳳,雖然那是噬魂的非分之想。


    火海一驚:“絕望?什麽事情讓你絕望?這可不像你,是不是和誰吵架了?亦或者遇到了身事情。”


    雲擎搖搖頭,“都不是。”


    “那……”都不是,那是什麽?


    “算了,不提也罷。”沒再說什麽,雲擎迴床躺下。


    一夜靜悄悄地過去。


    ————


    “愛死你了!”得到名單,風千瑜高興地給了瑞溪的臉頰一個輕吻。


    瑞溪捂著有點滾燙的臉,有點不自然。不知道為何,幫風千瑜,自己竟然那樣著迷於他,真的愛上他了嗎?


    “怎麽了?”風千瑜柔聲問。


    瑞溪搖搖頭,“沒,沒什麽,不用客氣,這名單總歸是你想要的。”


    他說:“陪我去麟國,行嗎?”


    “麟國?!”瑞溪少許驚訝地看著他。


    難道,難道他真的要幫許塵推翻頃國?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江山嗎?為何要這樣做?他跟自己的大哥有什麽仇怨?


    掙紮許久,她鬥膽問他:“很想知道你為何要幫許塵。”


    “他是我的朋友。”


    “僅此而已?”


    風千瑜搖搖頭,微微垂首,不打算說太多,“以後再問,可以嗎?”


    知道自己多嘴了,瑞溪沒有再問。


    去麟國,麵對著那些陌生人,他們會接受自己是個頃國人嗎?在這些君王裏,他們之間在鬥智鬥勇還是在互相折磨?


    他們不簡單,太不簡單了!


    ————


    午後,帝鳳在武場裏練射箭,火海不多時就站在了她的身邊。


    “我的射擊能力永遠都比不上你。”火海用日語說,沒有挑釁的意外,隻有讚歎、羨慕、佩服。


    帝鳳沒有看著她,而是握緊弓箭朝木耙對準——


    “砰然一聲,箭以最快的速度飛了出去。


    火海這時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也對準——


    “砰——”


    槍聲的威力就是無窮,把整個武場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驚恐這威力的槍聲。


    火海高傲地吹走槍頭的煙氣。


    “拍拍——”帝鳳鼓起掌聲,由衷讚歎:“你的槍法也不錯,想不到這把槍你還戴在身上,現在有沒有想過我們再決鬥?作為軍情處的每一員,互相爭鬥是會提高戰鬥力的,你要不要來?”


    火海擺擺手,“不了,我永遠也勝不了你的。”


    帝鳳失笑,“是你謙虛了。”


    “那個……”火海認真地看著她,“我們以後還是敵人?”


    帝鳳一笑,反問:“難道不是嗎?”


    “可……”火海猶豫著,“我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好做嗎?”對帝鳳而已,此時此刻她發現她進入了極端的世界裏了。


    昨晚許塵對侯謹的舉動,讓她明白,許塵並非泛泛之輩,而是一個極為深沉的人物。很奇怪,與他膩在一起如此之久了,也對他身上每一個地方了如指掌,為何總感覺還是摸不透他呢?


    火海不覺苦笑一番,“朋友,好做嗎?也許沒有朋友更好。”


    “這就是我想說的。”說完,帝鳳離開她身邊。


    火海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有著莫名的惆悵。


    是的,她永遠也比不上帝鳳,哪一個方麵都比不上。也難怪雲擎會那樣看她,原來雲擎也喜歡上她了。


    不久前,雲擎說的愛人,應該也就是帝鳳了。


    真是荒唐,在這個亂世,為何有如此之大的人可以愛得上,而沒有任何的負罪感。


    也許,這個時空本來就是荒唐的。


    ————


    頃國,皇宮。


    “皇上,您決定了嗎?”得知風千賜要秘密智取麟國與瑜國,讓金研有點驚訝。“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何停止對麟國的戰爭,一停就是一年,但這會讓對方猖狂起來的。皇上,也許智取真的可以早點統一天下。”


    風千賜溫柔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說:“朕意已決不再更改。”


    密探迴報,帝鳳迴到了麟國。


    該死的女人,還是讓她有機會溜了迴去,和許塵苟活在一起。她是自己的,一定要把她給抓迴來。


    “皇上……”他狠利的眼神,讓金研看著不對勁。


    風千賜一笑,“朕沒事,隻是突然間想到了一個辦法。”


    “……”金研一怔,等待著下文。


    他邪邪一笑,“我們把凡是阻礙我們統一天下的人都約到一個地方,然後再一一解決,不怕他們有翅膀飛。這個天下,是我風千賜的,誰也別想霸占,雲擎、風千瑜、邵楓、漓羽、元陵、裴翼……等等這些人,都是大災星,必除之。”


    風千瑜啊風千瑜,既然知道他的秘密,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金研揚起陰險的笑,在心裏幫風千賜補充了一句:“還有,帝鳳、列焰、火海這些人,更是必除之。”


    “皇上!”金研投進他的懷裏,“統一天下後,你還想做點什麽?”


    “肯定是帶著你,朕的心肝寶貝去逍遙了!”風千賜曖昧地手,手不安分地劃過金研的頸項。


    金研吸了吸氣,享受著對方的溫柔伺候。


    他吻上她的肩膀,聞著她令他著魔的女人香,“好香。”


    在他看不到她的當兒,金研狠狠地諷刺一番。


    這個亂世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竟然都生產寫不要命的色/魔,寸寸撩撥,寸寸逼人神經,越是這樣糾纏,越是瘋狂地繼續下去。


    那個現實的21世紀,已經遠遠地離自己而去了。在這個時代裏,靈魂與身體才是生存下去的條件。


    他橫抱起她迴塌上躺著,手解開她身上薄薄的紗衣,那曲線又令他神魂顛倒。


    “愛妃,你們那個世界的女人,怎如此吸引朕呢。”


    “嗬嗬!”金研咧嘴笑,勾起他的脖子湊近他的唇,“是麽?那……”吻上他的唇,越發上癮。


    愛就愛吧,極端就極端吧不倫不類又如何,已經是第二次重生了,又何必拘泥什麽,對一個女人來說,能讓一個尊貴的王迷戀著,那時多麽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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