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火海猶豫不決,到嘴邊的話又咽迴了肚子,不敢對雲擎說。


    清寂的房間,兩個人背對著彼此,一盞燭火正靜靜地燃燒……


    風透過未閉的窗欞飄然進來,絲絲涼意席卷火海的身子,穿得單薄的她,瘦小的雙肩縮了縮,顫動的嘴唇不敢在雲擎麵前表現,硬把那一絲冷獨吞。輕紗羅帳,被風襲擾,正亂動著。


    “皇後……”雲擎轉過身,憂鬱的眼神看著火海。雙手握住她的雙肩,與她一樣,到嘴邊的話又咽迴了肚子。


    要道破了嗎?


    喜歡火海,亦喜歡列焰,這抉擇,怎如此難?


    “對不起!”冰涼的淚滴從火海的淚眶流下,輕柔地摟住雲擎的腰。無論她吸多少口氣,都無法靜得下心裏來。一顆心藏著幾個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我想起了一個首歌,唱給你聽,好嗎?”


    同樣是內心掙紮的雲擎,也無法原諒自己心中藏著幾個女人。


    這個關頭,誰最重要?


    紅顏傾城,令英雄競折腰。為了紅顏,流血流淚亦無妨,哪怕付出再多也無法,但最後該如何抉擇?


    “嗯。”他輕應。


    她淒然地問:“多情人都把靈魂給了誰?”


    給了誰?他也想知道。


    她清唱:


    “人世情緣無非是夢\昨夜溫存不該的相逢\想要忘記又不忍放棄\最怕愛上像你這樣冷漠又溫柔的人\寂寞世界誰來靠近\醉過之後身邊冷清清\迷路的心沒方向的雲\最怕擁有這樣似有若無的感情\多情人都把靈魂給了誰\為何眼睛總是蒙了灰\多少次小心翼翼告訴自己\不要墜入癡情的輪迴\多情人總讓憂傷給灌醉\為何瀟灑一點都不會\多少愛恩恩怨怨換來今生\永難平息的淚\多情人都把靈魂給了誰……”


    多情人都把靈魂給了誰?


    給了誰?


    一個人的清唱,三個人的心聲。


    隔壁的房間,列焰已徹底崩潰。多情的女人與男人都沒好下場,最後靈魂給了誰,已經無法抉擇。


    火海盲目的心聲,不想離開新歡,更不想失去舊愛。


    雲擎掙紮著,兩個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就在身邊,自己最終帶走誰?


    就像那首歌一樣,多少次小心翼翼告訴自己,不要墜入癡情的輪迴,偏偏已經墜入。多情人總讓憂傷給灌醉,為何瀟灑一點都不會?抉擇關頭,誰還能瀟灑?誰還能瀟灑?難道帶走火海拋棄列焰?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


    “你這一身的傷,誰造成的?”篝火旁邊,風千賜輕輕撩開金研的上衣,一個個吻痕映紅他的臉。


    “……”金研心虛地撇開臉,想到是許塵的傑作,她就……


    就什麽?就生氣?


    不,她不會生氣,她愛許塵還來不及,怎麽會生氣。多麽瘋狂的一個男人,敢讓她的一身血濺了他一身,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生氣呢。留下的吻痕,不正是證明許塵為自己瘋狂過,這個男人,可怕但也可愛。那張床染上再多血,隻要是許塵造成的,那就是幸福。


    是刀尖上的幸福!


    可風千賜怎麽辦?他那紅腫的眼睛,是在惱怒自己還是——


    “疼不疼?”風千賜輕輕地撫摸著那些傷口,心疼地看著她。“是不是因為出來找朕才被流氓折磨?”


    一行淚,從金研眼中流出,那是心酸。


    眼前這個男人,認為那些吻痕是流氓所為,也不認為她的身體背叛了他。


    怎麽辦?越來越愛他了。


    “……”咬著下唇,不停地流著淚,金研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皇上……”


    “不怕,朕還愛你,一輩子愛你,愛你的一切,愛你的唇……”說著,風千賜吻上她的唇,舌尖已經探進她的口中。瘋狂的、激情的交纏著,直到窒息方可,他才放過她。手,撫過她的頸項,俯身含住那些吻痕,幫她減輕疼痛。


    金研淒然失笑,任淚水布滿她的臉頰,淚流下頸項被他吻上。


    那些傷口,都是許塵留下的,而風千賜此刻不僅不感到肮髒,反而舔著許塵的利齒留下的傷口為她減輕疼痛,這份不易得來的愛,幾億人想尋找都找不到,卻發生在她身上了。


    “皇上!”金研心一狠,把風千賜推開,不讓他再吻著自己的傷口,已經不知道淚水泛濫得多厲害。“您不要這樣,您不該這樣對我,不該啊。這些吻痕齒印,難道在皇上眼中不覺得是侮辱嗎?您何必這樣對待金研,何必呢?您可是九五之尊,一國之君。”


    想到背叛金研和帝鳳抵死纏綿,風千賜孰能無過,他已經對不起她了。


    這會,舔著流氓留下的齒印他不感覺到什麽,他隻感覺到疼,對她的愧疚,這樣做,是彌補她的。


    “不要掙紮!”說著,他繼續含住那些傷口……


    那堆火,正燃燒夠旺的火苗。金研看著那些火苗,曆曆在目的是與許塵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以及——


    以及那幾晚的血!


    都是多情惹的禍,最後不僅身殘心焦脆,還落得永恆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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