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扶瑤不過是個弱女子,如今已經出了雲府,你們就算是有什麽恩怨也該兩清了吧,又何必如此不依不饒。”


    聽著南宮涉這樣說,龍澤幽蘭立即便皺起了眉頭,一雙桃花媚眼之中帶著妒恨,毫不掩飾望向了躺在床上麵色蒼白,楚楚可憐的雲扶搖。


    “四王爺方才不這裏,又怎麽能一口咬定是大表哥的馬撞了大姐姐呢?”


    雲拂曉挑了挑眉霜聲反問道。


    “王爺,皇上身邊的夏公公已經在外頭等著了,請您和寧王妃還有四王爺和韓大公子進宮一趟。靦”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頭響起了紫陽的聲音,南宮宸點點頭帶著雲拂曉出了門去。


    而南宮涉擰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之後才命人扶著雲扶搖一同進宮去。


    “本公主還未見過大晉的皇帝陛下,本公主也要前去。揍”


    因為大宴放在了幾日之後,所以龍澤幽蘭到現在還沒有見南宮絕。


    所以龍澤幽蘭一直好奇能有這麽多優秀的兒子的男人長得是什麽樣子的。


    更何況她也不放心南宮涉一個人進宮去。


    “既然公主想要去,那就一同去吧。”


    夏知冰看了一眼龍澤幽蘭也不做阻攔。


    想來是南宮絕已經知道了龍澤幽蘭也在這裏早就吩咐過了。


    雲拂曉挑了挑眉,她沒想到皇帝的觸手竟然能伸的這麽長,甚至是他們在帝都之中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個男人的勢力真的是很可怕。


    那麽南宮宸又是怎麽逃過南宮絕的眼睛安安穩穩地生活了這麽多年的?


    高達九丈的城牆將整個皇宮圍成銅牆鐵壁一般的黃金牢籠,不但是不讓外頭的人輕易地進去,也是讓裏頭的人不能輕易地出來。


    龍澤幽蘭左看看右望望,就算是身為晝陽國的公主也沒有見過如此恢弘富麗,氣勢磅礴的桂殿蘭宮。


    心中愈發堅定要嫁給南宮涉留在這大晉帝都的信念了。


    她要做這大晉的女主人,住進這世間最華麗的宮殿之中。


    “各位王爺稍等,容奴才去稟報一聲。”


    紫宸殿之前,夏知冰站住了腳步,笑著對著南宮涉和南宮宸道、


    然而心高氣傲的龍澤幽蘭卻將人攔住了。


    “既然皇帝陛下已經宣了我們進去了,還稟報什麽!你不過是一個奴才憑什麽攔著!”


    夏知冰望著眼前的龍澤幽蘭眼中帶著濃重的不屑。


    這晝陽國本就是大晉邊上的一個貧瘠的小島,若不是因為有稀有的礦產以及投靠大晉也不可能存活到現在。


    如今晝陽國已經訓練出了強盛的兵力,難道還想要和大晉來一爭高下嗎?


    真是不自量力!


    “夏公公,十公主並不是大晉的人,你多多包涵。”


    一把將龍澤幽蘭拉了迴來,南宮涉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這個晝陽國的十公主可真是會給自己添麻煩,見了什麽人自覺比之高一等。


    這夏知冰雖然隻是個太監,但是從小就伺候在他父皇的身邊,相比於他們這些兒子,他的父皇恐怕更加信任這個不能生育的閹人。


    像夏知冰這樣的人,不能得罪隻能敬著。


    “四王爺不必介懷,十公主說的對,奴才就是奴才。”


    夏知冰雙眼一眯,笑著格外的謙卑。


    然而南宮涉知道夏知冰必定會將這次之辱記在心中。


    望著夏知冰離開的背影,南宮涉頗有些責怪的望了一眼龍澤幽蘭。


    “我不知道,別怪我了。”


    龍澤幽蘭憋了憋嘴,委屈的垂下了頭,輕聲的說道。


    對於南宮涉她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也打定了主意要嫁給這個男人,所以對於他她放下了公主的架子。


    “嗯。”


    南宮涉是何等聰明的人,早就已經拿捏住了龍澤幽蘭的心思,因此不過是冷漠的點了點頭。


    忽然望向雲拂曉那邊,隻見雲拂曉始終直視著前方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即使是龍澤幽蘭對自己這樣撒嬌發嗲,她的臉色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心中不知為何不是滋味,甚至隱隱的冒起了熊熊的火焰。


    “扶瑤你可還撐得住?”


    迴頭故意笑著輕聲軟語的問候雲扶搖的情況,就是為了能夠激起雲拂曉的怒火、


    然而雲拂曉卻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


    反倒是身邊的龍澤幽蘭的眼中閃現出了妒忌的烈火。


    “妾身無礙的,隻是有些站不穩罷了。”


    說著這話,雲扶搖便搖搖晃晃的跌進了南宮涉的懷中,更加刺激了身邊的龍澤幽蘭。


    龍澤幽蘭雖然此時麵上沒有一絲變化,然而心中卻已經種下了殺機。


    “兩位王爺,韓大公子、寧王妃、雲側妃,請吧。至於十公主,皇上說了,今個兒是家事,您若是要見他還是等到十天之後的夜宴之上吧。”


    夏知冰的聲音依舊謙卑然而也不難看出,個中有他的緣故才讓龍澤幽蘭白走了一趟。


    龍澤幽蘭雖然不願意,但是既然皇帝已經下了命令她就算是再無理取鬧也不敢違拗了聖旨,隻好依依不舍得望了一眼南宮涉轉身離開了。


    紫宸殿正殿之中,南宮絕坐在禦案之前似乎是在批閱著奏章,幾人依例行了禮。


    南宮絕這才抬起頭來望著他們,威嚴的聲音依舊。


    “聽說你們今個兒在大街上鬧起來了,老四,朕以為你夠穩重了。”


    這話之中帶著的意思讓南宮涉重重一震,隨即跪了下去。


    “父皇恕罪,兒臣知錯。”


    “皇上,是妾身的過錯,妾身不該上街去才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不是妾身。。。。。。妹妹也不會。。。。。。也不會。。。。。。”


    雲扶搖聽到皇帝竟然開口就斥責南宮涉,連忙跪了下去,眼淚刷刷地落了下來。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可是卻擺出一副被雲拂曉給欺負了的模樣。


    “朕問你什麽了嗎?”


    南宮絕冷冷的睨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雲扶搖,隻不過短短一句話卻讓雲扶搖嚇得伏倒在地上不敢說話。


    冰冷的威壓滿溢了整個紫宸殿,讓所有的人幾乎在這樣的威嚴之中垂下了頭。


    雲拂曉依舊平靜地站在那裏,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不過是個多餘的看客。


    “雲拂曉你有什麽好說的嗎?”


    南宮絕不明白為何,明明雲拂曉今日站在最角落之中,垂著頭一副不引人矚目的模樣。


    更有韓正達和南宮宸一前一右將她的身形擋住了,可是當眾人進來的時候,他還是第一眼看到了她。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讓他寂如死灰的心再一次跳動了起來。


    “迴皇上的話,臣女沒有什麽話好說,還是先聽姐姐把話說完吧。”


    雲拂曉微微抬了抬眼,麵色平靜,說完這句話之中複又垂下了頭去。


    南宮絕劍眉微微皺起,似乎不滿意雲拂曉這樣的態度,然而卻有不能拿來說事,隻得轉過頭去掃了一眼地上惶惶不安地雲扶搖。


    暗忖為何都是一個父親生的,卻是如此的不同。


    “你說是你雲拂曉故意害你的?可有什麽證據?”


    “皇上聖明,就是韓大少爺的馬撞傷了妾身,害得妾身險些胎兒不保。雖然妾身不過是個四王府小小的側妃,然而著肚子裏的好歹也是龍裔,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妾身萬死難辭其咎。”


    說到這裏,雲扶搖又開始落淚了,一雙眼睛已經哭得中的核桃一般卻依舊擰著帕子抹眼淚,長久下來就算是南宮涉也有些厭煩了,更何況是南宮絕。


    “既然是韓少爺撞了你,為何你又要抓著拂曉不放?難道是你因為與拂曉在雲府的時候本就不好相與,所以想要倒打一耙。又或者這一次本就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南宮宸乜著眼,冷笑一聲,語氣並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卻讓雲扶搖良久說不出話來。


    “眾人皆知寧王爺對於我三妹妹的心思,如今我三妹更是寧王正妃。可是您這樣為了心上人來冤枉妾身一個險些失了孩子的母親,您的良心過得去嗎?”


    雲扶搖依舊哭哭啼啼的樣子,轉過身去望著南宮宸。


    “姐姐,您肚子的皇孫還在,在皇上麵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可是禦前失禮。”


    雲拂曉忽然抬起頭來,對著雲扶搖涼涼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卻讓雲扶搖覺得有些森然。


    “皇上,臣女覺得今日之事不過是個誤會,是大姐姐有心也罷,無心也好,既然龍裔無損,如今最要緊的便是迴到四王府中安心養胎。”


    雲拂曉知道皇帝在等著她說話,上前一步盈盈下拜,隨後平靜淡漠的說道。


    然而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是顯得如今這局麵都是雲扶搖的過錯了,隻是她的話挑不出一根刺來。


    雲扶搖隻能心中惱火卻迴不了嘴,隻得憋屈著。


    “罰自然是要罰,畢竟是朕的皇孫。”


    南宮絕的聲音之中帶著威嚴之氣,聽了這話雲扶搖以為有戲,心中一喜。


    “夏知冰,傳令下去將韓正達的那匹瘋馬殺了,看了馬頭懸在四王府的閭門上。雲拂曉出手相救,自是有功,賜黃金千兩,綾羅百匹。”


    “皇上。。。。。。”


    雲扶搖沒想到如今皇帝竟然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不過是殺了匹馬,而且還要大賞雲拂曉。


    自己如此痛苦到頭來卻是替雲拂曉做了嫁衣。


    心中鬱憤剛想要說話,卻被南宮涉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住了嘴。


    “怎麽你還有事嗎?”


    皇帝挑了挑眉,霜聲問道。


    “妾身不敢。”


    雲扶搖伏倒在地上,不敢再說一句話。


    皇帝這才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夏知冰道。


    “夏知冰,朕乏了,你送他們出去。”


    說完便起身朝著紫宸殿的內殿而去。


    “寧王妃,您的賞賜已經給您送到府裏去了,您慢走。”


    夏知冰帶著眾人走出了紫宸殿,直到送到了宮門口這才笑著對雲拂曉說道。


    “多謝公公了。”


    雲拂曉自然是知道個中規矩,退下手中的羊脂玉鐲子送到夏知冰的手中、


    夏知冰原想推辭卻在得了南宮宸的一個眼神之後笑容滿麵的接過。


    “那奴才就多謝寧王妃了。”


    夏知冰隨後又對著南宮涉和南宮宸道了安,這才退下。


    此時,紫宸殿的內殿之中,南宮絕正站在一麵牆之前,牆上掛著一幅美人的畫像。


    倒是與雲拂曉有幾分神似,卻更加像南宮宸的模樣。


    畫像上的女子正是已經去世的寧王妃——南宮嵐。


    “皇上又在想著瀲灩郡主了?”


    南宮嵐未嫁之時被封為瀲灩郡主久居宮中,甚至先帝還賜下了幽嵐殿令其居住,更加因為疼愛她將她收為義女,賜姓“南宮”。


    南宮絕也是在那個時候對她暗生情愫,以至於到了後來的不能自拔。


    “夏知冰,你說當年嵐兒生下的那個孩子當真是一生下來就沒了氣息了?”


    夏知冰心中一驚,麵色一白,連忙垂著頭掩蓋住自己的失措,故作鎮定的迴道。


    “皇上您不是親手將那個孩子安葬的嗎?就葬在幽嵐殿的後殿之中。”


    “是啊,那個孩子是朕親手埋葬的,是個女孩子。


    若是能長大想來也有林家的三女那麽漂亮、那麽聰慧機敏,她也會是朕最最寵愛的小公主。”


    南宮絕歎了口氣,這些年來他對於自己的兒子女兒都極為冷漠,心中卻渴望著能有父女之情。


    “皇上若是喜歡,將那寧王妃認作了幹女兒,封了郡主也能從她身上找到個影子,聊以慰藉。”


    夏知冰輕輕鬆了口氣,隨後笑著提議道。


    “畢竟是人家的女兒,不是朕親生的,朕整日裏看著終究是有芥蒂。”


    南宮絕歎了口氣,扯了扯一旁垂下來的宮絛,那幅畫便被卷了上去。


    隨即又有一幅畫落了下來,是一幅錦繡山河圖,正好遮住了原本的畫。


    “隨朕去頤和宮,朕與皇太後說說話。”


    說罷,南宮絕便一個轉身走出了紫宸殿之中。


    夏知冰無奈的搖了搖頭。


    其實皇太後並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而是之後過繼過來的。


    這些年來皇上對於誰都是那樣的冷酷無情,唯獨對於皇太後卻是禮遇有加。


    並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皇太後是瀲灩郡主的親生母親。


    攬月宮中,小花園裏頭皇太後一身素色常服坐在池邊的石頭上,望著水裏頭遊來遊去的錦鯉,手中的魚食時不時的撒著。


    而她的身邊則坐著抱著白狐的裕太妃,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懷中白狐的絨毛,看著水中的魚兒,然而心思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小姐,皇上來了。”


    皇太後身邊伺候的姑姑素手輕聲在她耳邊道。


    然而皇太後不過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卻沒有站起身來準備接駕的意思。


    素手早就習慣了她這個樣子也不說什麽,倒是裕太妃聽說皇帝要來了,連忙迴過神來,將懷中的白狐送迴到素手的懷中,神色有些驚慌失措。


    “既然是皇上來了,我…我也該走了。”


    說完似乎很怕南宮絕似的,逃也似的跑了。


    素手望著裕太妃逃跑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裕太妃雖然頭上頂著的是那太妃的頭銜,然而心思卻還是小孩子似的,想來也是懼怕如今皇上的威嚴的。


    “皇太後這幾日可好。”


    南宮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素手連忙下跪請安。


    南宮絕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直到花園之中隻剩下兩人了,皇太後這才撒了手中的魚食,緩緩地轉過身站了起來。


    “參見皇上。”


    “你一定要同朕這般客氣?”


    南宮絕對誰都能夠狠辣的起來,唯獨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不行,她的母親又何嚐不是他的母親。


    眼前的這個女人曾經撫養了自己十幾年,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了她的身邊。


    “皇上今個兒來這裏所為何事?”


    皇太後的麵上始終都是淡淡的,抱著手中的白狐坐迴到了瓊花樹下的石凳上,連眼睛都不抬一下。


    “那年嵐兒生下的孩子真的就這樣死了?”


    南宮絕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今日自己的來意。


    然而看到皇太後的身形微微一怔,便已經猜到了些什麽,疾步上前,眼中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溫和,而是帶著狠戾。


    “果真,當年朕親手埋下的那個死嬰,不是朕和嵐兒的骨肉!”


    “不是皇上您的骨肉,那又是誰的呢?難道我還能憑空變出一個孩子來?”


    皇太後冷笑一聲,抬頭眸子中閃現出一絲輕蔑的冷意,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南宮絕,絲毫不隱藏自己心中的憎恨。


    “那個孩子在哪裏?朕的骨肉在哪裏!”


    南宮絕一瞬間有些不能自己,狠狠得拽住了皇太後的手臂將她提了起來。


    皇太後懷中的白狐一下子被甩到了地上,“吱吱”地嚎了幾聲便躲到了一旁的樹洞之中,隻探出圓圓地腦袋驚恐地望著兩人,隨後又緊張兮兮的縮迴了樹洞之中。


    “皇上的骨肉已經被您親手埋下了,如今您找哀家來要,哀家又如何知道?”


    皇太後望了一眼樹洞之中的白狐,霜冷的眸子盯著南宮絕,似乎很享受他此時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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