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懷著激動興奮的心情,推開了自家的院門。


    “爹!我迴來了,娘的身體怎麽樣?”


    屋內靜悄悄的無人迴應,李進有些詫異,難道爹娘都不在家?這不太可能,李進的母親臥病在床,是不方便出門的。


    推開屋門,李進矍然一驚,隻見屋內空空蕩蕩,不僅他爹李老柱不在,就連他母親也不見了。


    李進有些著急了,他跑出屋門,四下裏尋覓。忽然院門吱呀響起,有人走了進來。


    “王大伯?”李進認得這是他的鄰居,平素和自家關係不錯,“我爹、我娘去哪兒了?”


    “唉……”王大伯歎氣搖頭,“李進啊,你可算迴來了。你爹和你娘,都被莊丁抓走了!”


    李進嚇了一跳,聲音有些變調:“為什麽?他們憑什麽抓人?”


    “我也不清楚,聽說是因為你爹貪墨公賬,被查了出來,戴峰主事親口吩咐莊丁抓人的,關在了戴家後院的柴房裏……你現在是鐵衛,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求求蘇公子,讓他通融一下,把你爹娘放了……”


    王大伯絮絮叨叨地說著,卻見李進奪門而出,徑直向著戴峰宅院奔了過去。


    李進是鐵衛身份,戴峰家看守後的莊丁都不攔他。李進也不停留,徑直向柴房衝了過去。


    “李進!你給我站住!”


    藍影一閃,一個青年帶著幾個莊丁攔在柴房門前,這青年正是莫橋田莊主事的兒子,戴元誌!


    “閃開!”李進喉嚨裏迸出了兩個字。


    “李進,你才當了兩個月的鐵衛,膽子就這麽肥了?”戴元誌見到一直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李進,竟敢對自己大聲叱喝,心中有些驚詫,隨後升起了一絲惱怒。


    “戴元誌,你讓開,我爹到底犯了什麽事,我一定要問清楚!”李進眼睛死死盯著戴元誌,雙拳握得咯咯作響。


    “哼,我今天還就不讓!”戴元誌是得了他父親戴峰的授意,專門在此攔阻李進。隻要拖到蘇浩離開,莫橋田莊就是戴峰說了算,李進即便是鐵衛,也翻騰不起來什麽浪花。


    “你們幾個給我上,不得讓李進踏入柴房一步!”戴元誌揮手下令。


    李進虎吼一聲,根本無視那幾個莊丁,徑直向前衝了過去!這幾個莊丁雖然是膀大腰圓的魁梧身材,但都不是修士,被李進雙手一抓一帶,一個個遠遠跌出。


    “咦?”看到幾個月前還老實得有些窩囊的李進,居然這麽橫,戴元誌又驚又惱,踏前一步,化霧初境的修為運轉,星力開始翻騰,“好膽,我來收拾你!”


    李進紅著眼,手起一拳!他在通過鐵衛考驗之後,就開啟識海,達到了化霧初境,後來因為立功,在隱峰洞府密地修行,在優渥的資源扶持下,更是迅速突破,達到了化霧小成!此時含怒而發的重拳,星力激射,隱含風雷之音。


    轟!


    戴元誌的招架姿勢,被一拳打散,向後跌飛,徑直撞翻了柴房的門,露出了被囚禁在裏麵的李老柱夫婦。


    “爹,娘!”李進衝進柴房,也不管戴元誌,握著兩個親人的手。見兩人雖然氣色不好,但沒有受傷,稍稍放心。


    “李進,你……你敢打我!你死定了!”戴元誌翻身爬起,跑到院中怒道,“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麽,快去叫人來!”


    戴峰宅院的前門。


    “怎麽這麽吵?”


    蘇浩正要翻身上馬,忽然聽到戴峰宅院內人聲鼎沸,不少莊丁都在往後院趕去,眉頭微微一皺。


    “呃,嗬嗬,沒事,估計是走水了,公子放心……”戴峰臉色一變,心中暗罵兒子不懂事,對付李老柱的兒子,還這麽大張旗鼓。他哪裏知道,戴元誌壓根不是李進的對手。


    蘇浩原本沒注意到戴峰的異常,那是因為心裏有事未曾留心。現在出了蹊蹺,他稍稍留意,便看出了戴峰有些心虛。


    “水火無情,段竹,叫上弟兄去後院救火。”


    段竹會意,一聲吆喝,率領一群鐵衛,如狼似虎地向後院奔了過去。戴峰急白了臉,連聲說不敢耽誤公子正事,可段竹隻聽蘇浩的命令,根本不管他那一套。


    蘇浩見戴峰那樣表現,心裏更加篤定他有問題。他冷冷地站在原地,也不理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戴峰,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朱然聊天。


    很快,段竹便帶著兩撥人,來到了蘇浩麵前。


    “李進?”蘇浩一眼就看到了李進,他身邊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略顯老態的漢子,以及一個臉色蒼白的農婦。看他們之間的神態,這兩人應該就是李進的爹娘。


    另一撥人,則是以戴峰的兒子戴元誌為首,是一群莊丁。


    “公子,是這樣……”段竹小聲向蘇浩稟報了李老柱夫婦被囚禁,李進擅闖後院柴房的事情。


    蘇浩微微點頭,看向了戴峰。


    “戴主事,你來說一說,為什麽要擅自關押李老柱?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副主事,你沒有處置他的權限吧。”


    戴峰腦門上油光光的都是細汗,他賠笑說道:“是,是小人沒來得及稟報……李老柱負責管賬,可是他居然監守自盜,貪墨了不少錢幣……小人因此把他關了起來,準備報給公子處置……”他心裏暗暗叫苦,不管怎樣,至少一個越權的罪過逃不掉了。為今之計,隻能努力坐實李老柱貪墨的罪行。


    戴峰一努嘴,當即便有一人跳出來作證:“公子,小人可以證明,李老柱擔任副主事期間,確有貪墨之事。”


    蘇浩問過此人身份,他是莫橋田莊的賬房先生,還帶來了賬本。


    蘇浩翻動賬本,看了幾頁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段竹湊過去看了幾眼,奇道:“公子,你笑什麽?難道賬目上沒有動手腳?”


    “不好笑嗎?”蘇浩揚了揚手裏的賬本,“這本賬的確有動過手腳,而且其中數字的竄改、掩飾,做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若不留心,很難發現裏麵的問題。”


    “公子高明……小人一開始也險些被瞞過……”戴峰鬆了口氣。


    “那麽問題就來了,”蘇浩依舊是笑吟吟的,“李老柱,你讀過幾年書?以前有沒有做過賬房先生啊?”


    李老柱口齒有些不大利落,還是李進代為迴答:“公子明鑒,我爹隻識得幾個字,連名字都寫不好,當然也沒有當過賬房先生。”


    戴峰臉色驟然一變,那個提供賬本的賬房先生,也是臉如死灰。


    “哦!我明白了,李老柱根本沒有做假賬的能耐,”段竹從蘇浩手裏接過賬本,裝模作樣地翻了幾頁,“更何況,這本假賬做的井井……那個不亂,完全不可能出自李老柱之手嘛!”


    “各位大人明鑒,小人冤枉哪!”李老柱噗通一聲跪倒,老淚縱橫。他用力一拉李進,讓兒子也跪下。


    “爹,咱又沒犯錯,不用跪!公子說過的,隻要自己沒有錯,就不用跪!”李進反而把李老柱拉了起來。


    “嗬嗬,李進你說的沒錯,你們當然不用跪。該跪的,另有其人吧?”蘇浩臉上笑容一收,一股冷然的威勢蔓延開來。


    戴峰、賬房跪倒在地,他身後的莊丁,也是唿啦跪倒了一大片。


    “公子,小人也是無奈……”戴峰剛想解釋,就被蘇浩舉手止住了。


    “我沒有興趣聽你那些無聊的借口,無非是你自己貪墨了錢款,又嫉妒李老柱兒子有出息,父憑子貴快速升遷,就勾結賬房,把你那些虧空的爛賬栽在李老柱的頭上……”蘇浩冷冷說道,“欺下瞞上,倒是好手段!你敢做出這些事,就得做好東窗事發時,承受懲罰的準備。綁了!”


    段竹答應一聲,親手提起戴峰,拿麻繩捆起。他很欣賞李進,對禍害李老柱的戴峰,當然也不待見。


    “戴峰即日免去主事職位,家產宅邸,一概抄沒,涉事之人,全部發配到黑木礦井為奴!”蘇浩沉聲說道。隨著他的判詞出口,戴峰、戴元誌等人都軟倒在地,心喪若死。


    如果僅僅是貪墨,蘇浩的處罰不會這麽嚴厲。但戴峰犯的錯有三:貪墨是其一,栽贓陷害是其二,囚禁鐵衛親屬,便是第三。從重處罰,銀泉堡名下諸多田莊產業的主事之人,也會自我警惕,起到殺雞駭猴的效果。


    “至於李老柱……”蘇浩看向李進父子,口氣緩和了許多,“李老柱,這一迴倒是讓你受了委屈。我給你兩條選擇作為補償……其一,你繼續做副主事,我保證不會再有人栽贓陷害你,而且堡裏會補償你五十晶。其二,你不再做副主事,我讓李進把你們夫妻兩個,接到銀泉堡休養。你自己選吧。”


    蘇浩本想讓李老柱做莫橋田莊的主事,但一想到他老實巴交的性格,難免被下麵一群管事架空,就否決了這個念頭。


    周圍的人,尤其是莫橋田莊的管事,都用羨慕的眼光看向李老柱。兩個選擇都非常優厚,不管選哪一個,李老柱一家的後半輩子都不愁了。他們都很清楚,李老柱這是多虧了有個好兒子,才讓蘇浩這麽看重。


    李老柱不知所措,看向李進。李進輕聲道:“爹,選第二個吧!這樣兒子也能時常在您二老的身邊,娘的病也會好起來的。”


    李老柱用力點頭,他對五十星晶代表多少大燕錢幣,根本就沒有概念,還不如和兒子一起,也能享幾天清福。


    戴元誌看著李進,這個從前老實得有點懦弱的莊戶子弟,已經變了許多。不僅僅是實力大增,內心也變得強大而自信。他不由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放棄鐵衛的考驗?恍惚間,他腦海裏又浮現出蘇浩當時說的一番話:“留下也好,放棄也好,都是你們的自由。你們隻要記住,今天的路,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戴元誌後悔莫及,可是他已經沒有機會重新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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