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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7


    五日後


    蘭心苑


    天泛亮,院中的香樟樹上,隻幾鳥兒歡雀的喳叫著。晨風拂過,給人一絲絲清涼的感覺。


    舒清鸞搬一張藤椅放於院中香樟樹下,手執一本《策林》。在這炎熱的夏季,於清晨之際,還未出太陽,坐於這陰涼的樹蔭下,清清靜靜的看上一會書,倒也是一種享受。


    這五日來,日子倒是過的清靜,舒赫自然不會踏入她的蘭心苑半步。至於曲宛若與舒紫鳶母女,也未曾來過。倒是雲姨娘與舒映月自那天起,每日去給曲宛若請安後,便會來蘭心苑給她請安。


    沒有過多的話語,僅請安而已。請安過後,便沒再多說其他,迴了自己的院落。


    然而,對於雲姨娘與舒映月母女倆,舒清鸞倒是多了一個心眼。總覺的這對母女並非如表現的這般,如此柔弱可欺。特別是舒映月,在她的眼眸裏,總是閃爍著一抹無形的計算與算計。絕對不似表麵這般的對曲宛若和舒紫鳶那般的懼害。隻怕,這也是一對狠角色。


    不是有句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深藏不露那才叫真高手。


    像雲姨娘和舒映月這般唯唯諾諾,小心謹慎的過著不怎麽討好的日子。要麽她真就是一扶不起的阿鬥,要麽就是她隱藏的太深。


    然而,從舒映月的眼神裏,她絕對沒有看出阿鬥的意思。那便是,母女倆隱藏極深。


    就如她現在一般,雖然極不願意對曲宛若與舒紫鳶低頭。但是形勢所逼,讓她不得不向他們附首示弱。


    如果現在她便展露出她強勢的一麵,那麽隻怕此刻,她已沒機會再坐在這裏看書。


    所以,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柔弱,博得他們的輕心。到時,再尋機會翻身。


    看一會書,將手中的《策林》擺放於一旁的石凳上,舒清鸞靠在藤椅上,雙眸直視著前方的圍牆,若有所思。


    五日,足以讓她理清了所有的頭緒。


    母親,沈蘭心於她五歲那年,死於難產。劇說是一個兒子,可惜一出娘胎便斃命。然後,她便由姨娘曲宛若一手帶大。


    她雖不是曲宛若親生,可是曲宛若卻待她如同親生一般,甚至比自己親生的舒紫鳶還要好。舒紫鳶僅比她小了三個月而已,所以姐妹倆幾乎是鑽著一個被窩長大的。


    直至十五歲,及笈後,她才從曲宛若的絳綾閣搬出,搬至生母沈蘭心的故居蘭心苑。但是卻也每日都前往絳綾閣給曲宛若請早安。


    父親舒赫,對她也是疼愛有佳。


    可以說,在別人眼裏,舒赫是一位絕對的好父親。而曲宛若也絕對的是一個好母親,甚至於下人都喚她為夫人。雖然她隻不過是一個姨娘,卻是相府所有人心中的好主母。


    至於,為什麽在沈蘭心過世十多年後,曲宛若為什麽一直不能被抬正獨醫無二最新章節。其一,是因為舒老太太以無子出為由,不予讚成。其二,則是皇後娘娘一句容後再說,便就一直這麽拖了下來。


    而舒清鸞的太子妃一說,雖說南宮百川沒有下過聖旨,也沒傳過口喻。然而她與南宮佑的婚事卻是人人心知肚明的事,隻等南宮佑弱冠之年一到,便下聖旨欽下,為二人賜婚。眼下,離南宮佑的弱冠僅不過四月之遙。是以,曲宛若與舒紫鳶不能再等待,便是精心的為她設計了這麽一出好戲。


    當然,如果她沒有猜錯,對於這一出戲,舒赫也扮演著不容忽視的重要角色。就算不是她計劃的,那麽也是他默許的。不然,怎麽可能,那麽湊巧的,選在了那個時候出現在她的閨房,而且是不問緣由,不問皂白直接就是給了她一個巴掌,留一句“讓她去死,免的敗了我舒家的門”,便是拂袖而去。


    當初的慈父,怎麽可能一瞬之間,便成了如此狠絕之人。


    原因很簡單,那便是之前的慈愛全都是偽裝出來的。


    而她也不會愚蠢的認為,曲宛若對她的好是出於真心的。


    曲宛若醒來之際,看到她時那脫口而出的“你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以及那驚慌恐懼的表情,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或許,她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當年娘親並非死於難產,而是人為,為的便是不想娘親生下相府的嫡子。所以,才會欲將娘親與弟弟一起除了。


    那麽這個人除了曲宛若,又還會有誰呢?


    娘,雖然我不是你女兒,但這具身體卻真真的是你女兒。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替你女兒活下去,別人欠我們的,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讓他們還迴來。


    舒清鸞抬眸仰望,眸中一片深沉的堅定。


    是的,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舒清鸞,她是有仇必報的舒清鸞。欠我的,一樣一樣,讓你們慢慢的吐出來,還迴來!


    隻是有一點,她卻是想不通。那便是皇帝南宮百川的態度,似乎對她抱有很大的期望,然而卻在聽聞她的說詞之後,卻又沒有過大的失望。


    還有皇後娘娘,到底對她這個侄女又抱著什麽樣的態度?


    頭緒有些亂,就好似被人弄亂的線團一般,一時半會卻是找不到那個線頭。但是,她卻深信,總有一天,她會將那個線頭找出來。


    “小姐,怎麽大早的坐在院中?這還沒出陽,可是有潮氣的。”槿兒手裏拿著一薄披肩,朝著舒清鸞走來,一臉關切的說道,然後將手中的披肩往舒清鸞身上披去,“小姐,迴屋嗎?槿兒侍候小姐洗漱,已經五日不曾去絳綾閣給夫人請安了,今兒去嗎?”


    舒清鸞依舊靠在藤椅上,雙眸卻是一眨不眨的直視著槿兒,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若有似無的異笑,看著槿兒有一種毛骨聳然的感覺。


    “小……小姐?”


    “槿兒,你很關心這個?”舒清鸞似笑非笑的問著,雙眸一直停在槿兒的臉上,不曾移動。


    槿兒微微的顫了一下身子,搖了搖手:“不,不。槿兒關心的隻有小姐。”


    “是嗎?”


    “是!是!”


    “小姐,早膳初雨已經準備好了,小姐可以用膳了。”初雨冷冷的瞟了一眼微微瑟索的槿兒,彎身拿起舒清鸞放於石凳上的《策林》。


    “姐姐,這些天身子可有好些?”拱門處傳來舒紫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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