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不會是落,他應該不會再來找我了;也不該是淩,他不會這個時間來的;應該也不是房主吧,房租我都有按時交,沒有停電有也沒有停水,她不會找我,是誰在敲門呢!

    開門,嚇我一跳,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或者她是來。。。?打架?

    。。。。。。

    我們對視了好久。

    “對不起,上次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麽說你。。。你能跟我迴去上班麽。。。。。。”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已經忘了,再見!”

    “那。。。你能跟我迴去上班麽?”我剛要關門,被他推開。

    “不。”我都不知道自己幹嘛要迴答他問題,討厭!

    “你要是不跟我迴去我就迴不去了,我現在不能沒了這份工作。”她低著頭,聲音很小。

    我關上了門。

    領班還是常欺負我,我們同事那麽久了,關係竟然一點也沒有改善。

    是的,上次她去找我後我又迴到了酒吧。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大家別誤會,其實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淩找他麻煩了,後來才知道是淩叔叔找的她,說她搞不好同事關係之類的吧,誰知道呢!總之我又迴來了。

    。。。。。。。。

    “夏末,怎麽來那麽晚,你當這是你家啊?”領班好象更尖酸刻薄了,說完看也不看我自顧自的轉身給我派髒活,例如倒垃圾。我想我們都習慣了彼此,其實她也不易吧,每天要對我噴那麽多口水。

    走了挺遠才發現我沒有跟去:“夏末,又在發什麽呆?”

    我挺納悶,我和她無怨無仇的,她怎麽就那麽恨我呢?

    我發呆是因為我看到了一個人,在我還沒有知道自己這次又要怎麽應對的時候他已經拉起木納的我走了,我卻隻是靜靜配合著,是落,落,你。。。。。。?

    笑了,然後落笑了,仿佛全世界都明朗起來,為他的笑!

    風透過落輕輕吹向我,像是被他過慮過一般,舒適,安心,我毫無防備的吸納,希望全部。

    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管,這樣到天涯海角,該多好,該多好!現實啊,請暫時將落借給我,一會,便足夠。我又在胡思亂想了。。。。。。

    “末,什麽也別想,什麽也別管好嗎?”那麽美好的落那麽認真的看著我,一不小心便會倒。

    我很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惹得落的美好突然慌亂。。。。。時間如果可以停止該多好,我太渴望這樣寧靜的呆在落的身邊,這樣一直看著他,看著他。。。。。

    可是。。。。。。

    我差點迷失在這樣的畫麵裏。

    不可以,怎麽可以。

    不舍,卻不得不舍。

    推開他的手的我虛脫,空落。

    沉默,空氣裏彌漫我們熟悉的味道——悲傷,窒息的疼,也許我們都懂,也許我們都不懂?可是,我們都傷。

    這次,落轉了身,在我還沒有看到他的眼淚之前,他先轉身,離開。果然,這個世界還是落最懂我,至少,他不問“為什麽?”。

    這個不小的城市竟止不住我的眼淚,我走過無數的大街小巷卻丟不掉我的悲。

    終於,也累了。

    終於,也倦了。

    當我終於站在我的小屋前麵時,已經夜深,透骨的黑,偶爾一兩片樹葉沙沙的聲響都會讓人覺得突兀。

    久久的,多久?我也不知道。直到風吹得我覺出冷,夏天要結束了吧,一如我們的過往?輕輕開門就著已適應黑暗的視覺,我崩潰在我的小天地裏。

    痛苦在黑暗裏好象特別容易滋生,彌散開來,淹沒了一切。

    然後,拉亮身旁的電燈,刺目的光仿佛又加劇了疼痛。

    所以,又關上,悲傷再次覆蓋過來。

    再拉亮,更疼。

    再關上,更傷。

    再拉亮。。。。。。

    再關上。。。。。。

    當心終於被撕扯到再也負荷不了我的悲傷時,天已微亮,有蟲鳴鳥叫的聲音。

    我,無力的迷失在破曉前。

    。。。。。。

    。。。。。。

    心很疼很疼,我從來都不知道人類的心髒是這般脆弱,輕輕一碰,就碎了,即使是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天,男人和女人都不要我的時候也沒能讓我體會到什麽叫心的破碎。。。。。。

    有溫暖的大手舒展著我的眉頭,輕輕擦拭著我眼角的淚,睜開眼,落坐在我的身旁,怕我著涼,為我披上了他的外衣;怕我驚醒,所以讓我維持原狀,陪我這樣在牆角坐了多久?

    我想我又在做夢了,所以我哭了,夢裏,沒關係的吧?!我肆意的靠向落,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

    我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怎麽了,總是特別容易覺得累,好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我還是用力的離開了他的懷抱,差點成功,然後失敗。

    落很輕易的抱我起來放到床上,那麽輕那麽輕,像是一個父親悄悄放下自己熟睡的小女兒,我不知道自己何以會這樣比喻落和我之間的感覺,隻是我承認,我想起了多年前男人也曾這樣嗬護過我和初,也曾這樣哄我們入睡。我怎麽這麽不爭氣,怎麽可以為了那個男人為了那曾經短暫得如夢幻般的片段而感傷,甚至我就不該還記得那些虛幻的影子,這是對我自己的背叛。這個人不是我,一定不是我,我還在夢裏,亂七八糟的夢啊!

    我奇怪的把眼珠轉來轉去,結果這小小的房間裏除了我和落,在我的肉眼凡胎裏連個鬼影都看不到,落就忍不住的笑了,他知道我在幹什麽想什麽吧!

    可是。。。落?他。。。怎麽進來的呢?肯定是夢,我肯定了這是夢,那我不要醒,我想落再呆一會,再多呆一會,於是我又安心的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你是豬啊?門都不用鎖的嗎?要是進來的不是我怎麽辦?”落放下溫柔氣急敗壞的責備道。

    我打了個寒顫,極不情願的又睜開了眼,這什麽夢啊?

    睜開眼看到的是落真的生氣的樣子,我全身的細胞都跟著緊張了起來,落不會輕易生我氣發脾氣的,他要是真的生氣了那一定是我做了他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比如,有一次我們鬧別扭的時候我跑去淋了一夜的雨,結果病了一個星期。等我病好了他生完氣發完脾氣以後,堅持要我看著他在雨裏站了一天,他說,下次再犯他的時間加倍。從那以後除非是我們一起開心的在雨中奔跑嬉戲,否者我再也不敢任性的傷害自己了。

    比如,有一年落的生日我突發奇想想要給他個驚喜,把自己藏到了個離市區3小時車程的縣城裏想要臨時再通知他來和我匯合的,結果被地震困在了小縣城裏。等我們安然見麵了他生完氣發完脾氣以後,寸步不離的跟了我一個月,尷尬到上廁所他都要守在門口,他說,我以後不能離開他給我的安全範圍,不然他就跟著我進女廁所。從那以後我們靠的更近的,當然,那也是我想要的。

    比如,有一迴一個殺傷力比以前都強的漂亮女孩天天給他寫情書,我在確定了他不會為所動後把那些他都沒有拆過的信件拿去送還給那女生,結果被那女生叫了一夥人揍了我一頓。等我養好傷他生完氣發完脾氣以後,帶著我去找那女生,還。。。還在她麵前吻了我,那是我們的初吻,他說了好多我從來都想不到他會說出口的話刺激那女生,最後和那女生找的幾個男生打了起來,傷得好重。他說,打我的那一夥是女的,他不可能跟他們動手,所以他要激怒那女生,以她的德行她一定會找男的來和他動手,他說,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他第一件事就是帶我到她們麵前氣死她們。從那以後喜歡他的女生寫的都是匿名信了,我就很沒道德很沒修養的自己拆開來看了,因為他都不看的。

    比如。。。比如。。。。。。

    想著想著我就哭著笑了起來,完全忘了現處的狀態。

    “你還笑,你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少壞人麽?”

    “那。。。那我就坐在門邊啊,壞人進來我就知道了啊。”我膽怯了。

    “我進來幾個小時了你怎麽就不知道呢?”落的聲音更大了,可是火藥味小多了。

    “因為你不是壞人啊!”我趕緊巴結道。。。。。。

    他背過身體,不理我了。

    從來都是這樣,為了我好,我們從來都是這樣,不是分開了麽,怎麽還這樣?

    因為我總是粗枝大葉的做錯事情,他隻能一次次故作生氣的溫柔的恨鐵不成鋼。

    不同於那時的是以前爭論完我們都會更開心,總是被那種被人重視疼愛的滿滿的幸福感包圍著,可是現在呢?明明也幸福了,為什麽嘴角卻不能再上揚了?

    落,我該怎麽辦呢?這樣下去,我怕我再也無力逃開你,我怕我再也不想逃開你,這樣的我們,要怎麽辦呢?

    我歎息著轉迴了頭,視線落在小屋一角的不大不小的綠色行李箱上。

    。。。。。。

    沉默。。。。。。

    良久之後,落終於輕輕的唿了口氣:“我們重新開始。”

    我無可奈何:“可是。。。大學。。。”

    “我不在乎,因為。。。沒有你。”

    “可是我在乎了,曾經的我也可以不在乎,現在我在乎了,你不是也因為它而出賣了我,出賣了我們麽?”我終於說出來了,落,我生氣,我想我是真的恨過你的,你怎麽可以因為這樣的理由而不要我,你怎麽可以?

    落慌亂了:“你。。。知道了?什麽時候?”

    “高考前幾天,所以我走了啊!”我話說得很酸,甚至都有些冷。

    “對不起。。。末末,對不起,我那時候傻了,我以為那是為你好,我總以為我做的都是為你好,我。。。。。。”他臉上的憂愁看得我心疼。

    “我。。。我和淩。。。。。。”我不知道怎麽繼續說下去。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我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什麽嗎?豬,你是豬啊!”落憤怒了,卻緊緊的將我擁入了懷中。

    一時間,好像一切都迴到了過去,恍如隔世的感覺,心裏好酸也好幸福。

    “末末,對不起,我那時就想著,等自己將來有了能力再給你我們想要的生活,可是再也看不到你的時候,你知道我心有多疼?我從來都沒有那麽慌亂過,我等不了了,我一分鍾也不要不想等了。我再也不想下次看你哭的時候還要借別人的肩膀,我們一起努力我們一起麵對好麽,所有所有的一切?”落在哭,我也在哭,好苦,落,我們走得好苦啊!

    我不知道自己還要掙紮什麽猶豫什麽,我一直都很大方一直都可以不在乎那麽多東西的,為什麽唯獨對落,這個我深愛的男子,我卻那般小器?

    因為最後的我還是硬生生的推開了他,我就對他說啊:“落,我不需要你了,我真的不再需要你了,我不再是那個沒你不行的傻姑娘了,也許,你應該迴到初的身邊的,就當是為了我吧,就當最後再寵我一次吧,好麽?”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舍得推開他,自己怎麽還說的出這種話,應該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我明明知道,我應該比誰都要清楚他們之間什麽也沒有的,明知一切都是我們不成熟的誤會。

    我想落當初想的應該也就是我現在想的吧,以為是為對方好,認定是為對方好,即使那麽傷,卻還是要一意孤行。

    落,你知道麽,你可以傷我那麽深,傷初一定也不淺,我怎麽可以讓她再受傷害,我不知道初曾經遭遇過什麽,但是她可以那麽恨我,一定不比我的遭遇好,我至少還一直有你,而她,麵對的是一群語言不通的可能常常隻會欺負她的男孩子。所以,請你迴到初的身旁吧!你那麽完美,像天使一樣給了我那麽多幸福和溫暖,請為我把這些也帶給初吧!

    這次不為別的,隻為那一絲血緣關係!

    讓過去的成為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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