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後,聶夫人一行也迴到武侯堡;武侯堡的鑄劍師聽說聶夫人終於殺掉了縱橫山的魔頭羅修明,都送禮到聶府來慶祝,因為,從此以後他們就有數之不盡的“血精”來給刀劍開鋒了。

    筵席散後,聶夫人清退眾人,隻留下方成雀、裸魔、絳雲仙和菩提僧,聶夫人披著狐裘,倒了一杯雪域清茶,說道:“關於孤愁山的往事,我從來沒跟別人提過,但是我知道,今年一定會有個了斷;無論是我,還是段星痕,還是羅修明,都不能再為這場恩怨繼續活下去了。所以,我要把這些事告訴你們,希望大師筆下留情。”

    菩提僧迴道:“施主放心,我菩提僧雖縱觀天下事,但也會有選擇地記錄。”

    “好吧。”聶夫人歎了口氣,又呷了口茶,這才把這件塵封已久的往事說出來。

    多年之前,聶夫人還是孤愁山的小姐,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她的父親段雲決是並州武林之首,號稱“孤愁山主人”,他對並州豐富的礦產有著絕對的權利。  武侯堡的聶家,隻不過是一個仰仗“孤愁山主人”而生的小小家族。

    那一年,段雪落剛滿十三歲,在不食人間煙火的孤愁山,還不知道愛情是個什麽滋味。

    並州的武林知道段雲決膝下無子,注定要在眾多徒弟中選拔一個女婿作為孤愁山的繼承人,所以,很多名門望族都把自己的族人送到孤愁山來。

    那時的段星痕還不姓段,而是姓聶,他是聶家的一個孤兒,從小寄養在聶府,因為聶大公子體弱多病,所以,聶老爺子就把聶星痕送到了孤愁山。

    在常年被積雪覆蓋的孤愁山上,聶星痕是唯一一個不合群的孩子,他甚至敢辜負段雲決的一片苦心,私自跑下孤愁山。

    而因此換來的結果是,段雲決把他抓迴來後,先是毒打,跟著倒掉在冰柱上日夜挨凍。

    挨凍也不能改變聶星痕身上的孤傲之氣,他不喜歡與人說話,甚至都不正眼瞧人。

    當時的一群孩子中,段雪落與羅修明的關係最為親近;羅修明精於刀法,卻不精於劍法,身上有霸氣,卻沒有傲氣。

    羅修明和段雪落偷偷地拿薑餅來給聶星痕吃,那聶星痕連感謝的話都不說一句。

    羅修明勸他道:“星痕,你何必跟師父過不去呢?孤愁山上有什麽不好,你非得私自下山?”

    聶星痕鄙夷地說:“你我誌不同,道不合。”

    說著,他隻望著東麵,一輪皎潔的圓月與他為伴,他便知足了。

    羅修明本來離去,但段雪落卻拉著他在一旁滾雪球玩耍。

    再後來,相處的日子久了,羅修明與聶星痕終於成了朋友;羅修明那時也算是眾兄弟中最出色的,加上和段雪落關係不錯,自以為這孤愁山主人的位置非它莫屬了。

    他又天真地以為整個山上隻有段星痕不看種這個位置,所以跟他掏心掏肺,說:“星痕,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嗎?”

    聶星痕不冷不熱地問道:“什麽?”

    羅修明暢想道:“就是留在孤愁山,和雪落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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