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康思媛的單邊梨渦露了出來,笑容甜美,「等我在清河重新擺酒的時候,希望你和高律同時賞臉出席。」


    「一定。」沈詩彬點頭,「我很羨慕康小姐的高中生活。」


    康思媛歪歪頭有些調皮的說道:「其實我是想讓你更羨慕的,不過現在隻有我羨慕你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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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律有些頭疼的看著麵前這個有些醉了的女人,明明他洗了個臉好不容易清醒了一點,結果她又給自己灌酒。


    「下一個問題!最喜歡高律哪個地方?」


    沈詩彬喝下一杯酒,大聲說道:「哪裏我都喜歡!隻要是他,我都喜歡!」


    喝醉了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表白都這麽露骨!眾人嚷嚷著再來一局,沈詩彬連骰子都看不清了,別說去判斷別人手裏的是大是小。


    「高律那方麵怎麽樣?」


    「棒的不能再棒了!」


    「平時喜歡在什麽地方?」


    「床,但是別的地方感覺也很不錯!」


    好不容易褪去的紅暈又悄悄冒了出來,高律扶額,不愧是作家,瞎掰起來一套一套的,就是厲害。


    「來來來,我問一個,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


    沈詩突然冷靜了下來,偏頭看了看高律,有人不滿了:「怎麽?還得對口供啊,快說快說。」


    「我對他一見鍾情,他對我不理不睬,我對他死纏爛打,他對我避如蛇蠍,我對他癡心一片,他對我冷冷淡淡,我對他不離不棄,他終於肯看我一眼了。」


    簡直就是一段悲催的追男史,眾人此刻非常同情沈詩彬的遭遇。


    畢竟八年抗戰,歷史總是銘記那些不折不撓的英雄的。


    沈詩彬湊到高律身邊笑眯眯的說道:「是不是呀?」


    高律並不想迴答這個問題,隻是微微皺著眉說道:「少喝點。」


    一群人玩到淩晨,有的人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有的人還在點歌,沈詩彬有心喝醉,直接就在沙發上醉死過去了。


    「叫個車送迴去吧,你倆都不能開車。」


    高律剛想說他們其實不住在一起,善後的葉瑜瑋又猥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有福,找到個這樣的女朋友。」


    也不等高律說什麽,葉瑜瑋就去照顧其他人了。


    高律沒轍,隻能帶著沈詩彬叫了一輛計程車,這個時間段司機是要多黑心有多黑心,高律也不管開的價多少,現在他就想趕緊把她送迴家。


    因為沈詩彥的關係,雖然沒去過,高律也是記得地址的,把她安置在後座,高律坐在她旁邊,對司機報了地址。她的長髮散亂在後座上,那張白淨的臉上有著晚霞般耀眼的紅暈,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睡著。


    「高律。」


    突然她叫了他一聲。


    沈詩彬其實早就醒了,隻不過因為頭暈就幹脆裝睡,現在計程車裏隻有三個人,司機還在放著深夜調頻,說不出名字的鋼琴曲在車廂內緩緩流淌,她睜開眼睛,腦子卻意外的很清醒。


    高律低頭看著她:「怎麽了?」


    沈詩彬笑了笑:「高中生活很美好吧。」


    高律沒迴答,隻是覺得她表情有些不對勁:「不舒服嗎?」


    沈詩彬搖搖頭,沒有坐起來,把自己身體屈起來的姿勢其實並不好受,可是她卻不想像個無賴一樣躺在他的膝蓋上,心裏頓了頓,還是開口道:「我一直以為互相暗戀的情節隻有電影裏才有,或許是隻有小說裏才有,可是我發現,原來生活遠比那些故事要精彩的多。」


    她發現,自己在某些方麵意外的敏感。或許是女人的天性,即使高律沒有和康思媛說過話,即使高律絲毫沒有什麽別的情緒,可是當眾人說起情書的時候,若非本人所寫,他怎麽可能毫無芥蒂的笑著說都過去了?當康思媛說自己結婚的時候,別人忙著驚訝,而高律卻依舊冷靜,似乎早已想到,那個優秀的少女已經嫁為□□;迴憶往事時,康思媛是懷念的,高律未必就不是懷念的。


    或許,他隻是因為對方已經結婚,才不作任何迴應。


    暗暗感嘆自己的矯情,但寫作的人本就存在著比常人更為敏感的心思,作家感知身邊的情感,必然也比常人更加執著。


    高律若有所思的說道:「我今天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


    故事的主人公已經各自放下,可是她這個局外人卻執著在裏麵,沈詩彬小心眼的嫉妒著康思媛,那個和十七歲的高律討論複雜的數學題的不是自己,那個可以在考試的時候聞到他洗髮水香味的不是她,那個在他的青春裏留下了一筆彩色的不是她。


    原本過去的情感,可是她卻是那樣的在意。


    這樣的角度很不公平,她也有過美好的年少時光,那裏麵沒有高律,可是足夠美好,她從不後悔自己年少遇見的那些人,可是卻在乎他的歲月。


    如果少年和少女在彼此互相愛慕的時候傾訴了自己的心意,那麽是不是就是一段佳話?


    學生時代的愛情,夾雜在書本裏,夾雜在課桌裏,即使稚嫩又懵懂,可依舊是那麽醇美。


    「你那情書上寫了什麽?」沈詩彬不禁問道。


    高律似乎也想不起來了,思考良久後不確定的說道:「不記得了,應該是很幼稚的一些話。」


    因為羞澀而不好意思送出去的那一封情書,被少年小心翼翼的收藏著,他錯過了一段單純美好的感情,卻擁有了那樣豐富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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