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鐵騎征戰四方,所到之處盡是殺戮。充滿著野蠻血腥。不過,戰線拉的過長,本方士兵遠遠不足,所以,他們經常將各地的百姓強行拉去充當兵役。


    打仗的時候,那些被抓來的異族士兵都會安排衝在前頭,充當炮灰。


    因此,沒有人願意被抓去當兵,甚至,有的人寧可為此自殺。


    那兩名蒙古士兵朝王陽望去,均是一臉意外。其中一名士兵道:“小子,你剛才說什麽?要來我蒙古當兵,可是真的?”


    王陽點頭道:“那還能有假,男兒當熱血,千裏走沙場,當兵一直我的理想。”


    那兩名蒙古士兵對視一眼,哈哈一笑,道:“看你小子細皮嫩肉的,沒想到還有這麽大的誌向,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那好,你們準備準備,在鎮口集合。”


    說完,二人又去別的地方拉壯丁。


    馮默風向王陽望去,眼神中充滿鄙夷之色,道:“你可是漢人?”


    王陽點了點頭。


    馮默風繼續道:“既然是漢人,竟然給韃子當兵,助紂為虐,豈不讓你祖上蒙羞?早知道你是這種人,一開始就不該幫你打造鐵器。”說著將那十兩銀子扔還出去。


    王陽一把接過,笑道:“你不還是一樣答應被征召,何必說我?”


    馮默風冷冷地道:“我與你能一樣嗎?我是被迫的,而你卻是主動要求。千差萬別,少年,你這是誤入歧途,自毀前程啊。”說到後麵越發語重心長。


    王陽心想:馮默風沉默寡言,竟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可見是一片善心。


    他笑了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馮前輩故意推辭,實際上正合你意吧?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趁機刺探軍情,為大宋做貢獻。”


    馮默風一聽,頓時一臉訝異。


    “你……胡說什麽,哪有此事?”他對王陽並不了解,自是不敢敞開心扉,連忙出言加以掩飾自己的動機。


    “馮前輩鐵血丹心,令晚輩佩服,你若不願承認也沒關係,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聽王陽這麽一說,馮默風奇道:“你……難道知道了我的身份?”


    王陽抑揚頓挫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東!邪!之!徒!”


    馮默風頓時大驚失色,仿佛見了鬼似的望著王陽,道:“少年,你到底是什麽人?莫非與我師……有什麽淵源?”


    由於他早已被黃藥師逐出師門,說到“我師”明顯底氣不足。


    王陽道:“有些事情你就不用多問了,總之,我去蒙古軍營也是另有目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馮默風見眼前這少年如此神秘,心想:莫非他是師父派來考察我的?如果我表現優秀,或許有可能重迴師門。否則的話,我在此地隱姓埋名多年,這少年如何一眼道破我的身份?自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意思。


    想到這裏,他激動的老淚縱橫。這些年來,哪一日不夢想迴歸東邪門下。


    王陽放出話來,沒辦法圓迴來,隻好故弄玄虛糊弄過去,此刻,見馮默風眼淚嘩嘩的,反而感到十分迷茫。


    他見那把大剪刀已經打造好,便隨手拿起,然後將那十兩銀子放在打鐵台上。


    來到鎮口,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自然都是鎮上的百姓,他們個個百般不情願,但在蒙古士兵的淫威之下,哪裏敢反抗?


    待人員召集齊全,大約上百號人,在兩名蒙古士兵的帶領下出發。


    那兩名蒙古兵高大威猛,一看就相當孔武有力。但不管多厲害,也就兩人而已,若是這百號人聯起手來,將他們幹趴下不成問題,可惜眾人都默默前行,沒有想到奮起反抗。


    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窮苦百姓,聽天由命慣了,在人生字典中就沒有“反抗”兩個字。


    王陽主動征召,自然是為了找到前往絕情穀的始發站。如果自己獨自去找蒙古軍營,對於一名路癡而言,必然要費些工夫,隨著入伍人群一起方便多了。


    而且,還管飯。


    王陽正隨著人群前行,忽然,就看見從前方迎麵一前一後走來兩條身影,皆是僧人裝束。


    其中一人身穿紅袍,頭戴金冠,形容枯瘦,正是曾在重陽宮見過的達爾巴。而另一人年紀明顯蒼老了些,身披黃袍,極高極瘦,濃眉大眼,腦門微陷,像個裝菜的碟子似的。此人一看就氣度不凡,龍行虎步,端的是有氣勢。


    不用猜也知道,此人定然便是傳說中的金輪法王。


    王陽不由一怔。當初還想著不可能那麽容易與金輪法王相遇,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他了。料想金輪法王未必能認識他,但其身邊的徒弟達爾巴是見過自己的。


    想到這裏,他埋下頭來,稍稍往人群裏移了移。


    倒不是說多麽畏懼金輪法王,他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願意節外生枝。並且,眼下的金輪法王武功如何,他一無所知,還是穩健點好,先不去招惹為妙。


    幸好混在人群裏不起眼,很快,金輪法王與達爾巴便擦身而過,朝著小鎮走去。


    隨著人群一路前行,直到傍晚時分,終於到了軍營。放眼望去,到處搭建有包帳。蒙古人世世代代居住包帳,離開草原也保持著這樣的生活習性。


    當即有幾名蒙古士兵過來迎接,辦理手續,便將眾人帶到一處營帳。


    對待這些召集來的異族兵役,蒙古人便如當牲口一般,安排他們每二十人關押在一頂帳篷內。外麵有士兵看守,不允許他們擅自外出。


    王陽若是想走的話,自然無人能夠攔得住他。


    但是這樣一來必然會引起動亂,極有可能牽連那些一道來的百姓遭殃。一直到了深夜,他這才悄然起身,將守在外麵的士兵點倒。


    外麵有士兵輪崗巡視,當然這也難不倒王陽。


    他身輕如燕,接連避開耳目,正要繼續前行。忽地,頓覺背後一道勁風襲擊而來。還未近身,卻已知曉此人內力深厚,極有可能猶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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