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山賊見求饒無果,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直流,有的甚至“哇哇”大哭起來。


    更甚者,褲襠濕漉漉的,竟嚇尿了。


    王陽看的大跌眼鏡。印象中的山賊不該都是相當的硬氣?沒見過這麽草包的山賊,還沒動手,就嚇成這副模樣。


    這次下山,他就幻想過行俠仗義,與各種邪魔外道展開激烈交鋒。


    本來遇上這群山賊,他還充滿著期待,結果遇上這麽一群玩意。打架不行,還這麽瓜慫,真不明白哪來的底氣當山賊?


    山賊好歹也是一門很有前途的職業,你們就不能為行業爭爭氣嗎?


    “周老六,我操你大爺的,你非要出這餿主意,當什麽山太王,現在好了,兄弟們今天都被你害死了。”


    一名漢子怒瞪著那山賊頭子,悲憤交加,語氣哽咽,充滿著深深的悔意。


    其他人聞聲,也都抱怨的眼神向那周老六望去。


    那山賊頭子周老六啐罵道:“呸!咱莊子被那幫狗日的蒙古人毀了,要不是我提出占山為王這主意,恐怕你們,你們的老婆孩子特麽的全都餓死了,這些日子好歹吃了幾頓飽飯,今天出了這攤子事情,就怪到我的頭上,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那老子當時也說過當個乞丐討飯啊,至少沒有什麽風險。”那漢子反駁道。


    周老六“哼”地一聲,道:“沒錯,你是提出這個想法,可有人聽你的嗎?對了,張老三,記得第一次挖人心肝下酒的人就是你吧?當了山賊比我還積極,現在怪我,你丫臉不臉紅?媽的,這些日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也算是沒有白活,死就死唄,老子值了。”


    王陽冷眼旁觀,看著這群山賊狗咬狗。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群山賊原本隻是普通的村民,家園被毀,無處安生,便幹起了占山為王,攔路搶劫的勾當。


    其實他們也算是可憐人,生逢亂世,無家可歸,屬於弱勢群體。


    但是,他們當了山賊,隻會欺負更加弱小的人。


    都是一群村民,沒有武功,也就憑著人多勢眾,遇上像王陽這樣的武林高手,那是非吃癟不可,但練武之人畢竟占少數,他們才能逍遙快活這麽久。


    那些山賊死到臨頭,一個個如喪考妣,依然不停地對周老六橫加指責。


    有肉吃的時候美滋滋,攤上事了隻埋怨著都是別人的錯。這些山賊的嘴臉相當令人憎惡,人性的醜陋展現的淋漓盡致、


    見那少年忽然走了過來,那群山賊這才都臉色一變,噤若寒蟬。


    “你們想不想死?”王陽淡淡地問道。


    那些山賊隻當自己必死無疑,聽對方語氣中有可商量的餘地,頓時眼前一亮,期盼地搖頭,道:“不想,我不想死。”


    王陽點了點頭,忽然,他抬腳在每個人的小腿關節踢了一下。


    頓時,那些山賊一個個“啊”地慘叫,伴隨著“嚓”的骨骼碎裂的聲音,他們知道自己的一條腿廢了。


    這麽看來,這少年不殺他們,卻要將他們弄成殘疾。


    相比較被殺死,殘廢總算是好一些,可是這樣一來,就基本上告別了山賊這個大有前途的職業。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淪為廢人該如何生存?隻怕將來的日子會極其地淒苦。


    似乎猜到他們心中所擔憂的事情,王陽道:“我覺得那個張老三之前的建議不錯,你們可以去當乞丐啊,你們身強力壯的肯定討不到飯,但現在一條腿廢了,看著都可憐,相信這世上還是好心人多,應該不至於會餓死。”


    那些山賊麵麵相覷,敢情你丫打斷我們的腿,還是幫我們啊?


    不過事已至此,他們也隻能接受這個命運的安排。


    這些山賊都該死,王陽原本是打算為民除害,但想到如今這個世道如此,生存艱難,多少人被逼上絕路,隻能鋌而走險幹這種沒本錢的買賣。


    根本問題不解決,山賊隻會越來越多,殺了他們於事無補。


    當然,也不能這麽便宜了他們。放了他們,還是會禍害一方,所以廢了他們一條腿,令他們再也做不了惡。


    王陽本也不喜歡殺人,這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那周老六愣立一旁。他的那群小夥伴們都被弄成傷殘人士,唯獨他一點事情沒有,心裏反而忐忑不安。


    他是山賊頭子,罪責更重,隻怕比弄殘廢的下場更慘。


    就見那少年轉身走到大樹下,解開馬韁,然後向他招手,道:“喂,你給我過來。”


    那周老六滿腦子想的都是對方會怎麽弄死他,雖然不情願過去,但小命捏在人家手上,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上馬!”


    這時,王陽已經騎在了馬背上,伸出一隻手,示意周老六拉著他的手。


    “幹……幹什麽?”周老六一頭霧水,實在忍不住問道。


    如果真的想弄死我,就請幹脆利索些,讓我上馬幹什麽?莫非打算到了山崖再把我推下去摔死?或者,把我帶到什麽地方,再用什麽殘忍的方法慢慢弄死我?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這樣想想,要是被一刀殺死,反而是賺了。


    王陽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好像迷路了。”


    “迷路是什麽殺人方法?”那周老六滿腦子想的是對方怎麽折磨死他,一時未能迴過神來。想完之後,這才迴過味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少年,道:“你……迷路?”


    王陽點了點頭,道:“沒錯,你在這裏應該很熟悉路徑吧?我打算要去新野,麻煩你帶個路,你覺得行嗎?”


    周老六有些哭笑不得,剛才真是白擔心一場。


    沒想到這少年的要求這麽簡單,不就帶路嘛,他對於這片烏鴉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然是大行特行。


    王陽正愁找不到出去的路,這群山賊就找上他。


    當即,將那周老六拉上馬背,讓他坐在前頭幫忙指路。這片山林極其廣袤,若非有人帶路還真的很難走出去。直到天亮,總算上了一條官道。


    放那周老六下馬,王陽繼續趕路。直到黃昏時分,終於趕到了新野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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