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一個恨意濃厚的人,是他們親自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的。


    其實,變也真的說不上了,畢竟,這麽多年了,她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嗎屯?


    “我之前被請去作畫了,但是,我拒絕了。”眼見著紫煙的眸光悠遠,渾身都散出駭人的煞氣時,葉博文止不住地開口道。


    “作畫?作什麽畫?我記得王爺從來就不喜這些文 人的東西。”話到這裏,他猛地驚醒過來,他問葉博文:“是那個女人要作畫對不對?她要畫什麽?”


    “你先冷靜一下,答應我,不要激動,我再告訴你。”葉博文安慰紫煙,道。


    “你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表示自己現在冷靜了,紫煙才道。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雖然表麵上看起來真的已經冷靜下來了,但是,她的眼睛裏卻還藏著掩不去的淩厲鋒芒,或者,以瘋狂二字來形容,更為貼切。


    “他們想畫兩個人一起折畫作,比如說,摟抱在一起的……”


    “砰……”


    未完的話音,被杯子落地破碎的聲音給打斷。


    葉博文蹙眉看著紫煙,她說:“是月如霜的意思對不對?王爺一定是被逼的,王爺最討厭畫畫了,他討厭擺出各種不同的姿勢,討厭被人擺布,他怎麽會願意配合月如霜去畫那種羞恥的話?”


    說到後來,紫煙的聲音又染了無盡瘋狂,她看著葉博文,一次又一次地問:“你在騙我對不對?你在騙我?他們怎麽可能?王爺他怎麽可能會允許,他愛的人是我,不是她。”


    “到現在,你還看不清這個事實嗎?他愛的人並非是你,而是她,如果他真的愛你,那麽,便不會有今日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你怎麽就不能清醒一點?你愛自己一點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圍著他轉?你的世界裏沒有了他,還有我。”最後一句,絕對是脫口而出的,他想安慰心儀的女子,但是,安慰到以最後,竟有些口無遮攔了。


    話音一落,兩人皆愣了一下,紫煙看著葉博文,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方才說什麽?我沒有聽清?什麽叫沒有了他,還有你?你能跟他比嗎?”


    “我和他這麽多年,為了他,我沉睡了幾年,他也為了要我醒來而做出了那麽多的事情,他的心裏分明也是有我的,怎麽會這樣呢?”紫煙道:“我就不該要月如霜活著,早一些,我就該利用她對我的愧疚而殺了她。”


    那個時候,月如霜不是誤會了她的身份嗎?以為她們二人是姐妹,可是,誰又能知道,她們並非姐妹,隻不過,為了留住現在這張與月如霜相同的容顏,她確實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忽視。


    她那麽愛夜墨琛,他怎麽能為了月如霜而傷她?怎麽可以?


    越想,心下越是不甘,越想,心下越是憤怒,憤怒到她想要殺人。


    “我之前讓你去借機殺了她,怎麽樣了?我知道你一定還沒有動手,隻是,你想到了方法了嗎?你難道打算就這樣下去嗎?你告訴我,到底要何時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本來,在入府作畫時,我作了一幅畫送給她,想要在送畫之時動手,但是,在看到她那張與你一樣的眼睛後,我又下不去手了,那個時候,我有一種將要殺死你的錯覺。”葉博文道:“後來,似乎他們有所警惕了,也就沒有再繼續了。”


    “你是不是也喜歡她了?”紫煙不悅地問道。


    “你在想些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她?我隻是在看到她的臉時,會不自覺地想到你罷了,這麽多年了,難道我什麽心思,你還不清楚嗎?”葉博文多少還是有些冤枉。


    “我和夜墨琛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敵得過月如霜出現的這幾年短短時間?”紫煙道。


    其實,你一直都是月如霜的替身罷了,你自己整成了她的模樣,以她的身份活著,何曾有過自我?你若真的自信,又何必要從一開始就以紫煙的身份去接近他?


    說到底,你還是怕!


    葉博文看著紫煙,心裏一切都清楚,隻是,他暫時不敢說出來了,現在她的情緒本就不穩,他也怕會更加地刺激到她。


    “博文,你是畫師,他們要作畫,是最好的殺月如霜的機會,天下間,還有誰能比你的畫技好?”言下之意,你再去一趟王府,替我將人給殺了。


    “以前,我不知,但是,現在,我看得明白,若是殺了月如霜,我也隻能在王府給她陪葬了。”葉博文眼中劃過一抹憂傷,他一直守在她身後這麽多年,於她有求必應,可是,她的心裏卻自始至終隻有一個夜墨琛,從來沒有想過他。


    “你怕死?”紫煙問葉博文。


    明顯地愣了一下,葉博文當即苦笑起來,心裏的疼痛更是止不住地蔓延開來。


    他若是怕死,便不會為她做那麽多的事情了,有誰知道,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不過就因為她一句“喜歡會畫畫的男子。”她說,她喜歡畫師身上那種幹淨的氣質,喜歡他們以筆勾勒世界的美,可是,當他費盡心思,沒日沒夜地學習,終於成為天下間最優秀的畫師,輕輕一抬筆便能勾勒世界後,她卻早已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喜歡畫師這樣的話。


    也是他傻吧,竟會信她一句戲言。


    當她決定不要自己那張麵容,不惜一切地去變成月如霜那張臉的時候,他就應該清醒的,那個時候,她所為的人不正是夜墨琛嗎?


    是他太執著了,學不會放手,所以,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管他為她做了什麽,做了多少,她的視線都不會為他停留哪怕多一刻。


    “是。”他怎麽可能不怕死?他若死了,誰還能如他那般護著她?


    溫度,頓時降到冰點。


    方才入門時,兩人之間的平靜和諧不複存在。


    氣氛,詭異到極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好一會兒之後,紫煙才突然笑了,隻是,那笑未及眼底半分,她說:“今日,我就不應該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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