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直把眼睛都瞪圓了。


    “咦?這幫小矬巴子拉的是啥玩扔?”武直壓低了聲音問。


    是啊,那是啥玩扔?瀛人的第一架馬車上拉了兩件奇形怪狀的鐵器。


    那是黑黝黝的鐵器,兩頭是長管一樣的,中間鼓起了一塊,而中間那塊還是開口的。


    給他的感覺,那個東西就像被抻直了的雞嗉子!


    雞嗉子是什麽呢?


    那就是雞的食管從脖子到雞胸脯那裏有一個暫時儲存食物的囊。


    在北方又被稱為雞小肚(du),後世所賣的分割雞中是有專門賣這個部位的,那是要用辣椒來爆炒的。


    武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所以他才有此問?


    而他看向喜糖時就見喜糖的目光也是疑惑的,顯然喜糖也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這事商震就已經低聲說話了:“佛朗機炮呢,看來因為這迴要下血本了,咱們要是不把消息送出去,傅青彪肯定要吃大虧!”


    一聽商震這麽說喜糖和武直都點了一下頭,就都仔細的看那佛朗機炮。


    其實商震也是頭一迴見到弗朗機炮。


    他之所以對佛郎機炮了解,那是他聽韓文沐說的。


    韓文沐對時下火器的各種機械都有了解。


    佛朗機炮的用法和單兵手持的火器道理相仿,但又有不同。


    商震知道那個看著像雞嗉子似的鼓出來的那一塊是炮膛,而這個也叫母炮。


    車上旁邊放著的那個能塞進母炮的圓柱體叫子炮。


    子泡裏麵裝火藥和鉛彈,然後把子炮塞入母炮的炮膛再點火,這樣就把裏麵的鉛彈射出去。


    由於佛朗機炮的炮體比較大,裝彈量就大,射出的鉛彈自然就遠,所以那殺傷力也大。


    這種情形其實已經和後世火炮的道理是一樣的了,隻不過後世火炮的炮彈在打完之後炮彈殼就不用了。


    而時下的子炮其實就可以認為是炮彈。


    隻不過這種炮彈在打完一炮之後,可以把這個“炮彈殼”取出來,冷卻之後重新裝填火藥與鉛彈再重新使用。


    在實戰中一般一門母炮都會配三個子炮。


    這麵正在發射一個子炮,而旁邊可以冷卻一個子炮,同時再裝填第三個子炮。


    如此一來,就可以將三個子炮循環使用,那是絕對可以起到火力壓製作用的。


    眼前行人運過來的這兩門佛朗機炮並不大,商震估摸也就是七八百斤的樣子。


    可縱使不大商震卻也能猜到它的威力了。


    大佛朗機炮那是攻城拔寨用的,小佛朗機炮那卻是和虎頭所用的鳥槍差不多,打的也是散彈,那卻是專門用來群殺的!


    可以想見,如果傅青彪他們的隊伍和瀛人們對上之後,瀛人突然把這兩門弗朗機炮搬出來,然後“嗵”“嗵”就是兩炮!


    商震估計就這兩炮直接就能把傅青彪的隊伍打散了!


    至於原因很簡單,時下之人很少有人見過這樣的威力巨大的火器!


    能不能把這佛朗機炮搶過來呢?商震又想,可是隨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現在他們一共就三個人,別說這佛朗機炮了,現在他們給傅青彪的信兒還沒有報出去呢!


    可盡管如此,商震卻依舊心有不甘。


    商震絕對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他與瀛人作戰隻在乎生死,他才不在乎采取什麽手段呢,如果能搶到這麽先進的火器,那當然最好。


    用馬車把佛朗機炮拉到傅青彪那裏,肯定是不現實的。


    看那弗朗機炮的大小商震知道自己可沒本事搬動,那可是鐵的!


    自己倒是可以把那個頭不大的子炮搶走。


    然後自己把這子炮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扔,沒有子炮光有母炮的話,那佛朗機炮那還有啥用?


    商震正想著呢,喜糖卻有低聲說道:“咱們可以把後車的火藥給他們點了!”


    瀛人過來的這兩架馬車,頭一架馬車拉的是兩門弗朗機炮,後車拉的東西卻是拿篷布苫著的,不用問都能知道,那裏麵裝的肯定是火藥和鉛彈。


    “這招好,那要是把火藥一點,咱們都省著去殺瀛人了!”一聽喜糖這麽說,武直也有點小興奮。


    “哪有那麽簡單?你把火藥點了,把瀛人都炸死了,那兩匹馬不也炸死了?”商震說道。


    商震可是指望著騎著馬去給傅青彪報信人的,他當然不肯把馬殺了。


    話說到這裏,三個人都不再吭聲了,因為瀛人們已經近了。


    兩架馬車拉著兩門弗朗基炮車下跟著走了二十來個瀛人。


    “會打手銃嗎?”商震低聲問武直。


    在他得到了武直肯定的迴答後,他就把那隻手銃交給了武直。


    “你負責前麵那架馬車的瀛人,千萬別打傷馬,喜糖負責用鳥槍打後麵那架馬車。


    我負責用彈弓射趕馬車的。


    打響之後一起往下衝,直接用刀砍!”商震開始布置作戰方案了。


    這迴商震是要搶馬,而不隻是為了殺瀛人。


    那要是能夠一個瀛人不殺就把馬搶下來那就更好,商震沒有時間逐個的殺瀛人和瀛人在這裏磨嘰。


    從這個角度來講,用刀砍肯定比用彈弓射更有效率。


    眼見著瀛人的那兩架馬車已經到了山丘下了,喜糖將那火折子輕輕晃了起來,還用嘴吹了吹。


    用火折子並不是什麽高深的活兒,火折子在來火的方麵比火鐮和火石要方便快捷得多。


    隻不過相對來講,火折子製作比較複雜,所用的材料也比較多,比較挑剔。


    火折子出火了。


    武直看了一眼商震,商震微微點了下頭。


    武直便把手銃衝著跟在第一架馬車後邊的瀛人指了過去,而喜糖也把那火苗湊到了鳥槍火繩的下麵。


    也僅僅是片刻之間,這山丘上麵就響起了“嗵”“嗵”兩聲!


    就在這兩聲裏,正路過山丘下麵的瀛人便慘叫大亂了起來。


    這實在是因為商震他們離瀛人太近了!


    那些瀛人好巧不巧的就從山腳下走過,而那山丘才兩三丈高,就這個距離就是那手銃鳥槍打出的鉛粒威力有限,卻也足以把瀛人打傷了。


    而也就在這兩聲槍響的刹那,最前麵那家馬車上坐著的瀛人車老板的太陽穴上就多了個窟窿,那是被商震用鐵丸射的。


    至於後麵那架馬車就不用管了,前麵那架馬車已經堵住了它的去路。


    對於馬車來講這裏的地形卻是最好走的,否則瀛人的馬車也不會非得從這下麵過去。


    商震揮舞著自己的繡春刀,從那山丘上麵往下衝了,而喜糖和武直則緊跟其後。


    這是一場奇怪的戰鬥,三個人“嗷嗷”叫著卻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而下麵的瀛人則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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