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前所未有的一種經曆啊!”當白玉川發出這樣的感歎時,商震他們正走在下窪鎮的大街上。


    而這時,他們卻是足足在那鎮口城頭之下站了一個多時辰了。


    而最終放他們進鎮的也不是傅青葉,他們壓根就沒有看到那個家夥。


    至於說商震他們隨傅青葉走了的那幾個人,比如醜女、韓文沐、黃月膽還有那個彭大虎,他們更是一個都沒有看到!


    隻是商震他們卻是在那城下被下窪鎮的百姓看了個夠。


    而現在街道的兩邊依舊站滿了百姓,而他們卻更象是一支敗軍正在接道老百姓的檢閱!


    老百姓就是老百姓,現在人家還對他們指指戳戳呢!


    有說武直的那兩條光腿的。


    有說小馬駒手中拿著的那張都有成年人高了的大弓的。


    而更多的卻還是評價著身上斜背著長弓的那紮的。


    沿海的百姓自然是見多識廣的。


    他們見過各種各樣的佛朗機人也見過瀛人,可是他們獨獨沒有見過畏兀兒人。


    想想也是,畏兀兒人本是生活在大西北的戈壁綠洲之中,又有哪個畏兀兒人會象那紮似的千裏迢迢的來到這東南沿海?


    就商震他們現在的這身裝束是完全會引起那些老百姓的好奇的,那人家還不仔細的看看?


    “看我們這滿身的血腥,看我們衣不蔽體,我們以為這是我們的功勳,可是我們所為了的那些人卻以為我們是乞丐。唉,悲唿哉,實悲也!”白玉川依舊感歎。


    隻是他剛感歎完,這時那旁觀的人群中就有人喊道:“那位高鼻深目的小姐姐請問你許了人家沒?”


    就這喊話聲自然引起了旁觀的百姓再次發出哄笑。


    喊話之人那是個光棍,今年都三十多了。


    “孩子都仨了,您老就別惦記了!”剛剛還象模象樣的在那拽文的白玉川沒好氣的迴道。


    “我不老,我才二十有六!”那男子在周圍百姓的哄笑聲中抗議道。


    “那你長的也太著急了!”喜糖懟道。


    “哄”的一聲,百姓們笑的就更響了。


    “我都後悔了。”這時虎頭叨咕道。


    “後悔進鎮子裏來嗎?”小馬駒問。


    “不是啦,我都後悔洗澡了,要是咱們弄得一身血腥的估計也不能被人家當猴兒看了。”虎頭答。


    “倒也是。”小馬駒應。


    商震他們在奔這下窪鎮來的路上經過了片水塘,商震他們還真的就去洗了洗。


    不洗不行啊!


    尤其是商震,且不說他衣服有多破被刮了多少個道子,昨天他可是沒少殺瀛人那身上自然也濺滿了瀛人的血。


    商震這要是不去洗一下的話,估計,不,不是估計,而是肯定!


    就現在這氣溫商震身前身後那肯定跟著成群的綠豆蒼蠅!


    虎頭話裏的意思是,如果他們現在身上足夠髒再布滿了血腥,那麽那些老百姓縱使圍觀那也得退避到三丈以外吧!


    這樣一來,他們又何苦象現在這樣讓那老百姓們在咫尺之距對他們指指戳戳的。


    隻是事已至此,說別的終歸無用。


    雖然說傅青葉並沒有露麵,可顯然人家也沒有把他們當成敵人的意思,至少沒有派莊丁押著他們吧。


    隻是商震他們在百姓的議論聲中這一路走下去之後卻又覺得不對勁了。


    這個下窪鎮一看就是那種曆史悠久的老鎮了,那兩邊的房舍都是石頭砌的高房大院,基本上是沒有草房的。


    正因為那房子都很高,那街道就顯得狹窄了一些。


    可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商震他們卻發現那個領路的莊丁就帶著他們在那大街小巷裏轉來轉去的!


    他們都足足轉了有半個時辰了,可卻依然沒有到達那人家所要帶他們所去的地方。


    這就是一個鎮子罷了,那再大能說半個時辰還沒走到地方嗎?


    “這位小哥,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商震問前麵帶路的那個莊丁道。


    “帶你們去歇息的地方,我們傅公子現在很忙沒時間管你們,你們先等著吧!”那個莊丁冷冷的迴答。


    “那離我們要去的地方有多遠,再怎麽走也不用來迴的走冤枉路吧?”商震卻是用更冷的語調說道。


    “嗯?”聽商震這麽說,那個莊丁迴過頭有些吃驚的看了商震一眼。


    他卻是沒有想到,他也隻是按照上麵的吩咐帶著商震他們在大街小巷裏多轉上那麽幾圈,那就跟遊街示眾似的,讓老百姓好好看看,可未曾想卻是被商震給看了出來!


    “馬上就到了。”那個莊丁過了片刻才答道然後轉過身就又往前走去。


    而這時商震後麵他們那幾個人就已經在交換眼色了。


    他們也隻是覺得這穿大街走小巷走的實在是繁瑣了一些,可是卻沒有注意到他們多走了路!


    如果換作平時他們多少也是能體會到的,可問題是現在他們是真的又困又餓了。


    這人一困倦就沒精神,這一沒精神就懶得思考,他們哪想到卻是又被人家帶著走了冤枉路!


    “小白臉,你還記得那個被咱們殺了的那一大家子嗎?”這時喜糖說話了。


    而說話的同時他就衝白玉川使了個眼色。


    白玉川見喜糖這副樣子那明顯是要使什麽道道兒。


    隻是他又哪知道喜糖要說什麽,要說他們這夥人瀛人那是沒少殺,可說殺了一大家子那卻根本就是沒影兒的事兒!


    不過,白玉川喜糖他們兩個在一起都混這麽長時間了,那基本的默契卻還是有的。


    於是,白玉川便佯裝明白的反問道:“成家子的殺的多了,你說的是哪家?”


    就白玉川這句話一出口,別說前麵的那個莊丁豎起了耳朵,就是那紮、武直他們幾個也都看向了他們兩個。


    那紮心思單純她竟然真的迴憶起來了。


    自己和商震那還是分開一段時間的,可這幾年卻是一直和喜糖在一起了的,自己咋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喜糖還殺過一大家子呢?


    而這個時候,眾人就見喜糖卻是偷偷衝著白玉川一豎大拇指,就喜糖那意思無疑是對白玉川那見坡下驢的舉措的一種褒揚!


    而這時喜糖就接著說了:“媽了個叉的!


    我半夜拎了把斧頭就摸進了他們家。


    他們家那可是睡大炕的,可不象這現在的這個癟地方都睡床。


    我都沒點燈,我就拎著斧子,摸著腦袋,摸到一個我就‘哢’!


    再摸到一個腦袋我還是‘哢’!


    那一家八口人,從老的到小的都讓我給‘哢’了!”


    喜糖說的是如此的形象,那臉上的表情那手中的動作,以至於就在這火辣辣的日頭之下,商震他們所有人都猜到了喜糖說的是假話,可卻也覺得沒來由的有了一絲寒意!


    好在這個時候,白玉川卻也已經在向喜糖豎大拇指了。


    白玉川現在已經完全搞清喜糖說這種話的目的了。


    於是,他就極為配合的說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家子,不就是那個說‘你瞅我嘎哈’你說‘我瞅你咋滴’的那個大兒子的一家嗎?”


    就白玉川這一添油加醋,卻是讓他們那幾個人心頭又是一寒。


    不會吧,就因為說了句“你瞅我嘎哈”喜糖就把人家給絕戶了?!


    現在他們明明知道喜糖和白玉川是演雙簧說的不是真事,可也覺得著實殘忍了一些。


    “媽了個某的!”這時喜糖就罵道,“老子就是這樣的性格,誰要是得罪了老子,老子就滅他全家!”


    說完喜糖還一手攥著刀鞘一手攥住刀柄往外那麽一抽,鋼刀出鞘自然是“嗆啷”一聲。


    而喜糖隨即就又狠狠的把拔出了一半的刀推了迴去,這自然又是一聲撞擊!


    喜糖就這麽一下子,商震他們這些人眼見著前麵領路的那個莊丁就已經小跑了起來。


    商震他們不由得相顧莞爾。


    那個莊丁可是來給他們領路的。


    那領路的自然就得在前麵,誰後腦勺又沒長眼睛,就喜糖這一抽刀收刀前麵的人那要是不覺得脊梁骨發涼那才怪了呢!


    “小哥,你慢點走,我再跟你說點別的事兒!”喜糖故意說道。


    他這麽一說,那個莊丁卻是跑的更快了。


    商震他們交換了下眼色會心一笑也忙跟了上去。


    喜糖的這個慘無人道的故事那是真見效了!


    這迴也隻是沒一會兒的功夫,那個莊丁指著一處破落的院子說道:“你們休息的地方到了!”


    然後,人家卻是連喜糖看都不敢看轉身就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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