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三架馬車,相互之間本來就沒有離多遠,而這時三駕馬車都已經停下了。


    第二架馬車的馬已經倒了。


    它再也不能像原來那樣的踢踢踏踏的行走,它的脖子上插了一支箭。


    那支箭就仿佛已經把它釘在了地上一般。


    它也隻是徒勞地嘶鳴著,蹬踏著自己那碩大的蹄子。


    馬車上瀛人的傷員已經骨碌到了地上,他們也如那匹馬一樣正在掙紮著。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還有戰鬥力的瀛人正與一個人在廝殺著。


    刀刀相撞的聲音不斷“鏘鏘”的響起。


    雖然說鋼刀的刃口的好壞與鋼刀的材質有很大關係,但是隻要在陽光下揮動都會有道道的寒光。


    不過此時瀛人們揮出的那道道寒光,在被一道更加凜冽的寒光劃過之後,便不斷的落於塵埃。


    有三把贏人的刀已經落在了地上,其中兩把還被砍斷了,雖然那斷刃在陽光下也晃眼,訴說的卻已是那昔日的輝煌。


    人多的一方自然是瀛人,而這頭的唯一的發起挑戰的人自然是商震。


    一個人麵對很多敵人,同樣的場景往往會給人不同的感受。


    雖千萬人無往矣,那固然是一種豪情。


    可是從客觀的角度來講,那又像後世小說中的某個人騎著馬舉著槍,一個人向一個巨大無朋的風車進行的挑戰。


    而商震無疑是前者。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嗎?瀛人們已經無暇去想眼前這個一個人就敢追上來的煞星了。


    他們隻知道他們若是不反抗,那就必死!


    商震在發起攻擊之前就已經發現了瀛人們真的是在運傷員。


    那每架馬車上能有戰鬥力的也就是五六個人而已,其餘皆是傷者。


    就在剛剛他把中間那架馬車的馬射到之時,從馬車上滾落下來的瀛人大多都無法翻身而起,那不是傷員又是什麽?


    而射完了這一箭後,商震掛上了自己那張短弓拔出了繡春刀就衝了上去。


    瀛人們並不畏懼死亡。


    商震的突然出現雖然給瀛人們造一個震撼,可是當瀛人們發現商震隻有一個人時,另外兩架馬車上的瀛人卻也已經往上衝了。


    他們手中拿著長槍、倭刀,盾牌一擁而來,同時便有瀛人在後麵已是拉起了和弓。


    戰鬥從來都是各兵種的配合,長兵器,短兵器,拋射的兵器組合在一起時會出現很多的打法。


    而這也是商震不願意與瀛人一挑多的原因之一。


    不過好在這時喜糖和白玉川到了。


    大喝聲中喜糖和白玉川就將各自的弓拉開一箭就射了出去。


    而喜糖這一嗓子這一箭是如此的及時。


    一名已經衝著商震瞄好了正準備暗施冷箭的瀛人就被喜糖一箭射倒在地上。


    喜糖扔下自己的弓箭拔刀向前之時,白玉川便也衝出去了。


    他們必須與第三架的馬車上過來的瀛人纏鬥在一起,這樣瀛人們才無法暗施冷箭。


    隻是這時最前麵那架馬車上的瀛人也在迴援,。


    或許是他們吸收了與漢人對戰時的經驗,那架馬車上的瀛人拿著的卻都是長槍,其中一個拿的竟然還是戴著鉤子的蠍子尾!


    本是海戰的兵器卻被帶到了陸地上,戰爭之事,誰又能說得明白呢?


    那些瀛人高叫著往前衝,他們卻也試圖著用那四五杆長兵器往前一捅,從而將商震刺倒。


    他們之所以高喊,那是唿喚正與商震對戰的同伴讓開。


    隻是到了此時,在敵群中的商震瞥了一眼便也看到了人家的長槍。


    商震縱是勇猛卻也不想嚐那長槍攢刺的滋味,他卻是著那幾個要閃開的瀛人絕不與他們拉開距離!


    這麽一耽擱,那幾個用長兵器的瀛人還未及向商震刺出時,從那山丘處便又有兩隻羽箭飛來。


    兩個瀛人又被射傷了,這是商震一方韓文沐和黃月膽也到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戰鬥,由於敵我雙方相繼投入兵力,竟然變成了一場添油戰術的打法!


    到了此時贏人們才發現不妙了。


    其實他們能戰鬥的真沒有多少個人,也不知道是哪個瀛人喊了一句,本是停在最前麵的那架馬車便又跑了起來。


    那馬車上還有十多個瀛人的傷員呢,其中自然也有輕傷員。


    說與商震廝殺他們固然沒有那個勇氣,可是揮起馬鞭逃跑總是可以的吧!


    到了此時,商震一方已經無暇顧及那第一架馬車了,他們的人員終究是太少了。


    而商震之所以要用箭射到第二架馬車那拉車的馬,那也是因為他自忖己方人數太少。


    混戰之際,生死之時。


    那並不是說隻有輕手利腳的人才有戰鬥力的。


    誰知道那些在地上打著滾兒的瀛人的傷員們,哪個會突然向他們施以暗手。


    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由於第二架馬車的馬被射倒了,那馬車也就趴下了,第三架馬車就被堵住了去路,那馬車上的瀛人的傷員們除了幾名動彈不得的重傷員,其餘的也已經下車了。


    他們也在舞動著兵器,甚至有的還撿起了路邊的石頭土塊,試圖與商震他們決一死戰。


    可也就在這時便有“嗵”“嗵”兩個聲音響起,那山丘山腳處就冒出兩團青煙來。


    這自然是商震他們那兩夥的那兩個半大小子虎頭和小馬駒趕到了。


    這些瀛人中原來就有幾名是被虎頭用手銃和鳥槍給打傷的。


    起初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很快他們的傷口就紅腫了起來。


    此時又已經過了一天兩夜,那被鉛粒子打到胳膊上的還好,雖然紅腫的很厲害,終歸能把胳膊吊著,人還是有行動能力的。


    可是那被打傷到腿的人就已經無法行動了。


    絕大多數瀛人偏偏又都是露著大腿隻穿那種布帶褲的。


    於是細看之下,兩條腿的粗細都已經不一樣了!


    隻是他們何曾想到舊傷未去,新傷又至,虎頭卻是成功的給他們造成了第二次傷害。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小馬駒的一份功勞。


    時下的火器並不是什麽高精尖的武器,甚至連那瞄準的準星都沒有,隻要對準了大致的方向點燃火藥便發射成功了。


    小馬駒和虎頭歲數相當,那自然是和虎頭混在一起的。


    別看虎頭已然成親,可是那依舊是個半大小子的心態。


    小馬駒知道既然自己現在跟著商震他們混,那總是要有點真本事的。


    為自己小命計他虛心討教,虎頭又怎麽可能不傾囊相授?


    再說就時下的火器也沒有什麽技術含量,卻是比用鋼刀練劈砍還簡單呢!


    虎頭和小馬駒收起了各自手中的手銃和鳥槍,也拔出了倭刀往上衝。


    他們固然不會和身體完好的迎人去鬥,但是挑那些還有行動能力的瀛人傷員去殺總是可以的吧?


    本來就沒有多少戰鬥力的瀛人終於崩潰了,還剩下的幾個瀛人也不再管傷員便向西麵跑去了。


    他們卻哪曾想到剛開始隻是商震一個人,然後又來了倆,再然後又來了倆,再再然後又來了倆!


    這接連幾撥的添油戰術終是擊潰了瀛人們最後的鬥誌。


    人家出現了倆人,他們就少兩名戰鬥力!


    這樣的仗還如何再打下去,萬一後麵還有呢?


    你還別說此時商震他們還真有最後的援軍。


    商震對逃跑的贏人並不加理睬。


    他隻是讓韓文沐重新拿起弓箭看著那些逃跑的瀛人,以防止瀛人把箭射過來。


    而他們這些人卻已經在收拾那些瀛人的傷員了。


    誰知道那些傷員中哪個死了哪個沒死,哪個是輕傷哪個是重傷,他們總是要把敵人全部滅掉的。


    而這時,他們那最後的一名援軍就出現在了那山丘頂上了。


    隻不過商震他們這夥最後一名援軍卻有些另類。


    因為他是武直。


    武直就趴在那山丘頂上不斷的“哎呀媽呀”。


    他“哎呀媽呀”一句,就很娘們兒的用雙手捂下自己的眼睛,然後再放開手接著看,然後再接著“哎呀媽呀”接著捂眼睛!


    就武直的這副樣子,就好像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了什麽讓人覺得辣眼睛的情形一般。


    可實際上呢?


    實際上卻是武直捂一下眼睛之時,山丘下商震他們就有人把刀砍在了那瀛人的傷員身上!


    半空之中,每劃過一道血光,就意味著一條贏人的魂靈迴歸東洋,武直又怎麽可能不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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