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叮叮當當的鈴聲越來越響,馬車也越來越近。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莊丁那戒備的心理還是很強的,可是隨著那馬車的行近他們卻有些失望了。


    他們已經能夠看清那馬車上一共就兩個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女的!


    那看不清長相就看不出男女嗎?


    那有見過男人有穿紅的穿藍的穿黑的,可是有見過男人穿粉衣服的嗎?


    趕車的那卻是一個穿粉衣服的,穿粉衣服的其本上就不可能是女人了。


    莊丁們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認為敢殺了八個瀛人的盜賊會是女人。


    而隨著那馬車的更近了,他們臉上失望的表情就更濃了。


    隻因為他們發現那馬車上不光是一個女人,卻還有一個半大小子。


    現實終究不是民間的說書,且不提殺人,那女人與半大小子又怎麽可能弄走幾百斤的銀子?


    更何況這些莊丁之中還有一人就在那橋上。


    那橋一座拱形橋,所謂拱形那自然就是彎曲如虹了。


    既然彎曲如虹那橋上就有一個最高點。


    騎在馬上在最高點的那個莊丁已經說了,那馬車上除了兩個人什麽也沒有。


    現在莊丁們已經失望了。


    他們不認為馬車上這兩個人是盜賊,上麵又沒有東西,那麽他們也隻能盤問,甚至他們對這馬車上的人嚇唬也不成。


    現在他們是背北朝南,那往南的地界裏的老百姓那也是他們的人,誰知道這馬車上的兩個人是誰家的眷屬。


    真要是對人家過火了那人家也會找上莊園的!


    “叮當”“叮當”,馬車更近了。


    可是隨著那馬車的走近,莊丁們的臉上卻又現出詫異之色來。


    車上的女子依然是女子,並不是什麽男扮女裝自然不可能變成男的。


    可是,那個女子很年輕很漂亮!


    那個穿著粉衣的女子懷裏抱著個大鞭子晃悠著,可是人家眉目如畫當真是顯得清麗無雙。


    人家的眼睛顯得是那麽的清純,那麽的無邪,人家就好奇的看著正堵在橋頭攔住了去路的他們,仿佛在好奇大清早的他們這些執刀拿槍甚至還有兩個人拉開了弓箭是為什麽。


    莊丁們也隻能這麽看著,就看著那架馬車離他們越來越近,從六十步的距離變成了五十步,再變成四十步。


    而這時馬車上的那個半大小子卻仿佛才看清了他們這些人手中拿著的是閃亮的鋼刀,本是盤腿坐在馬車上的他卻是一挪屁股轉過身去了。


    或許這個小家夥是害怕了吧?有的莊丁就這麽樣。


    可也有的莊丁看著那個半大小子轉身內心卻生出一絲困惑來。


    坐馬車上有盤腿坐著的嗎?


    這多少是有些不合理的吧!


    第一,別管是小孩子還是半大小子很少有盤腿坐的,一般盤腿坐的那都是老頭老太太。


    第二,在馬車上盤腿坐著會硌屁股!


    隻因為馬在行走時那總是梗噠梗噠的,那車轅又都是架在馬背上的,那麽那馬車就會也跟著一梗噠一梗噠的。


    隻要有點生活常識的人在坐馬車時都會坐在馬車邊上,用雙手拄著下麵的馬車。


    這樣當馬車在過個溝溝坎坎的時候,人在身體被馬車顛起來的那一刹那會用胳膊發力會對身體有一個緩衝。


    否則,那就會被硌屁股,那要是被顛的狠了還會墩人的倚巴根兒(人的尾椎)。


    隻是這個莊丁也隻是產生了這樣的疑惑還沒等他把這個疑惑說出來呢,馬車上那個半大小子突然就轉過身來了。


    這個半大小子這一轉身可挺快,而這時馬車距離他們這些聚在一起的莊丁就也隻有二十來步了!


    二十來步那已經很近了,莊丁們當然能看清那小男孩所有動作的細節。


    而這時他們卻才發現這半大小子手中卻是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什麽?


    莊丁們一愣之際就見那半大小子手中那也就巴掌大的東西突然有了一下閃光,而與此同時,他們就聽到了“嗵”的一聲!


    所有人都知道在雨天裏那都是先看到閃電再聽到雷聲的。


    那是因為閃電發生的地方離地上的人遠,光是先傳播到人的眼睛中的。


    可如果很近呢,誰還能分辨出閃電和雷鳴哪個是先發出的嗎?


    沒有嘛!


    於是就在那閃光與“嗵”的一聲同時出現之際,這些莊丁便已是馬嘶人叫如同炸營了一般!


    人痛那是因為有的人覺得自己突然如同被針紮過一般,而那馬聲嘶鳴料來也是如是!


    人有了被針紮般的痛如果打的不是要害那就會痛得一蹦,可如果打在了眼睛上那麽就會“啊”的大叫一聲落馬!要說太重大的傷害卻也沒有。


    可馬卻不同,再老實的馬在有了那被針紮過的感覺之後就會狂躁就會狂奔!


    於是在這一刹那,倒是有七八匹馬不受騎手控製直接就衝了出去!


    而這時,那個半大小子手中的東西才冒出一團青煙來!


    “是手銃!”,“是盜賊!”莊丁們已是大喝了起來。


    此時的他們那也是算是後知後覺了,可終究還是晚了一些,他們座下的馬不受控製的就往衝,馬驚了!


    而留在原地的那幾個莊丁有馬被被打中可人卻被打傷的,當然也有人馬都沒有受傷的。


    可是,不要緊!


    就在這時,他們就看到那個半大小子手中的那個手銃已經放下了,他的手中卻是又多出一個長條形物件出來。


    如果說手銃由於太小他們見識有限是沒有見識過的,可是這個長條狀物件他們卻是都認識的,因為那是一支鳥槍!


    他們眼睜睜的。他們也隻能眼睜睜的了,因為他們的弓箭手要麽人受傷正捂胳膊呢要麽馬受傷已經衝出去了。


    所以,剩下的莊丁也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半大小子將不知何時點燃的火繩就插到了那槍的龍口裏。


    莊丁們這才醒悟,這小子剛才那哪是害怕?


    他特麽的卻是剛才轉身時去點火的,隻不過他的身體卻是遮住了他的動作!


    一切都變成了後知後覺,盡管隻差了一線,可結果卻已是天壤之別。


    就在有反應過來的莊丁催馬揮刀之際,就在這座拱橋前卻又是“嗵”的一聲響!


    而在這一聲卻是比剛才手銃打出來的那一聲就要響亮了一些。


    這聲音響了一些絕不是因為馬車更近了,聲音的傳播根本就不差那幾步的距離,而是因為這迴人家用的卻是一隻鳥槍。


    鳥槍自然是比手銃要響一些的,因為鳥銃的裝彈量更大。


    可現在的問題可不僅僅是鳥銃聲音更大的問題,而是因為由於鳥銃的裝彈量更大那火藥裝得也多,那打出來的鉛彈的力量就更足。


    因為力量更足,那對人馬的傷害自然就更大!


    所以,在這第二聲“嗵”裏,縱是還留在了原地的莊丁就也勒不住馬了。


    又是馬嘶人叫那幾匹馬就各自馱著他們的主人向前衝了過來。


    如果這些莊丁不是東南沿海的倭寇而是大西北的胡人,那麽他們絕大多數是可以控製住座騎的。


    可惜,他們不是,他們更習慣於呆在那湧動的船上而不是顛簸的馬上!


    有兩個莊丁由於控製不住那突然狂奔起來的馬直接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而縱使沒有跌下馬的卻也隻能勉強控馬了,他們任由那馬衝過了那架馬車的旁邊卻已經來不及向那馬車上的人兒揮刀了!


    本是嚴陣以待的莊丁們在這兩槍之間就被打亂套了。


    不過凡事也有例外,例外的那名莊丁卻已經躍馬揚刀向這架馬車衝來了。


    這是哪名莊丁?


    卻正是剛剛勒馬站在那拱橋最高點上的那個。


    莊丁們搞不懂,為什麽手銃和鳥槍打出的不是一個點而是一大片了。


    可就是那手銃鳥槍打出的是成片的鉛粒卻也照顧不到站在拱橋上方的他。


    眼見這傳說中的盜賊終露真容卻隻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和一個半大小子,他縱然驚詫卻又怎能不持刀前衝?


    他的馬已經跑起來了,就以馬的奔跑能力那也隻是幾個縱跳他的刀就能招唿到那兩個人的頭上。


    他看到馬車上的那個女子已是放下了大鞭子手中已是多一張弓。


    那箭也搭上了那弓也拉開了,可是他沒有選擇,他就是拚著挨上這一箭也要砍上一刀。


    可是所有的盜賊真的隻是眼前的這兩個人嗎?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麵前,卻不知道就在那虛空之中有一支箭卻是後發而先至正向他怒射而來!


    馬車馬上就到了,他已經揚起刀來了,那個女子也鬆開了捏弦的弓。


    而這時便有兩支箭同時射至!


    一支是那女子射出來的,一支是那虛空來箭。


    兩支箭卻是一齊射中了他座騎那高昂起來的健美修長的馬頸上。


    於是,這個最後還有戰鬥力的莊丁終是沒有砍下這一刀。


    他的馬蹌倒在地,而他也從那馬上一個空翻折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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