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了,那原本並沒有多大的島上現出了點點燈火來。


    “哎,你吹燈做什麽?”一個小屋裏有人問道。


    “吹燈好別讓人看家,嘿嘿。”一個猥瑣的聲音答道,然後他不等自己的同伴問就自己說道,“姬花那個小妖精又翻牌子了!”


    “啊?真的嗎?”一聽這麽說,另外一個原本還因為熄燈而些有惱怒的聲音也變得猥瑣起來。


    於是,這兩個人就趴在那黑沒事沒事的窗口處向外看。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們就看到姬花的房門開了,有一個人晃裏晃當的走了出來。


    雖然那門隻是一開就關上了,可這兩個人還是看明白了那個人走路時的樣子,那個人竟然是朱八!


    “怎麽會是朱八呢?這小子豔福不淺啊!”黑洞洞的窗戶裏那個最初猥瑣的人就開始叨。


    “那還不是因為他家老四!”另外一個聲音就猜測。


    “那是,翻你有啥用?”那同伴便竊笑,於是他就撈了那個猥瑣家夥一個“滾”字。


    他們這支倭寇中的漢人首領那就是朱老四,他們都叫他朱四爺,朱四正是這迴逃迴來的朱八的四哥。


    朱四爺帶著的這幾百人原本也是屬於王值五虎部眾的。


    隻是他又不姓王,自然不屬於王值的嫡係。


    王值的五虎部從為了爭權大打出手那也是血流成河的。


    可這事朱老四並不參與,他卻是帶著自己這點人與瀛人合作了起來。


    “這個姬花不傻啊,還專挑那能用得上上的翻!”猥瑣家夥再次說道。


    所謂的“翻牌子”這都是他們這些人聽說的。


    說皇帝老子要寵幸哪個妃子就去翻牌子,然後那個妃子晚上就去伺寢。


    而他們這些當兵的說姬花翻牌子雖是戲談,可那也是因為姬花實在是有些亂套。


    原來瀛人這夥的頭那是一個很厲害的家夥,聽那些瀛人說那是姬花父親的二弟弟。


    他們這些漢人也不知道人家瀛人是不是管自己父親的弟弟叫二叔。


    據說姬花的二叔在去年與一夥漢人結了仇,所以今年又來的時候就帶了上百個瀛人去報仇,姬花也跟著去了。


    可是誰曾想,後來有瀛人逃迴來說姬花的二叔已經被人家給打死了,姬花也不見了。


    可是後來姬花又迴來了。


    那麽,他們這支在雙嶼島上的瀛人便歸姬花指揮了。


    要說這瀛人與漢人的聯盟本就是利益關係,姬花的二叔一死,那這些瀛人的地位便也堪憂。


    而瀛人內部也開始爭這個指揮權。


    可是這時也是逃迴一命的姬花便開始了“翻牌子”。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所有的倭寇本就是交錯的住在一起的。


    姬花那是先翻瀛人的牌子就又翻漢人的牌子,整個這幾天就沒有閑著!


    “我聽瀛人裏的那個小胡子說,姬花和他二叔好象還有一腿。”眼見著朱八的人影走遠了,那猥瑣的聲音再次說道。


    “蠻夷之地,蠻夷之人,不知羞恥!”他的同伴評價道。


    而這迴那個猥瑣的聲音就沒有再接話,顯然他是默認了。


    雖然說他們這些人過著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可是他們也絕不會象瀛人那樣,簡直亂套!


    夜依舊是靜的,自打那個朱八走後,再也沒有人被姬花翻牌子了。


    於是本就是抱著看熱鬧心態的那兩個人終是叨咕了一句“洗洗睡吧!”


    而此時在姬花的屋子裏,燈光下穿著褻衣的姬花正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手裏的那把火銃。


    她的床上的被子已被掀到了地上,顯示先前她是多麽的放浪形骸!


    可是現在的姬花已然沒有了先前的樣子。


    屋子裏那跳動的燭光映著她那漂亮的臉,卻是又顯的陰晴不定起來。


    那臉色和前幾天她在那個不知名的山村的屋子裏在燭光下是一樣的,那是姬花在思索事情。


    姬花依舊在看著手中的那把手銃?而這時她仿佛看到了她二叔的那張屬於他們瀛人的臉。


    那個在她作為女人的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就這樣離他遠去了?她那沉湎於舊事的表情無疑讓她想迴憶到了什麽。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燈花“啵”的就跳了一下?而這一下也終於讓姬花從遐想中醒了過來。


    迴憶有什麽用?


    她姬花總是要活下去?她要爭取家族中的地位,她要活的更好?她得麵對現實!


    於是這時姬花的臉上便出現了恨意,然後她就低聲叨咕出了個名字。


    這迴她是用並不的掩飾自己的瀛語的語音說的?那個名字是“板凳”!


    你竟然還敢跑到舟山來?我一定要拆了你這條破板凳!姬花暗暗下了決心。


    她之所以今晚要翻朱八的牌子,那就是想讓朱八替自己賣命,找到已然來到舟山的商震他們。


    姬花從床上下地了,她將地上的被子拾起來扔到了床上。


    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是又叨咕起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而這個名字則是“鳩香”!


    這個死賤人自己也不能放過?也要殺了她!自己把她弄得都那麽醜了可她竟然逃掉了!


    帶著綿綿的恨意,姬花吹燈了,她也需要睡覺了。


    明天她要派人找商震找她所說的那個鳩香,她還要等著大船過來,把自己現在看押的上千名漢人的男女老少運迴到日本去。


    她現在很忙?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而此時就在舟山主島上一間房子裏,商震喜糖他們這些人都在。


    隻是此時他們這夥人中卻又是多了三個人。


    一個就斜靠在床邊?他的大腿上已經被纏上了新布,血終是止住了?那是被商震他們救迴來的老高。


    另外一個則是站在一旁的一個婦人,那是老高的媳婦?這裏本就是老高的家。


    而第三個人則是一個叫作黃月膽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比商震他們大兩歲?卻正是商震他們從那條難民船上救下來的難民之一。


    當商震他們在海上要與那些難民分開的時候?黃月膽是主動要求留下來的,盡管他留下來的決定遭到了同在難民船上的他老爹的反對。


    可是他老爹卻根本就管不了他,隻因為他們這一條船上的人之所以能從倭寇手中逃出來,那大半都是黃月膽的功勞。


    是黃月膽設計了逃跑計劃,是他帶人打死了看船得倭寇,才讓他們這一大家子跑了出來。


    黃月膽之所以要留下來,那是因為他未過門的媳婦也被倭寇虜來了可這迴卻沒有救出來。


    “現在雙嶼島那裏還有一千多老百姓呢,想救出來難啊!”黃月膽看著商震說道。


    可是商震並沒有理會黃月膽,他的目光卻是停留在桌子上的一張紙上。


    那張紙用毛筆寫了很多的圈圈點點,還有實在談不上有多好看的蠅頭小楷。


    隻是,那卻是商震自己的筆跡。


    這張紙是商震在看那個嘶啞老者給他的海圖時記下來的,那是舟山群島絕大多數島嶼的位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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