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商震問自己在一起的那兩個邊兵“咱們沒跑錯吧”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可是就在他們身前有一輪圓月正在天邊。


    看那圓圓的月,今天恰恰又是一個十五。


    商震記得上迴自己在大鐵帷山裏就被胡人給堵門了,不知道這迴又會碰到什麽情況。


    他們騎馬把後麵的追兵向東引去,眼見天色見黑,他便和那兩個邊兵撥轉馬頭繞著圈子往迴跑了。


    “沒跑錯!”兩個邊兵之一的魯震海迴答。


    有了這話商震縱馬便跑。


    他跑的很著急,也不知道那頭如何了,喜糖要去救喜丫,商震無論如何也是要趕迴去的。


    喜丫是喜糖的妹妹那也是自己的妹妹不是,別那頭打了個熱鬧自己再沒趕上!


    馬蹄聲聲中,那草原的能見度就變得高了起來,商震就是不迴頭也知道那是月亮升起來了。


    他正估摸著應當跑差不多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右麵傳來了隱隱的廝殺聲。


    嗯?商震愣了一下隨即便勒住了韁繩,騎行之中,他們這幾匹馬的馬蹄聲和耳畔嗚嗚的風聲無疑讓他聽不大清。


    而當他們三個人勒住馬後便聽清了,在他們的右前方確實有廝殺與馬鳴之聲。


    “能是將軍他們嗎?”魯震海遲疑的問。


    可商震和另外一個邊兵柳飛都沒有迴答,他們同樣不知道。


    “咱們也沒有碰到山啊,我記得那個什麽至蠻一族冒煙的地方可是好大一片山呢!”柳飛說道。


    雖然今天有十五的月亮,可想在月夜下看清那廝殺之地是否有山,他們誰都沒有這個本事,太遠了


    也許,小奶貓有這個本事,可它畢竟隻是一隻猞猁。


    “過去看看,慢點走,先看看情況再說。”商震咬了咬牙說道。


    到了此時的商震忽然發現自己離一個合格的士兵還是很遙遠,因為自己頭一迴碰到這樣的情況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在原來的那個月夜,自己與“堵門”的胡人一頓好鬥。


    可是那時候隻有自己,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敵人。


    而這迴聽到廝殺之聲,在這月夜之中又該如何區分敵我呢?


    可不管怎麽說,前方廝殺他們也是要過去看看的。


    “要是發現不對就趕緊跑,也不一定是咱們的人。”柳飛又說,商震自然應是。


    於是,三個人把馬速降了下來就讓那馬慢慢往前踱。


    又往前走了一段,那對麵的廝殺聲已是愈發響亮了起來。


    而這時他們已是隱約能看到那大月亮地兒上有奔馬的影子和在月光下鐵器正在閃光,那敵我已經絞殺在了一起。


    本應當是靜謐的月夜,那馬類的嘶鳴與人類的呐喊慘叫攪在一起已是聽不出個數來了。


    給人的感覺,如果誰敢置身於其中,保不準便有彎刀斫來或者一支羽箭將你射於馬下然後再踐踏如泥!


    “好象沒有咱們人的聲音。”魯震海有些膽顫心驚的說。


    “別再往前了,別有流矢再把再把咱們刮上。”柳飛這時也說。


    雖然魯震海和柳飛也是老兵,那也是戚平波在士兵中選出來的精銳之士,可是對麵那種大規模的馬戰他們也沒有經曆過。


    就對麵的那種混雜在一起的廝殺之聲根本就聽不出是胡人的還是漢人的。


    魯震海說“沒有咱們人的聲音”那根本就是在瞎蒙,他也隻是下意識的不想上前罷了。


    柳飛所說的流矢倒還不失一個理由。


    就這樣的月夜,隻要有人拉弓射箭,被射者假如能看到箭的時候,那箭也已經在麵前了,人根本就沒有功夫躲。


    那要真被哪支射歪了箭,也就是流矢給穿上了,那真是死了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有人過來了!”這時商震忽然說道。


    對麵果然有騎兵出現了,隱約可見正是奔他們三個這裏來的。


    商震的眼力無疑比魯震海和柳飛要好的多,他已是能看出那片馬影怎麽也得有二三十匹馬的。


    可這種情況無疑讓商震又犯愁了。


    如果對方跑過來四五十匹馬,雖然人數變多是很可怕的事情,可是商震就能確定對方肯定是胡人了。


    可偏偏戚平波的邊軍和大眼賊兒的加在一起也就三十來人。


    人數大致相仿,你又讓商震如何區分敵我?


    而這時商震便感覺自己馬就是一動,然後肩頭就有兩個爪子搭了上來,那是小奶貓從旁邊那匹馬上跳了過來了。


    雷鳴心中一動,他忙扒拉了一下小奶貓,一伸手就把自己斜挎在身上的弓摘了下來。


    商震知道,小奶貓從連在一起的另外一匹馬上跳過來,那多多少少就是緊張了。


    而唯一能讓小奶貓緊張的那也隻能是弓箭,對麵不是有人在拿著弓箭吧?


    “是不是咱們的人?”魯震海也蒙,他也判斷不出來。


    “我用石子試一下。”商震卻已在填石張弓了。


    商震想的明白,要想分清敵我那就得自己先表露身份了。


    而他表露身份的方法當然不會是扯脖子大喊說“我是商震”。


    如果對方是戚平波他們也就罷了,可如果不是,他象唱大戲的戲子一樣這麽一亮嗓子那可能就招來胡人的一片箭雨。


    所以他要用石子射。


    對麵的人也許是胡人也許是自己夥的人,可在見到自己用的是石子的時候,那反應肯定是不一樣的。


    所以,商震“嗖”的一聲就把石子射出去了。


    敵我未分自然不能打人,那就也隻能打下三路了,商震打的是馬。


    而商震這一彈弓之下,對麵果然就有一匹馬“稀溜溜”的嘶鳴了起來。


    對方來的是馬,就這功夫卻已經離他們更近了一些,商震他們三個人就看到一匹馬卻是直接就摔倒了下來。


    那馬上之人自然也掉了下來。


    可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對麵已是傳來一陣驚唿。


    而這時商震他們就聽清了,就那片驚唿明明都是胡人的聲音,卻哪有漢人的語調?!


    “快跑!”魯震海撥馬就跑,柳飛撥馬就跟了上去。


    不過柳飛卻比魯震海仗義了一些,還沒忘了喊商震一聲。


    而就在魯震海喊“快跑”的時候,商震卻已是用連珠射法把指間夾著那兩顆石子射了出去,然後才撥轉馬頭跟了上去。


    而這時本是在商震身後的小奶貓卻又是一躍跑到了連在一起的那匹馬上了。


    小奶貓也賊的很,它卻也本能的感覺到自己呆在商震的身後不妥!


    商震用一顆石子打翻了一匹馬試出了對方是敵非友,而剩下的兩顆石子便把兩個胡人從馬上給掀了下來。


    如此一來,敵我已分,那些胡人唿哨一聲便縱馬追了下來。


    商震既已撥轉了馬頭,那手就不用再管韁繩了,他卻是摸出石子填在弓上向身後追來的胡人一頓亂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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