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乞丐已經不是頭一迴聽到這樣的馬蹄聲了。


    而當那聲音傳入耳膜之際,他條件反射般的一哈腰便把自己那根棒子抄了起來。


    “胡人來了!”少年乞丐大喊了一聲,他也不管這個村子裏的畏兀兒人是否聽懂了。


    他,已經準備跑路了。


    在他的潛意識裏,這裏雖然是畏兀兒人的村落,可這村落卻是在胡人的地盤上啊!


    隻是就在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乞丐要拔腿走人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那條一直都狂躁不安的大狗突然就從那院門裏躥了出來,它的脖子上還拖著那根長長的牛皮繩。


    原來,它卻是把繩子的那端掙脫了!


    當繩子雖在卻已經對它不能形成束縛的時候,那大狗夾帶著“嗚”的風聲便向那少年乞丐撲了上去。


    此時那少年乞丐情急之下雙手一合便把自中的棒子向前一指。


    要說少年乞丐的動作倒也麻溜,隻是卻有比他動作更快的!


    “叭嗒”一聲,那個如同鍋蓋般大小的饢落在了地上了。


    隻是就在這聲“吧嗒”裏,少年乞丐懷中的那隻小奶貓卻已如閃電般撲了出去!


    那少年本就無意去傷那條大狗。


    如果他要是去傷那大狼就把那棒子掄出去了,可它那一指其實也隻是嚇唬狗罷了。


    他那棒子沒動小奶貓躥的卻快,一瞬間一大一小兩獸便撞在了一起!


    要說一隻現在也就尺長的小奶貓又怎麽可能是一隻的近百斤重的大狗的對手。


    可大狗雖重,那一撲雖然威猛偏那小奶貓速度奇快,躥上來的出爪的速度那也快。


    那小奶貓在撞到那大狗之前一隻前爪探出卻是直接就按在了那大狗足有蒜頭大的鼻頭上,然後它卻才被那大狗碩大的腦袋給撞飛了出去。


    那大狗又是“仗”的狂吠一聲餘勢未減的撲了上去。


    可那小奶貓被撞到地上卻也極是滑溜,落地之時就一骨碌爬了起來,在間不容發之際便從那大狗雙爪的空隙間躥了出去。


    那大狗又是一撲,可那小奶貓多靈巧卻是從那大狼的胯下躲掉了!


    都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可還真有人見過狗拿耗子的。


    狗拿耗子其實並不費什麽力,因為那耗子注定沒有狗快。


    並且那耗子見到狗也好貓也罷那又會有什麽鬥誌,那也隻是拚了命的逃跑罷了。


    可這小奶貓非但不怕這條大狗,那動作也極是靈巧,一時之間那大狗連續撲擊卻偏偏抓不到那小奶貓。


    此時那乞丐少年與那兀畏兒老者都有心拉架,可是畜牲打架哪有他們兩個伸手的地方。


    兩個人一個用漢語一個用畏兀兒語在旁邊各自唿喝,偏偏都聽不懂對方說什麽,感覺就象他們兩個在給大狗和小貓呐喊助威一般!


    如果他們兩個都各自棄了狗與貓不要,或許還有點機會逃脫。


    隻是他們又怎麽能舍得棄掉。


    那老者無兒無女這幾年就一直和這條大狗相伴的。


    那乞丐少年和那小奶貓看樣子也是同命相憐,否則他又怎麽可能把那小奶貓一直揣在懷中?


    而這時胡人的馬隊便已衝近了。


    在某個胡人的一聲大喊裏那馬隊便散開了,明擺著胡人這就是要把這個畏兀兒村落圈圍起來,這時那少乞丐想再跑卻已是不及了。


    不過那胡人的馬蹄陣陣終是讓那大狗轉移了注意力,趁此機會那老者終是抓住了那狗繩。


    而那乞丐少年則已是躲到了牆角邊老老實實的站著,那隻小奶貓在它的招喚下“嗖”的跳迴了他的懷裏。


    隻是那少年乞丐眼見那胡人衝上來了,心中卻又有著疑問。


    印象裏畏兀兒人雖然也怕胡人,可好象胡人和畏兀兒人關係還可以的。


    在胡人的地盤上,如果說胡人是貴族,漢人就是奴隸,而畏兀兒人就是平民了。


    貴族可以任意奴役使喚奴隸,但這樣對平民卻是不可以的,因為這還涉及到種族紛爭。


    既然跑不了,那少年乞丐也隻能冷眼旁觀。


    這時他就見有畏兀兒人上前與胡人交涉了。


    隻是那個畏兀兒上前也隻是才說了一句便劈頭挨了一記馬鞭,那血瞬間便從他額頭上涔涔而下。


    一時之間畏兀兒人便大噪了起來。


    而那明顯是首領的胡人一聲唿哨,圍上來的胡人便將各自的圓月彎刀舉起,大有畏兀兒人再敢囉嗦就將刀劈下的意思。


    彎刀威懾之下,胡人開始劫掠了。


    可村子裏畏兀兒人雖然不敢反抗嘴裏依然叫嚷著。


    畏兀兒人那每年都是給胡人繳納牛羊的,今年的已經繳過了,讓他們再交一份他們如何又肯?


    而那來劫掠的胡有似乎也不想竭澤而漁,那彎刀終究是用來恐嚇,就是砍下來時也變成了用背擊打或者將刀橫拍。


    一時之間,這個村落裏已人嚷馬叫推推搡搡,更有那腰如水桶般粗的畏兀兒婦女被推倒在地卻依舊不肯讓開,那喧鬧聲仿佛都要把天掀開個洞一般!


    而這時躲在牆角的那個少年乞丐偷眼瞥了下周圍的情況,見無人在注意自己卻將左手鬆了鬆,那隻小奶貓的腦袋便鑽了出來。


    “去!”那乞丐少年低聲說道同時將手向地上一指,那小奶貓“嗖”的就從他懷裏跳了下來。


    那小奶貓的動作是如此之快,待到他再次躥迴到乞丐少年身旁時嘴裏卻已經叼著那個饢了。


    饢那是畏兀兒人的稱唿,在漢人看來那就是張大餅。


    前頭說了,這個饢都快趕上個鍋蓋了,論直徑比這隻小奶貓還要高上幾分。


    所以小奶貓拖大餅便如那小老鼠拖木鍁一般顯得甚為滑稽。


    這時整個村子內不管是人還是牲畜家禽但凡有嘴的都在大叫。


    而那個畏兀兒老者因畏怕胡人或搶或殺了自己的大狗,已將那大狗拉進院子去了。


    村裏村外一片嘈雜紛擾,誰又會去注意一個衣衫破爛不堪的少年乞丐。


    可偏偏這時一匹胡人的馬突然就是一聲長嘶,緊接著那馬一甩頭那蹄子就蹬踏起來。


    人自詡萬物之靈那是自封的,萬物並存自有人類不及之處。


    就比如貓眼看到的世界就與人不同。


    馬臉狹長,不轉頭左眼肯定是看不到右眼方向的東西的。


    但是馬鼻子卻好使的緊,那小奶貓一躥一動就讓離它最近的一隻胡馬感覺到了危險。


    馬一狂躁不安,那馬上的胡人登時便警覺了起來。他轉頭之際恰恰看到了那個小乞丐和那叼著好大一張饢的小奶貓。


    那胡人定睛一看,那小奶貓又怎麽可能真是小奶貓。


    就那條比兔子尾巴還要短上一分的小倚巴,那分明就是一隻猞猁嘛!


    咱也不知馬上胡人是如何想的,他是不想讓小乞丐逃跑,還是相中了那隻實為猞猁的小奶貓,抑或是相中了那小奶貓拖著的如同鍋蓋般大的饢。


    反正是他撥轉馬頭便衝了過來。


    一時之間那少年乞丐就把手背在了身後已是呆如木雞一般,看來應當是被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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