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尊仙,不敬天  上

    雲海漫漫舉目無盡,一座座薄霧煙籠的山峰高出雲海,低則百丈高則千丈,或淩亂或聚集分布雲海之上,或是蒼鬱青碧,或是紫氣氤氳;諸峰或是雄奇壯麗,或是秀氣挺拔,更有怪異嶙峋,千姿百態不足而一,每座峰巒並無固定,反而隨著飄渺的雲氣緩緩而動。

    一座矮峰上種滿了竹子,一般青翠一般殷紅,由上而下,好似一道陰陽魚線將那矮峰分為兩半。半山之間,一棟簡陋竹舍前,一個頎長身子負手立於青赤交接處,青衫隨風,短須過頜,麵容平淡溫和,遠眺天際。

    “雖然像極昆侖的竹林,但終究不是。”青衣人突然開口,清風中原本隻有沙沙的竹聲,可青衣人方一開口,那沙沙聲突的有了韻律。一襲玄衣如墨,一張英挺平靜卻又顯得卓然不群的男子突然出現,男子聞言,淡淡迴道:“北邊的還雖然十倍百倍於北海,卻沒有那曠古沉定下來的沉鬱與滄桑。”言至於此,兩人皆陷入沉默。半晌,青衣男子方才抬起頭,慢慢道:“底仙界之上有二層,共三十三天,還有一層位於最上,有大道屏障,無法窺視分毫,想來便是傳說中的琅玕仙境了。”

    “道祖一十七,聖人二十六,都是位於琅玕仙境?”玄衣人眉頭一揚。

    “不,一十七位道祖及二十六為聖人居於琅玕仙境下的十八天,道祖各居一天,聖人則齊聚一天。這些俱如諸位師祖所言。”青衣人語氣緩緩。玄衣人聞言,神色一整,朝著青衣人一拜,道:“這些年來我與離殤師弟收心不住,實在辛苦師兄。”

    青衣人搖了搖頭,淡淡一笑,迴首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恩如海,縱然粉身碎骨也不能相報,何談辛苦。”玄衣人聞言,點頭應是,隻是眸光折轉遠方,道:“是啊,希望他們也會如此。”聲音雖是淡淡,但一股淩雲的傲決分毫掩飾不住,“對了,離殤師弟呢?”

    “前不久,離殤脫信鳥傳訊,說是已經尋到仙人兩界連接之處,想要去探查一下,至今還沒消息傳迴。”頓了一頓,青衣人繼續道,“今日我撲了一卦,卻毫無所獲。”“哦?”玄衣人揚眉,笑道,“阻斷玄機。看來離殤師弟倒是有了一場大機緣。”青衣人搖了搖頭,道:“上古巨擘又豈是常人可度,希望離殤師弟能平安無事。”

    “禍福相依,哪裏有什麽萬全之事。師兄,走吧,他們也應該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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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仙界正中,數百仙人密密浮於空中,滿麵激動看著那蒸騰霞蔚的化仙池。化仙池位於底仙界正中,乃是渡劫飛升仙人塑造仙軀之處,可謂是仙界之本,曆來便被天帝派遣重兵守護,若無天帝旨令,便是大羅金仙也不得擅闖。但三千年前一日底仙界眾仙突然發覺守護化仙池的神兵不見,眾仙驚詫錯愕之餘按耐不住好奇之心上前探查,卻發覺化仙池已被封印,亦化仙池為軸方圓百丈為一無形氣罩籠罩,接近不得。眾仙詫異良久,百般勘探皆無功而返,久而久之便也對化仙池失去興趣。而後三千年間,人間再無飛升仙界,化仙池中仙氣積聚,籠罩化仙池的氣罩也不住擴大,整片化仙池霞雲飛騰,好似一片瑰麗的霞海,將那方圓千裏映得五光十色,宛如幻境。雖然壯麗炫目,但於底仙界中卻不過尋常,遠不及東方霞海日出,西方日落,久而久之亦被人忘懷,直到十二年前,如同天裂般的震動由化仙池中傳來,將眾仙記憶喚醒,奔走相告。而當趕到化仙池旁眾仙發覺有數位神君守護,言仙人之路重開,一時間眾仙震動,消息也迅速傳開,引得底仙界一片飛騰,仙人紛紛趕來,不過數日,化仙池旁便聚集數萬仙人。又過數日,化仙池中走出三人,登時引得眾仙蜂擁而上,他們誠信甚久,但對於人世間之事仍不免有牽掛,難以忘懷。

    而那新進仙人對眾仙恭敬有禮,知無不言,得知眾仙中有師門前輩時,更是上前行了師門大禮。眾仙亦由三人口中得知當今修行界境況,或喜或歎,心緒久久難定;又兼得知化仙池中尚有同道之人時,眾仙無不震驚駭異,化仙池乃是仙界之本,仙人塑軀之所,但在化仙池中塑造仙軀,普通飛升仙人所需不過小半個時辰,至於修為精深者則要花費時間更長。而據三人所言,那些人是與他們一同渡劫,且已在化仙池中呆了有一個時辰!

    眾仙按耐住心中驚奇與激動繼續等了下去,可一等之下竟是三天!但三日之內仍無人走出,反而化仙池中的霞光黯淡了不少。眾仙愕然之餘不由想起一些封塵許久的傳說,在那傳說中,有仙人渡劫之後於化仙池中一呆十日,待重塑仙軀之後,竟是玄仙之境!仙界修為劃分界限分明,分別為飛仙,玄仙,天仙,金仙,大羅金仙,而每一層相差之大幾乎不可想象,以底仙界靈力之充沛,仙人若想由飛仙提升至玄仙,天府絕頂,若有際遇且潛心修行,千餘載尚算時少,至於大都仙人潛修四五千載能達到玄仙者也是僥幸,而群仙壽元雖長,但也有盡時,大都仙人窮極畢生難望玄仙!以當前情景,這化仙池中幾人已有可能邁入玄仙!眾人心緒複雜,多半離去,至於剩下之人也不曾想到他們竟然一等十二年!

    化仙池名雖為池,但實則是亦裏許方圓的小湖,形狀並不規則,池畔也並非雲海而是十餘丈寬的翠玉,晶瑩流翠,望之如湖。化仙池透著一層乳色,不知是否是湖水本色,清風拂過,乳白飄起散為七色的霓色,淩亂分散。乳色之中一十五人沉浮不定,周身眩光流轉,不斷映射幻化紛麗繁雜。突然,一十五人身上眩光一斂,化仙池內突地爆射出一道瑰麗光柱,衝開天幕,接連星海!繼而,一個如蒼龍般的長嘯震動底仙界,而為這聲長嘯引動,嘯聲紛起,交織混雜但又各自清晰,聲浪滾滾如萬雷齊鳴,群仙耳旁嗡的一聲,氣血翻騰,險些暈厥。

    “大膽!”一個威嚴厚重聲音突然大喝,聲如雷霆淩空迴蕩,而那漫天激越嘯聲登時一啞,而那接連星辰的光柱也是“蓬”的一聲,散裂開來,現出十餘人。化仙池外,一金甲神將抬頭,雙眸之中雷芒滾動,冷然喝道,“化仙池乃仙界聖地,爾等如此放肆,還不知罪!”神將聲音雖然不大,但威壓如海,遠處眾仙全身仙力登時一散,跌落雲間,而化仙池上十餘人眼前也是一黑,身子被一股無形巨力拽住,重重被甩下。

    末羊等人雖然極力想要穩住身子,但依舊無法止住那磅礴巨力,摔入雲海,狼狽之極。麵麵相視,心底震撼委實難言,抬頭上望:“你是何人!”

    金甲神將昂然而立,麵甲遮麵唯有一雙眸子露在外麵,閃耀著雷霆般的輝煌。神將斜眼睥睨,哼了一聲,聲如雷霆滾滾傳響:“本真君乃雷部神君座下雷正,司職雷刑。”遠處眾仙聞言,紛紛倒抽了口涼氣,眾仙修道,本圖自在於天地,是以仙界本意乃是大逍遙大自在,除了寥寥數條仙規外,並無什麽禁忌規則,而天帝本人更是清淨無為,若天大之事皆任其自然,並不約束,是以天界之中仙職並不多,然而每一仙職無不代表極大的權力!譬如天帝之下以協同管理仙界事物,至於其下仙職,因為仙界之中鮮有大事,而底仙界眾仙地位不高,故而眾仙對於上界仙職雖不陌生,但也絕少能明白。可雷部神君坐下的雷正卻是例外!因為他掌管的雷刑,不但有仙界之罰,更有修士之雷劫,換而言之,也就是說他便是修士口中的“五雷真君”!劉越聞言,麵上更是青白一片,當日渡劫之時他的狂放得罪了這雷正,被他以雷劫懲罰,又口出惡言。原以為“五雷真君”隻是掌管天劫,借“道”而行,而其修為未必會有多高,是以根本不曾將他放在心中,可不想今日相遇,自己等人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太上鶴生起身,神色淡漠的望著雷正,道:“雷君此來所為何事。”聲音冰冷淡漠,不見一分敬意,反而有些詰問之意。末羊等人聞言心底暗叫不妙:太上忘情,無懼天地,一言一動皆自本心,不拘虛禮,若非了解他們脾性,定然會以為他們放肆輕視,而人世間太上道得罪之人其實遠多於其餘門派。

    雷正眸中冷芒一閃,如電如箭掃向鶴生。鶴生漠然,一步上前,眸中七星浮現。

    “鶴師兄,不可!”末羊等人麵上齊變,叫出聲來,雷正之強,方才一招眾人已有認知,此刻見鶴生冒然出手,既是驚愕又是驚急,想要上前相助,可不想身子竟被定住,掙脫不得,而耳旁響起一個威嚴甚重的聲音:“汝等放心,雷君自有分寸,不會傷他太甚。”聲音方落,不及末羊等人放下心來,便聽空中一個低沉沉悶響聲,一道清影朝後拋飛,一輪輪金色霓光不住的由那清影盤旋擴散,金蛇亂舞。

    雷正冷眼睥睨,哼了一聲,洪生雷霆:“人世小道,也敢於本真君麵前放肆,可笑。”末羊諸人卻是悚然變色,鶴生乃是太上七子之一,也是宮南雪最先的七大弟子中唯一猶存之人,眾人之中除了東萊觀雲皆比他晚上半輩,而至於鶴生修為,便是長他一輩的化虛級的師們長輩也未必是他對手,可雷正一招未出,隻是一眼掃過,便將他殺得大敗,這等修為,便是薑文天,宮南雪也未必做得到!莫非他們就困人世,當真是坐井觀天?一時眾人心神動搖,忍不住對視若神明的師尊們產生懷疑。

    鶴生一飛百丈方才停住身子,低下頭看著焦黑一片的雙手,漠然眸中突然蕩起波瀾,唇角也勾勒出一絲譏嘲,抬頭望向雷正,嘴角微挑,似笑非笑道:“多謝雷君了。”此言一出,非但末羊等人愣怔不解,便是雷正也不由一愣,但不等他們迴過神來,鶴生繼續道,“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電,應作如是觀。青玄,我不如你。”說著轉身朝向遠遠圍觀的眾仙躬身行了一禮,道,“太上鶴生見過諸位前輩。”僅此一禮,眾仙受寵若將之餘又不由暗生得意,他們實力或許有所不及,但眼裏尚在,鶴生雖然不堪五雷真君一擊,但其修為之高,決然不在玄仙之下!他們於人世間固然為一代雄傑,但自飛升之後於仙界卻泯然眾人,青玄戰天離殤三人固然恭敬有禮,但他們畢竟隻是飛仙之境,而鶴生雖然同為後輩,但其修為卻是他們難望其項背,哪怕他們心如止水,此刻也不由興奮激動。鶴生聲音繼續:“家師南宮雪因凡塵事未了,不能向諸位師祖請安,還望諸位師祖恕罪。。。”

    “鶴生師兄,對於這些螻蟻之輩你還客氣什麽!”劉越本來便積累了一肚子怒氣,此刻麵對底仙界眾仙毫不掩飾,大袖一揮,掀起一輪五色光波,淩空激蕩。勁氣狂飆,位於正中眾仙隻覺眼前一花,胸如錐擊,喉間一甜,朝後拋飛。末羊等人微微皺起眉頭,他們雖為人族底蘊,但入門並不算早,對於師門的前輩也隻是上代,至於師祖亦被前輩大多不等見過,更毋提這更早之前飛升的前輩。

    鶴生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目光於眾仙之中一凝,麵上迴複漠然,迴望末羊等人,開口道:“機會隻有一次,你們好自為之。”說著,仙軀頃刻崩解化散,唯餘一個淡紫色的虛影,“轟隆!”雲霄巨響傳動,雲層崩散現出星辰,紫芒如電升入星空,消失不見。

    鶴生行事果決迅速,眾人上不曾明白,便以離去,而十八位神君亦來不及阻攔,相視一眼,眸中閃過凜然之色。

    鶴生臨走之前那頗有深意的眸光及那似乎警戒的言語令末羊等人不解之餘也生出警惕之意,相視一眼,天際閣璿璣走上前,拱手朝著雷正行了一禮,道:“我等凡俗之人,不知天禮,適才多有得罪,還望諸位神君海涵。今次師門前輩在此,神君若無他是吩咐,還請恕我等先行告退。”

    “道友,不忙。”溫和聲音響起,如破冰春風消去眾人心中警惕,一神將走出,麵甲滑動,現出一張高潔如雲清明如月的麵容。麵對著這張清逸脫俗的麵容,璿璣末羊諸人心底最後一份戒備也化作青煙,反之升起的卻是自愧形骸。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神君莫非是姑射仙人?”東萊道和自然,觀雲最先察覺到那份高潔中的輕靈,想起一事,恭聲問道。

    神將麵上現出一抹詫異,微微頷首,轉向璿璣道:“我等此來固然是奉天帝之靈守護化仙池,但諸位天君亦讓我等傳下法旨,想於諸位之中挑選弟子。”姑射坦言,璿璣末羊等人心底卻更加驚奇詫異,皺起眉頭:“天君?”

    “然。”看見眾人似猶有不解,姑射解釋道,“我等雖然忝居真君之位,反並非真君。當今仙界真君三十七位,大道通玄,僅在諸位道祖之下。”頓了頓,姑射一笑,“即便是我等,若非是因為諸位道友,恐怕也極難得見。。。”

    “姑射,你的話太多了。”一神將冷冷打斷姑射,雙目掃過眾人,冰寒而又譏嘲,冷笑道,“當著想不通諸位天君怎麽看得上這些螻蟻,雖然強上了一些,但終究還是螻蟻!”說著,右手一揮,一道絢麗虹橋直貫天宇,天音驟響,威嚴浩蕩!雷正也是冷哼一聲,揮出一道虹橋,未已,其餘一十五名神君先後揚臂,刹那間,一十七道虹芒如同天柱,一十七股威壓浩浩蕩蕩充斥天地,雖然混雜交織,但依舊各自分明。

    天音唱響,震動遠處眾仙心神,仙力陡然一散,低唿聲中紛紛向下墜落,跌的七零八落狼狽之極,而末羊觀雲等人此刻不但狼狽,而且兇險:這一十七道威勢體現的乃是一十八種不同大道,雖然不盡相同,但或多或少與他們的“道”相同,乃至相似,但其深刻博大卻遠非觀雲他們可以比擬!這一十七種大道齊出,他們猝不及防之下道心為引動,即有契合又有抵觸,但無論是契合的道還是抵製的道都數倍甚至十數倍於他們,以至於他們的根本無從抵擋,一時間道心飄搖,體內仙力神識氣血幾要崩潰邊緣!

    末羊等人苦苦掙紮,竭力守住本心,穩住道境,但在這一十七道道威之下隻如風中殘燭!突然,一股空靈清寧氣機傳來,將那無盡道威隔絕,璿璣諸人心中一振,將道心穩住,平複血氣。

    “姑射,你倒是憐惜這群螻蟻。”有一神將漠然開口,掃了姑射一眼,蔑然聲道,“果然和傳聞一般。”末羊璿璣諸人聞言一震,起身抬頭,果見姑射神君麵上蒼白,滿是疲倦,心中不由升起感激,正要開口,卻隻見姑射搖了搖頭,微笑道:“這十七道虹橋分別是通往十七位天君洞府的道途,諸位道友,你們可自行選擇。”眾人聞言,原本正要開口的謝言登時卡在喉間,麵麵相覷,飛升仙界經由化仙池重塑仙軀,他們修為雖然精進到匪夷所思地步,但道心瓶頸卻並未突破,反而剛才與那“天君”道威契合卻令他們的瓶頸鬆動,若當真拜如“天君”門下得其真傳,那麽定然能再做突破!但那些“天君”為何要收他們為徒?他們固然自負天資絕頂,但也不相信會如“天君”法眼,更可況雷正神君態度又如此惡劣,又是何故?

    “若選仙君,不知可否?”觀雲突然上前,朝著姑射一拜,恭聲問道。此言一出,非但一同飛升仙界的末羊璿璣愣住了,便是雷正真君等神君也敢驚愕。姑射眉頭微微一揚,也覺驚訝,扶起觀雲,溫聲道:“道友,天君神輝昭昭如日,我等確如螢火,而以道友天資與悟性他日成就必然在我等之上,我有豈配為道友。。。”“姑射!”一聲暴喝如雷,震得眾人心神皆顫,雙耳轟鳴。雖是如此,但姑射一聲卻清晰傳入末羊等人耳畔,眾人登時明白雷正等神君為何如此。殺機如潮,四周溫度急降,“雷君,多謝了!”劉越一聲冷笑,已進入虹橋之中,斜眼看著身旁雷正,因對姑射不滿,眾神君注意稍分,就這一瞬,一十七道虹柱中已有十一人,光柱之外僅僅剩下觀雲,末羊,璿璣及四海樓聽濤,雪穀白羽四人,隻是出了觀雲,麵上多是猶豫。

    觀雲對周圍一切視若不見,對於眾神君殺機更是毫不在意,朝著姑射道:“不是仙君不配為在下之師,而是觀雲不配為仙君之徒,何況師門雖鄙,但師恩如海不可棄。如蒙仙君不棄,觀雲願為仙君之仆。”聽聞觀雲之言,眾人嘩然,東萊武陵更是愕然叫出聲來:“師兄,你再說什麽!這位道君大道無疆勝於姑射仙君千百倍,你在幹什麽啊!”

    觀雲轉頭頭來,麵上清寧平靜,雙眸凝視武陵,緩緩道:“師弟你既已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我也不願攔你,但從此以後,你再非東萊之人,以後也不要叫我師兄了。”

    “師兄?!”觀雲乃是赫遠首徒,乃一代天驕,但自劉鸞出世,光華盡掩,但在東萊一脈,與不理世事,鮮少現身的劉鸞相比,觀雲不但是大師兄,更是半師。武陵麵上猶豫不定,但終究沒有走出虹橋。末羊等人聞言一震,不想觀雲竟然如此決絕,但大道無疆,若無名師指導,哪怕是他們,恐怕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再進一步。歎息一聲,末羊聽濤各自走向一道拱橋。遠處眾仙見此情景,心中複雜,對於末羊劉越等人舉動,他們固然能了解,但與觀雲璿璣白羽三人相比,又不由對他們生出憤慨之意,而心底更深處則是泛起妒意,不少仙人更是低罵出聲來。

    “璿璣師兄,白羽師弟,你們兩位對師門可真是忠心。諸位前輩,不知你們想要他們如何孝敬?”一聲冷笑,虹光之中,張紹探手一抓,氣流狂湧,姑射見此麵上一變,想要上前,但不想一旁神君一步斜跨,攔住他的去路,冷然笑道:“姑射,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你難道也想插手!”而另一側神君雖然不語,但斜眼睥睨,氣質森然。姑射見此,麵上有些黯淡,歎息了一聲,退了下去。

    颶風狂卷,遠處眾仙想要穩住身子,但吸力沛然,根本把持不住,經嘩聲中如亂草般拔起。“這等螻蟻之輩也敢稱我等師尊,可笑。”張紹冷笑,右手隨意揮出,一道絢麗虹光層疊如浪,唿嘯著朝著眾仙撞去。

    “住手!”璿璣白羽麵色大變,正要出手,但不想數到巨力憑空壓下,以他們實力竟然無法掙脫,“原華,楊毅,丁峰,文鴛,你們敢!”

    丁峰四人麵上漠然,冷冷掃了觀雲一眼,見他並無動作,眉頭不由皺起。末羊,聽濤幾人麵上也是微便,想要出手,但瞥見劉越等人冷笑,頓住。

    觀雲神色淡淡,隻是眸中閃著如翡翠般的翠光,轉身看著姑射仙人,恭聲問道:“如此欺師滅祖行徑,神君以為他們能留否?”突然之言,令黯然的姑射神君微微一愣,詫異望著觀雲。

    “就憑你嗎?”一聲冷笑,文鴛斜視,“觀雲,欺師滅祖又如何!今日我倒想看看你能奈我們何!天地唯我,心劍如一!”大笑聲中,萬道金芒凝聚,密集如雨朝著眾仙攢射。

    “機會隻有一次。”淡淡的聲音重複著漠然的語氣,竟是說不出的譏嘲,觀雲冷笑。

    “觀雲師兄,這等欺師滅祖的宵小,又怎麽能留!”豪烈聲音漫天激響,一個霸道凜冽其實陡起,天音迴蕩,九霄霞染,一時間勁風光浪萬劍齊消,眾仙群眾走出一青一玄兩人。

    “青玄!戰天!”張紹眸子驟然一縮,旋即放聲大笑,雙眸森然望著兩人,“原以為兩位師兄早早鑄就仙軀,被道君選中,沒想到兩位師兄竟然在此!”末羊璿璣也是愕然望著青玄戰天。當日渡劫之時,青玄戰天離殤三人掙脫仙路,暴露出他們驚人實力,原以為飛升之後重塑仙軀之後,他們實力定然漲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但不想現在相見,青玄戰天修為非但沒有精進,反而比上他們還要落後一大截,與一般仙人無異,這又怎能不令他們吃驚。

    “戰天,我倒要看看謝曉究竟傳給你什麽秘法,可保你性命!”楊毅冷睥,一指戟出,金光飛舞扭動,“嗷嗚!”四聲或是低沉或激昂或尖銳或兇戾咆哮猛然炸響,底仙界劇烈震動,金光幻化,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獸淩空咆哮,方圓三千丈化為虛無。璿璣白羽麵色微變,抽身後退,姑射麵上現出驚詫之色,忍不住看了身旁觀雲一眼,見他神色平淡,恍然一笑:“原來如此。”

    “四象嗎?”青玄微微一歎,身子翩然後退,身上黑白光氣閃動,化為一道氣屏將那猶自擴大的虛無抵住。

    四象神獸盤旋咆哮,於虛空中蕩起一層層金色,不住將虛空擴大,將戰天籠罩。“兩千年前你劍掃天下,是何等風采,沒想到兩千年後竟然會變得懦弱的想要維護這些螻蟻!戰天,你當真令人失望。”冷笑如春雷激爆,四獸咆哮齊齊撲向戰天,如光如電,肉眼幾乎不可捕捉。

    “好神通,難怪被天君看重擇選為徒。假以時日,即便是我,也非他敵手。”姑射喟然一歎,其餘神君雖是不語,但眸光冰冷,殺機淩烈。

    “仙君果然以為如此?”觀雲發問。“道友,你此言何意?”姑射微感詫異,看著觀雲。

    “因為他選的對手是戰天,所以也就注定他再無以後。”觀雲聲音淡淡,可其中之意冰冷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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