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垂,晚霞似火映得半邊天紅。正是秋霜漸起時節,遠處丹霞三山化為天邊最

    後一堵屏障,盡攬煙霞,投下無盡的黑色,擋去最後一絲光熱。

    鸞鳴抱膝坐在一株木葉尚新的桑樹下,短發齊耳,露出略顯黝黑脖頸。粗糙的麵上

    一雙烏亮的眸子盯著那西落得太陽,任那一塵不染的青衣鋪在地上,任那桑葉垂落陰

    影遮蓋住麵龐。

    “看了三十年的夕陽還沒看過嗎?”一個不耐煩聲音,黃衣男子走來,普通而又略顯

    剛毅的麵容將傲然與威嚴揉成一體,一舉一動,滿是霸道之意,正是虎王風傲。

    鸞鳴並未迴答他,迴眸望向那由燈火,花樹構成的繁華富麗,道:“第七座了。”

    “那又如何,人族千百萬,死了千餘人不過是九牛一毛。”風傲冷哼一聲,看了她一

    眼,眸中冷芒大盛,“你這幾日盡撿小道,避開城鎮,是不是對人族起了憐憫之心,

    難道你忘了這些年來你我族人所受磨難,難道你忘了那血海深仇!”

    鸞鳴濃密的眉頭微微一皺,道:“過猶不及,何況當年是我妖族與人族修士之間恩

    怨,與凡世之人並無相幹。”掃了風傲一眼,鸞鳴眸中突然閃過一絲冷意,“以屠戮

    弱者為樂,難道便是虎族所好。”

    風傲譏然一笑,道:“倒是不知血戾鷹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婦人之仁了,哦,我到

    忘了,你本是婦人。”眸中怒意閃過,低吼道,“鸞鳴,你別忘了你是鷹王血裔,承

    擔中興鷹族重任,虛情假意地一個莫問便夠了,不需要你摻合。”

    鸞鳴起身,迴望風傲,冷然聲道:“虎王,妖族大事自有偃師定奪,你我隻需奉命

    即可。至於我鸞鳴之事,何時輪到你來做主!”青衣一卷,轉身離去。

    風傲盯著鸞鳴遠去身影,眸子浮出一抹赤紅。

    陋室之內,燈光如豆,一白發銀須麵目慈祥老人坐於鍋台旁,灶內火光彤彤,映得

    老人麵色通紅。

    熱氣騰騰,滿室盡煮熟蠶豆的清香。一床,一窗,一桌,一凳,一鍋,一缸,一桶

    ,四壁土色斑駁,坑坑嗚嗚的滿是凹陷。三丈之外,花樹繁盛燈火輝煌,數步之隔

    ,天上人間。

    “晏爺爺,您又在煮蠶豆了。”鸞鳴關上柴門,看著老人,輕聲笑道,“您的蠶豆還沒煮完嗎?”說著,走上前去,掀開鍋蓋,熱氣撲麵,鼻息間滿是蠶豆摻著鹽水的氣

    息。

    “人老了,牙不好,吃不得其他。”老人故作苦臉,搖頭一歎,惹得鸞鳴一陣輕笑。

    “嗨,老朽要是有一個如你這般乖巧可愛的孫女,那便好了。”老 人看著女子嫻熟地

    將蠶豆裝入碗內,半是讚歎半是歎息。“那晏爺爺就不妨將我當成孫女吧。”女子言

    語方畢,不防老人話語突是一變,“隻是不知是誰將我的乖孫女惹生氣了。”鸞鳴聽

    言,沒了脾氣,嗔怒瞪了老人一眼,引得老人一陣大笑。

    “晏爺爺,你說是不是心總會變。”缺口粗瓷碗中蠶豆冒著熱氣,一顆蠶豆捏在手中

    ,鸞鳴看著老人,突然問道。

    “是虎王嗎?”老人笑了一笑,將手中蠶豆仍如口中,慈愛看著眼前女子,搖了搖頭

    ,“為何說是他人變了,而非是你變了呢?”

    “我變了?”鸞鳴低頭沉思,老人繼續道:“未必是你變了,隻是你知足了,抑或者

    說你沒有野心。”

    “風傲有野心?”鸞鳴詫異抬頭,但搖了搖頭,道,“晏爺爺,我和風傲相知二十餘

    載,他性子雖是有些狂傲,但他行事公正,一心想要重振虎族,這其實也是數千載間鷹

    族族長心思,這難不曾也算是野心?”

    “重振之後呢,”老人淡淡道,“偃師既出,妖族興盛乃是必然之事,可既位於人下

    ,虎族地位又將何如,比之三千年前如何?”

    “這便是心之不足之處,千辛萬苦達到目標之後,有人迷茫不知道前路,耽於當前;

    有人思索來,確定行事;亦有人向著更高更遠方向前進,總翼望更高更好,可凡事不可

    盡善盡美,總有缺陷存在,始終追求,奮鬥不息,到了最後,無論失敗與否,若言自己

    無憾無悔,足以讓人敬佩,稱之為偉人。可這等之人又有幾何?”老人搖了搖頭,“處

    身不同,局麵不一,自是需要不同對待,或是遲疑或是果決。而如你我這般,說得好聽

    是自有分寸,說得難聽便是老成守舊。”老人自嘲一笑,“看,人老了,就是喜歡說些

    不著邊際的話。”鸞鳴一旁聽得仔細,並無認為是自嘲之言。

    “說不準虎王心中還有一份不安喲。”老人語氣又是一轉,絲絲調侃令鸞鳴一愣。

    “不安,什麽不安?”相識二十餘載,虎王風傲一向無畏,又有什麽可令他不安,鸞

    鳴愕然。

    “自然是我的乖孫女你啊!”老人大笑。

    鸞鳴眸子卻無一絲笑意,看著老人,輕聲道:“因為我是三千年間唯一的女王嗎?”

    老人麵上一陣詫異,“晏爺爺,我是當代鷹王,莫非您忘了嗎。”

    老人一陣默然,但凡一代妖王又有誰是平庸?想起方見之時,鸞鳴雖是隱於風傲身

    後,鮮少言語,但那淩厲冰冷氣息卻怎麽也掩飾不住,心底一歎,不知道自己此番點

    撥對於她對於虎王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卻也未必因為身份,你和他皆是朝歌中最為

    優秀的男子和女子。”

    “那狐王呢?”鸞鳴並不多做糾纏,輕聲問道,“狐族久避青丘,三千年來勢力不

    曾有所損減,當可謂是妖族第一族,可他這一路行事,又是在想什麽?”

    “青丘和朝歌不同,當年晏狐王請偃師出手,以天地大勢封山,後來晏狐王又布以

    殺陣,保全狐族三千年安穩。當今狐王天資之高猶在晏殊狐王之上,自誕生之時,便

    被視為珍寶,受盡寵愛,自小而今,狐族之中沒有得不到的。你們卻是不同,沒有妖

    族聖樹,朝歌一片荒寂,族王不但要抵抗天災,還要抵禦鬥獸宮中人族妖族侵襲,為

    了延續王者血脈,維護族人生存,得到最好自是應當,這是責任與義務。但青丘中,

    狐王得到卻是無責任,隻是因為他是狐王血脈,當代狐王,他便是天。至於他想幹什

    麽,隻不過是看是想看看在偃師心中,狐族究竟占了幾分。”

    “他在試探偃師嗎?”鸞鳴倒抽了口涼氣,滿目震驚,“他竟敢!”

    “為何不敢。”老人歎了口氣道,“不僅是在試探,也是在立威。”

    “立威,向誰立威。”鸞鳴唇角現出一抹冷意,“鷹族,狐族,還是偃師。”

    “天下。”老人一歎,“當年一戰,各大妖族傳承幾近斷絕,對於偃師,恐怕除了

    一個妖帝的名頭,別無所傳。其實,當年妖族聚居朝歌山上,皆是各族打理各族之事

    ,而偃師他從未插手。”

    “偃師統率妖族憑借地不是舉世無雙的修為,而是自身魅力,是也不是?”鸞鳴看

    著老人,“偃師從未殺過一人,即便是生怒了也無妨。”搖頭卻是一歎,似是譏嘲,“

    隻可惜狐王卻不知,偃師出世,不但一舉千餘吞食人族修士靈識,更是將鬥獸中各大

    妖王一舉滅掉。偃師,未必是當年偃師。”

    “丫頭,不要猜測偃師的心思,哪怕是驚采絕豔如三千年前的真狸王熊王也不曾了

    解,何況你我。”老人攤開雙手,道,“即便是偃師改了性子,即便不看在晏殊狐王

    麵子,也要顧及一下狐族上下吧,反正試探一下也沒有什麽損失。”

    “而立威之後,即便不能成為統率百族之王,可隻要狐族聲勢一顯,自然有其他妖

    族歸附,話語一出,自是重了三分。狐王真是好算計,隻怕總是美夢一場。”鸞鳴神

    色淡淡中含著一分譏誚。

    “哦,為何?”老人頗感興趣問道。

    “晏爺爺,你可不知,當今妖族可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三千年來誰稱雄,熊王

    莫問天下瞻。”

    “好大的噱頭。”老人不以為意。

    “這個名頭可不是妖族自封,可是人族頂級修士口中傳出的。”說著將這十數日打

    探到的消息告訴老人,可不等鸞鳴說完。

    “‘怒熊戰天’?!”老人猛然起身,麵色現出激動神色,“熊王竟然還有後裔存

    世!難怪,難怪!”

    鸞鳴看了老人一眼,眸子現出一抹笑意,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晏爺爺,我先迴

    去休息了。”

    漢白玉鋪成九階台階上,玉樹琳琅,鮮花滿地,一縷縷朝霞斜照,玉樹瑩瑩,折射

    出絢麗華光。

    “狐王,是時候起程了。”風傲冷然出聲。青玉為塌,金紗為帳,一個模糊身影支

    起額頭,慵懶聲音傳出:“虎王,大清早的擾人美夢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一聲方落,

    金紗攏起,現出一張華貴慵懶麵容,目光垂落,盯著玉階下方一臉冷氣的風傲,悠

    然一笑,“虎王,莫不是你惹了鷹王生氣,今日怎麽不見她一起來。”

    “不勞狐王掛念,鷹王今日一早便起身探路了。”看著那高高猶在塌上垂落目光,

    風傲冷聲道,“既然無事,還請狐王早些下令打點,早些啟程。”

    “也好,”狐王聲音慵懶,“既然鷹王親自探路,想來自有章程,孤王很是放心。

    芳,蘭。”“奴婢在!”兩個恭敬柔美聲音響起,兩女突然現身玉階之上,跪於狐王塌前。

    “下令打點行裝。”“是!”

    目光垂下,狐王笑道:“虎王,若是無事,你先退下吧,孤王還要換衣。”

    風傲冷聲道:“那煩勞狐王您快些,否則太陽便要落山了。”轉身離去。

    狐族三千,王者為先。百餘名狐族權貴中,服飾華美,笑語喧囂,一隻步輦招搖,

    八人抬起,黃金為體,翡翠雕琢,極盡奢侈。其後三十步外,黑壓壓的盡是狐族族

    民,衣著粗麻布,默默不言。

    一道青影急如閃電,劃破天邊,須臾既至,鸞鳴落身而下,青衣染血,麵色蒼白,

    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地上。

    “鷹王,你怎麽了?”風傲一驚。

    “莫非昨夜沒有休息好嗎,怎麽神情如此恍惚?”八人金布攆上,狐王金冠束發,

    渾身上下盡是赤金色,慵懶麵色盡顯華貴。

    風傲聞言,心底不由一怒,卻聽鷹王清淡聲音簡約道:“前方人族修士相阻。”

    “哦,原來是幾隻老鼠,芳,華,你們前去把那幾隻驚了鷹王的老鼠抓來,為鷹

    王賠罪。。。”

    “不夠!”聽及狐王譏諷之意,虎王風傲暗怒,一旁鷹王卻是出言打斷。

    “哦,那不知鷹王有何打算,莫非想要殺盡這方圓千裏人族,嗯,盡然冒犯鷹王,

    如此懲罰也是應當。”

    “芳,華兩人不足以抵擋他們六人。”鸞鳴聲音清冷。

    “哦,那菊,蘭你們兩個也去吧。”狐王麵上略沉,雙目微眯。“不夠!”鷹王

    聲音聲音無波。狐王麵色陰沉下去,周圍狐族聲音一寂,一頭冷汗,紛紛垂下頭去。

    風傲看著麵上已徹底陰沉的狐王,唇角微揚,看著狐王鷹王,並不言語。

    “芳,華,菊,蘭。”狐王聲音淡淡。

    “奴婢在!”四聲或是嬌媚或是柔和或是甜美聲音一齊道,四女身子如煙,倏地

    現身步輦前。

    “鷹王說你們不行,你們說呢。” 四女輕笑,皆是望向鸞鳴。

    “小妹妹,你既然不行,姐姐去教教你如何?”芳眼波柔媚,紫衣輕盈邁步到鸞

    鳴身前,一雙纖細白嫩玉指劃過鸞鳴麵頰,“妹妹,你這皮膚可是不好,迴頭姐姐

    告訴你如何保養如何。來告訴姐姐,是誰傷的你,姐姐為你報仇。”

    一雙潔白晶瑩玉手劃過麵頰,鸞鳴瞳孔驟縮,眸中如有雷霆閃動,一字一句道:“

    多謝好意了。”

    “好,既然鷹王無反對,芳,華你們四人去把那六人帶來,為鷹王出氣。”狐王

    大笑,看著鸞鳴道。

    遠處一縷光華如電光於天邊閃過,一股凜冽殺機遙遙傳來,萬物皆寒,“咳啦!”

    玉石飛濺,狐王麵上罩了一層寒霜,盯著天邊。“他們到底是誰,敢殺我愛婢!”一

    聲寒徹天地的聲音響起,無人迴應。狐王轉眸望向鸞鳴,眼睛眯成一條細長縫,殺機

    凜然。

    風傲倒抽了口涼氣,狐王雖未言明,但其中之意眾人卻是明了,但正是如此,方才

    震撼:芳華菊蘭,春夏秋冬四女乃是狐王晏幾道貼身侍女,為其親手調教,修為之高

    即便是狐族之內,也在前二十之內,單打獨鬥,即便是以當前虎王鷹王也遠非她們敵

    手,可不想竟被人輕易斬殺,來人究竟是誰,竟有如此神通。可旋即心中不免生出一

    絲隱晦輕鬆,看著殺機淩然狐王,風傲更是冷笑,他們修為雖遠不如狐王,但妖族之

    內,偃師之下,諸王地位相等,遷怒鷹王,狐王當真是昏了頭。

    “狐王問錯人了。”鸞鳴漠然,“鷹族被封已久,世間之事早已不知。”抬眼望向

    狐王,無視那淩厲殺意,“我鷹族固然沒落,但極速天下鮮有能及。”

    狐王眼神又是一厲,森然望向鸞鳴,煞氣衝霄,風起雲變,令人肝膽皆寒。威勢滔

    天,狐族一眾匍匐於地,即便是虎王在這威壓之下,身子有不有戰栗。風傲望狐王,

    滿目駭然,他早便知道狐王修為駭人,可不想盡然達到如此地步,果然不愧是偃師之

    下妖族第一人!轉眸望向鸞鳴,隻見她神色雖是淡淡,可眸中卻是分毫不掩淩厲。鷹

    王,九霄之下任縱橫,又怎會輕易懾服於他人!

    一聲長嘯驟響天地,清朗激越直破青雲,將那森冷肅殺之意稍稍驅除。狐王轉頭西

    望,威勢頓消,眾人皆是鬆了口氣。

    六道光影橫空掠過,雖不如鷹王極速,但也迅疾如雷,百裏距離轉瞬既至,攜卷風

    雷,倏然劈落。

    “轟!”的一聲爆響,氣浪狂飆,勁風如潮,石走沙飛,土塵朦朦刮得眾人連眼也

    睜不開,場內妖族一眾驚唿聲中,除了虎王鷹王及狐王周圍十餘人外,為氣浪拍卷,四

    下拋飛。“好膽!”狐王大袖揮舞,勁風怒旋,形成一個肉眼可見氣旋,倒卷而歸。

    “沒有金剛鑽怎攬瓷器活,沒有龍心虎膽,安敢拜會狐王!”清明俊朗中,“錚!”

    的一聲,銳音驟起,“嗤!”一聲裂帛聲音中,天地一明,一股銳利無匹氣息轟然而至

    ,眾人眉心一痛,身上一寒,好似要被那無匹銳氣劈成兩半!

    “東萊葉放,東萊紫雲,莫難陸堯,常山真義,龍門康橋,清萍悅康見過狐王!”六

    人齊聲,浩氣衝霄,震散青雲,妖族眾人為其氣勢所奪,一時間竟心生畏懼。

    風傲看著六人,心底微震,這六人修為與芳華四人相若,但其身上除了凜然無畏氣勢

    外,更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果決,正是這種果決使得修為遠遜於狐王的他們麵對狐王那淩

    厲殺機,無盡威勢也不落下風呢!

    “哪裏來的野人,見了王上也不下拜,是何道理!”一聲冰冷哼聲中,狐族眾人迴過

    神來,一時羞怒難擋,當即一人厲聲朝向人族眾人喝道。

    “哪裏來的小妖,好生無禮!”真義仰天打了個哈哈,轉眸冷笑,“我等師尊於狐王

    晏殊輩分相同,見了狐王也是平輩,何來跪拜!”眸光大盛,如刀如劍斜睥狐王,“狐

    王,奴婢無禮倒可言是狐假虎威,可這等奴仆也這般,隻能言是你家教太差!”

    狐族眾人聞言無不大怒,但見六人眸光如刀似劍,直刺心底,心中畏懼再起,生不起

    反駁之言。

    “這麽說,我的那四個不成器的仆人是你們殺的?”狐王淡淡聲道,隻是眸光冰冷如

    鐵。

    “幾個不成器的丫頭,葉放師兄一人足矣。”康橋淡淡聲道,看著一眾妖族不可置信

    神色,唇角一挑,“哦,莫非狐王不信?”

    非但狐族眾人不信,便是虎王風傲也是不信:這一行人族六人修為固然絕頂,放眼天

    下也算是罕有敵手,但芳華四人具是狐族翹楚,比之六人中的任何一人分毫不差,一對

    一勝算尚且難料,更何況方才那淩厲無匹的殺氣隻有一息,他又怎能於一息之間將修為

    相若的四人擊斃,這又怎麽可能!

    狐王神色淡淡,不知喜怒:“狐戰,既然葉居士誠心相邀,那你便姑且一試。看看當

    今人族是否真如傳言出那般,萬族難擋!”

    “是,王上!”一聲即出,步輦之後,走出一灰衣精壯男子,麵無表情,朝著十丈之

    外人族修士拱手道,“狐族狐戰,請葉居士指教。”一步向前,一股聳人氣息拔地而起

    ,“唿!”氣浪狂卷,煙塵彌漫,每行一步,狐戰氣勢便漲了一分,大地顫動,隨著狐

    戰前進腳步裂開道道橫紋,向遠處伸展。

    一旁風傲眉頭大皺:這狐戰修為似乎比芳華四女高上一籌也到罷了,可這種步步為營

    ,半攻半守又似攻似守得態勢卻要著實令人頭痛,無論是攻是受總是落於被動。

    反而狐戰一再蓄積氣勢,一旦出手,必是驚天一擊。

    “婆婆媽媽,狐族盡是軟骨頭嗎。”葉放清朗聲音大笑道,迎身上前,身上不見分毫

    靈力波動,輕視之意更是令妖族眾人一陣暗怒。狐戰聞言,麵上古井無波,隻是腳步略

    略加快,氣勢倍增倍漲。

    兩人相距十餘丈,而兩人步伐亦是極大,轉眼之間已至兩丈!

    狐戰身子氣勢一停,風停雲扼,眸子精光大盛,低吼一聲:“斬!”

    “轟!”青華怒放,天地之間盡是炫目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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