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孟師兄如此,雪師妹怕是還對這些妖孽心存僥幸袖手旁觀吧。你視妖族與普天萬民相同,可卻忘了

    妖本為妖,人乃是人,本不相幹,為何要混為一談?”楚流雲淡淡朝著那突然出現,睡蓮般清麗絕俗女子

    道。

    女子卻是秀美微皺,看著不遠處動彈不得,驚怒絕望的妖族,又幽幽望向熊王,清澈眸子閃過一抹歉意

    ,歎息般道:“人也好,妖也罷,幾人可無私心?有何兩樣,熊王尊上實在是對不住了。”素手一招,將

    那淩空旋轉的青蓮收迴手中,身子猶如褪色的水仙,消失不見,好似秋風掃葉,不留分毫痕跡。青蓮一消

    ,氣浪再無阻礙,唿嘯拋卷,可人族眾人卻是有了防備,輕叱聲中,數人打出重寶護身,將氣浪逼開。妖

    族一眾身體被製,動彈不得,為那氣浪拋卷,重新壓撞到氣壁之上。

    岑參等人看著那消失不見的女子,心中且喜且惑:進入鬥獸宮試煉的後輩弟子皆是他們送入,四十餘人

    中並無這青衣女子,那她究竟是什麽人?修為分毫不差楚淩雲孟星辰,而她隱匿神通更是驚世駭俗,便連

    熊王也未曾發現!為何會出現在鬥獸宮中,且與楚流雲等人熟悉?

    青雲上人眉頭也是一皺,抬頭望向飄渺真人,輕聲道:“幻冰決,極北雪宮?”“青蓮十世,九生九滅

    ,不是她性命相修的重寶,怎麽會在她身上?”飄渺真人也是疑惑,出聲問道,“難道是她又有突破,萬法

    歸虛?”“應該不是,”逍遙子一旁答道,“若是她真的突破,掌門師兄他們不可能不知。”三名前輩言

    語雲天李奇等人聽的極是糊塗,不知他們究竟談論的是誰,可聽他們口氣,眾人也知這女子來曆非凡。

    “嗵!”一聲沉悶巨響,將眾人目光重新引入鬥獸場內,一棟似塔似艦的巨物騰空,視場內滔天氣浪為

    無物,猛然撞在與那金輪相抗的熊王身上!

    熊王正值與淩老抗衡,心神那敢有絲毫鬆懈,不想場內人族英傑竟然出手偷襲,一撞之下,痛徹心扉,

    仿佛巨山橫撞,莫問身形頓失,繼而又被淩老金輪擊散幻象,劈在身上,噴血拋彈。

    淩老微微一愣,看著那一群麵色憤憤的年輕弟子,不由啞然一笑,搖了搖頭道:“現在的後輩越來越不

    厚道。”雙手收迴,金輪化散,重新化為“鬥獸天宮”!突然,老人瞳孔陡然一縮,猛然朝後方逍遙子等

    後輩大喝道:“速速閃開!”

    逍遙子看著那倒飛如箭的熊王,身子一緩,猛然淩空一拳擊出,青光刺目,拳如巨山,心中一沉,急忙

    四散開來。

    青色拳勁擊在金色氣罩之上,微微一頓,旋即唿嘯破開氣罩,破空淒厲,閃電般擊在少年身上!眾人麵

    色大變,著實想不到熊王會對這有救命之恩的少年出手!這少年已被淩老擊成重傷,又哪有餘力抵擋!但

    那少年距眾人雖不甚遠,卻也比不上這奔雷一拳!可出乎眾人意料,那雷霆萬鈞的一拳落在少年身上,少

    年並沒有如眾人想象那般被打成肉餅,反而是令少年身子一震,閃電般西南方橫飛!

    淩老麵上也是微微錯愕,望向被偷襲重創,撞落於地吐血不已的熊王,麵上冰霜微解,揮手阻止了想要

    追擊少年的岑參等人,朝熊王道:“沒想到我還是小覷於你,你手下的這些妖族,你死後我便放他們離開

    。”右手一揮,那籠罩千餘丈的金色氣罩消散開來,妖族眾人不由一喜,正欲奔向熊王,卻被淩老一指定

    住,動彈不得。

    熊王輕咳一聲,朝那淩老點頭道:“多謝了。”淩老卻是不在看他分毫,淡淡道:“你也不必謝我,那

    小子雖然有些迂直,可心懷正遠,日後不可限量,實為我人族瑰寶。而方今天下妖族,唯你一人,剩下的

    小子們小打小鬧尚可,終究成不了什麽大氣。”大袖一揮,漫山殘垣斷木被一股無形吸引之力牽引,匯聚

    而來,瞬息間,鬥獸宮重新恢複,幾如當初,看不出分毫損毀痕跡!眾人驚訝之下也是嘖嘖稱奇,可今日

    所受驚不少,對此情景,心頭卻也不太在意,目光重新迴到看台上。

    孟星辰麵色微白,朝周圍眾人道:“諸位師兄,這撞天艟所費真力甚巨,小弟一人實在操控不得,還請

    諸位師兄一同出手,滅掉此瞭。”楚流雲方仲平等人相視一眼,眸子具是閃過一抹了然,知他並非不能,

    實則不願獨攬其功,心中微微升起讚賞之意,當下率眾應諾,走到他身後,雙手抵在孟星辰背部,真氣滔

    滔,其餘眾人相視一眼,也是跟上前去,“人”字排開,真氣滔滔輸入孟星辰體內。隨著那浩如煙海真元

    湧入,孟星辰青絲飛揚,雙瞳如金,輕叱一聲,飄懸於空的撞天艟“嗡”然一震,青光大盛,暴漲五十餘

    丈,宛如巨艦行水,所到之處虛空如水,駭浪滔天,聲如驚雷,似緩實急朝熊王撞去!

    熊王莫問微微歎了口氣,神色淡然,斜斜撐起身子,眸光悠悠望天,不見絲毫惶恐,眼角餘光看著一眾

    妖族,微微頷首,示意道別。

    “王!”眾妖雙目赤紅,悲痛失聲,聲嘶力竭,咆哮連連,奮力掙紮,可他們與淩老實力相差實在懸殊

    ,絲毫動彈不得。

    “嗵!”一聲悠遠長音徹響天地,虛空蕩起圈圈漣漪。

    艟止,聲消,風息,浪平,一青衣人淩空而立,衣擺懸空飄舞如旗,右手背負,左手單手抵在撞天艟上

    !

    莫問看著在那撞天艟似如螻蟻的青衣人,心底陡然湧出一股莫名情緒,滿滿當當塞如胸腔,令他唿吸不

    得。

    眾人瞠目結舌,這撞天艟雖非太古神器,但卻為當年道祖重寶,自從為太康五代掌門得到,反複祭煉,

    傳承至今已過五千年,時至今日,其神威之盛,幾可謂是驚世駭俗,比之一些太古神器分毫不差,而此刻

    在這一十八名年輕精英合力催發之下,威力之恐怖,恐怕便是淩老這般化虛高手也不得不避退數分,可這

    突然冒出的神秘人物竟以單手之力抵住,毫不費力,他究竟是誰,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神通,又是為何而來

    ?

    偃師眸光如水,星雲幽幽,淡淡掃過妖族眾人,眾人觸及他的目光,心底均是生出懼意,急急忙忙避開

    他的眸光。偃師眸光在熊王莫問身上微微一凝,莫問隻覺但眸光雖是淡淡,可卻直透心底,令人藏不住分

    毫隱秘。莫問雖是滿心激蕩,對著神秘人不隻是何情感,此刻也不由皺眉,但素來坦蕩,心底並無見不得

    人之事,抬頭直視偃師,毫不畏懼。偃師眸子深沉如海,微微頷首,轉開眸光,看著玉台偏北方向的一處

    虛空,星雲悠悠。

    “錚!”青蓮浮空,發出一宛如金戈聲音。青蓮急轉,花瓣層層綻放,一圈圈翠波蕩漾擴散,化為萬千

    田田而立蓮葉,接連成片!一青衣女子愕然抬頭,望向青衣人,似有疑惑又有熟悉。

    淩老目光始終凝聚偃師身上,雙手虛握,金光團團。突聞青蓮發出金戈之聲,淩老麵色猛然一變,身化

    啵蠶12洌魷腫蔡祠玖硪徊啵禿紉簧紙鴯餘牛岸肥尢旃彼淖至榪斬洌恿髟謐?天艟上!

    “當!” 撞天艟發出一聲如鍾如鼎般的聲響,周圍虛空波蕩更急,猶如實質波浪!正在此刻,逍遙子三

    人也是聞那金戈聲色變,大喝聲中,縹緲真人祭出一輪彎月,三人合力,朝那青衣人急斬而去!

    “小心!”熊王莫問大喝道,正欲起身將飄渺真人三人攔住,可傷勢著實過重,身子一晃,猛然噴出一

    口鮮血,身子踉蹌跌倒在地。其他妖族剛由淩老壓製下脫身,奔向熊王,可此刻麵上也是色變,一連串咆

    哮聲中,撲身向前,但實力不濟,為那彎月氣勁掃及,隻覺身上一涼,鮮血激射,鹿老雖是見機甚早,將

    眾妖及時朝後拉過,但仍有四名妖族被那淩厲勁氣斬籠罩,身上裂出兩寸餘深的創口!

    偃師眸中星雲悠悠,左手抬起,屈指一彈,說不出的優雅淡然,“叮!”的一聲脆響,青銅古鏡破空飛

    舞,“嗡”地一聲,一道熾烈青光由鏡麵飛出,與那輪彎月激撞。

    “砰!”彎月炸出漫天清明,飄渺真人三人身子齊齊一顫,嘔出一口鮮血,腳下懸閣更是化為粉塵,三

    人眼中滿是驚色。

    “照妖鏡!”此刻正在催動法訣孟星辰覺得那枚古鏡極為眼熟,定晴一看,登時認出自己外借古鏡,失

    聲叫道,“你把陸師弟他們怎麽了!”

    岑參等人方才見淩老和諸位師伯如臨大敵,全然不顧身份圍攻青衣人,心中也是極為詫異,可此刻聽到

    孟星辰之言,頓時想起青萍澗內化為幹屍的陸青陸雲兩人,麵上幾無人色,大聲叫道:“師伯,他就是一

    個時辰前的那個人!”說著也是飛身衝向孟星辰身後,一行數十人齊齊將真力輸入孟星辰體內。岑參之言

    雖不甚明了,可逍遙子三人卻是知道他是何意,麵上也是更加蒼白,身如疾電衝向淩老身側,大喝聲中齊

    齊擊在撞天艟上。

    “轟!”霞光刺目,天地失音。“小心!”莫問脫口,但便是自己也聽不清。

    偃師眸子光波蕩漾,看著眼前巨如山,輝煌如日的撞天艟,一聲歎息,不知是譏是憐。

    “嗵!”一聲悶響震徹心扉,遠處看台之上眾人尚不知發生何事,不少修為稍弱之人哼也未哼,直挺挺

    地栽倒地上,其餘眾人隻覺血氣如沸,心髒欲爆,也是痛苦至極。

    一團玄芒炸裂開來,如水波般波蕩,將鬥獸場盡數籠罩!鬥獸場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懸閣之中玄衣男子紅衣男子麵色齊是一變,衣袖一振,“轟”然破開懸閣,大聲朝那還是清醒的人群喝

    道:“速速離開看台!快!”

    “宮小子你們又在騙人,這迴大家不要相信!”一東萊弟子看著懸空大喝的兩人,一眼認出他們身份,

    也是一聲大喝。登時引起看台上不少修士關注,待看清空中兩人,眾人隻是滿麵冷笑看著兩人,毫無行動

    ,世上最為可惡的人不是那些損人利己之人,而是損人不利己之人!而玄衣男子三人,損人利己之事做的

    不在少數,可損人不利己之事卻也不少,場中之人大都吃過不止一次苦頭,雖然不曾受過大傷,可也輕傷

    難免,哪裏肯再次相信他們。

    看著場中眾人譏冷神色,玄衣男子紅衣男子麵上相視,看出對方眸中苦笑,“你們在幹什麽?”錦衣男

    子也是跟了出來,疑惑問道。

    鬥獸場上黑芒一圈圈漣漪擴蕩開來,虛空波折,起伏不平!

    “封!”玄衣男子紅衣男子又是一變,不及解釋紅衣男子倏然掠到東側看台,雙手一展,當空張開一淺

    紅色,如水波般蕩漾的氣壁,擋在那東側看台前,“界!”玄衣男子雙手平推,築起的一道宛如水晶晶瑩

    的壁障,壁障延展與紅衣男子所築氣壁相接,融為一體,渾然成圓,將東北兩側看台盡數籠罩。此刻錦衣

    男子似是知道什麽,麵色也是一變,比之兩人稍慢,掠到西側看台,一指如劍,低喝一聲:“截!”“轟

    !”的一聲,亂石穿空,引得眾人一陣喝罵,蒙蒙塵塵間,看台之上竟被一指截出一道長盡百丈,寬三尺

    的裂縫!“速速升空!”三人齊聲大喝。

    鬥獸宮中眾人看著那幾欲斷裂的虛空,並無人應答,可是眸光卻是隱隱發怒,若是平常,為三人捉弄,

    雖然有所損傷,但並不傷及性命,可此刻若是聽他們之言騰空飛起,一不小心,被那波折虛空撞傷,雖不

    至於丟掉性命,可也是重傷一場!看著三人,眾人麵色亦發不善,若非知道他們三人身份,遠非眾人可招

    惹,怕是眾人已然將三人群毆!眾人知這鬥獸宮內有奇門玄陣,便是化虛高手也難以摧毀,紛紛低俯下身

    ,以法寶護體,一時光怪陸離,煞是好看。

    “轟!”又是一聲驚雷巨響,鬥獸場上烏黑宛如爆炸,猛然擴散,錦衣男子麵色更顯難看,可也顧不得

    眾人,率先高高騰空,折扇掃舞,勁風倒卷,去勢更急。那黑芒撞在玄衣男子和紅衣男子所築壁障之上,

    宛如擊在薄紙之上,一聲如瓷器碎裂般的脆響,玄衣紅衣兩名男子身子一震,噴出一口鮮血,可手腕卻是

    一壓,那碎裂壁障陡然一合,可一瞬之間,又被擊的粉碎,晶瑩如星辰,而兩人卻已借助著一壓之力騰身

    而起,堪堪避過那如潮水的黑芒!雖是如此,兩人雙腿猶為黑芒夾帶氣浪檫及,“哢嚓!”一聲脆響,雙

    腿幾乎斷折,兩人麵色一慘,險些痛的墜落下去,低頭下望,隻見半個朝歌山也被籠罩重重黑暗之中,不

    可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何事,兩人麵色更是難看之極,眸子隱隱中也是摻雜一分懼意,一絲顫抖。

    黑光如墨,似水華般流動,又似乎有莫名牽引之力,將之束縛在朝歌山半山間,擴散不開。

    錦衣男子右手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朝下丟去,“哢!”的一聲,明珠觸及半山黑光登時化為齏

    粉,錦衣男子朝另外兩人苦笑,道:“這事可真大發了,那些後生折的差不多。”玄衣男子不語,眸子深

    沉如海,紅衣男子毫不關心,笑容柔媚,慢聲道:“這下該說是誰的錯?”玄衣男子此刻肩膀一塌,氣質

    頓消,懶洋洋地道:“管他呢,這下底下的那群小子們吃了虧,看以後還敢小覷我們。哼,不停老子言吃

    虧在眼前。”錦衣男子看著兩人,眉頭一皺,搖了搖頭:“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幸災樂禍,能不能正經點

    。”玄衣男子聳了聳肩,一臉漫不經心,紅衣男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輕聲慢語道:“天還沒塌,地還沒

    陷,有什麽打緊?”錦衣男子冷冷掃了兩人一眼,譏誚不語。

    黑芒漸轉稀薄,突然盡消,青天白日,鬥獸宮內清明可辨,錦衣男子麵上大變!

    淩老麵上冰寒如霜,看著對麵青衣變黑,麵具轉赤紅的神秘人物,寒聲道:“好手段!好本事!嗯,”

    身子一晃,悶哼一聲,嘴角一絲鮮血流出,連同身後數十人一齊落在石台之上!逍遙子三人大驚,急忙上

    前扶住淩老,將真氣輸入,發覺淩老雖是髒腑略有損傷,但經脈無恙,隻是一時氣岔,不由鬆了口氣。

    岑參,孟星辰等人族精英麵上全無一分血色,拭去唇角血跡,看著那落於鬥獸場中,摔成兩截石製似塔

    似艦毫無靈氣的撞天艟,露出一絲震驚,數分惋惜,又環顧四周,麵上更是僵硬住了:千丈又餘的玉台此

    刻除了那黑衣人及其身後所立數丈範圍,原本潔若羊脂的玉台竟全部化為堊白色的頑石!鬥獸宮雖然除了

    那不知所蹤懸空浮閣外,看似完好,可看台牆壁全部也是化為石製,眾多人族修士俯身護欄之下,此刻不

    知生死!

    熊王莫問看著身後一眾妖族,又看了看前方不遠的神秘人,心底鬆了口氣,輕咳一聲,絲絲溫熱由唇間

    流出,啞聲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咳!”可目光中卻也滿是疑惑,熊王身子又是一顫,觸動傷勢,說

    不出話來,身後眾妖族這才緩過神來,紛紛上前,在鹿老示意之下將莫問護在正中,鹿老則是警惕看著黑

    衣人,也不道謝。

    偃師眸中星雲悠悠,並不在意場中眾人妖神色,衣袖微震,“哧啦!”鬥獸宮護欄之下萬千白堊色石頭

    漂浮起來,而又被無形巨力擊中,化為齏粉,唯餘數千潔白晶瑩色靈光劃過虛空,飛瀑般湧入偃師體內。

    一時間場內無分人妖,麵色更是慘白,眸中卻是不盡的驚怒恐懼,方才偃師動作雖快,可場內一眾人妖看

    的分明,那數千被擊成粉塵的正是原本看台之上的眾多人族修士,隻是不知為何竟然全部化為石人!而那

    被偃師攝入體內的不是他物,乃是人族修士的元靈真魄!

    淩老心中更是驚怒交集,方才合眾人之力原本想將這神秘人物連同熊王一起擊殺,可不想著神秘人物突

    然爆發出驚人實力,不知用什麽妖法竟將鬥獸宮生生化為頑石!若非方才那見機甚早,抽身而退,又將場

    內一幹後輩護於身後,恐怕便是他們難逃毒手!可這人究竟是誰?修為不但可稱逆天,更是具有如此神鬼

    莫測的神通?哪怕是以淩老數千年閱曆,竟也想不出!一把推開逍遙子三人,挺身而起,金光匯聚,威嚴

    凜然。

    熊王更是驚怒萬分,不知哪裏來的氣力竟然踉蹌推開身旁妖族,站立起來,怒喝道:“這些人族修士不

    過是來看熱鬧罷了,又有何錯!你將他們擊殺已是大錯,又將他們元靈真識吞噬,他們又有何過,當遭如

    此毒手!”雖是重傷在身,可熊王怒意一經發泄,氣勢竟如海嘯山崩,將周圍一眾妖族震出三丈開外!眾

    妖聽聞莫問之語,麵色大變,這神秘人來曆不明,舉手抬足間敗盡人族眾多高手聯手不說,更是將數千修

    士化為石粉,吞神吸魄,足見其心狠手辣,絕非良善,雖然剛才救了自己一眾性命,可未必是真心誠意前

    來相助,熊王這番言語若是將其惹怒,怕是性命難保!

    怒喝如雷,滾滾傳響,人族群英麵上大變。

    出人意料的是,黑衣人並沒有發怒,眸子深沉如海,未再看熊王一眼,更為看向人族,轉身望向鬥獸

    場南側,水汽彌漫的朝歌山上半山。

    “你為何殺他們!”莫問青衣鼓舞,碧瞳如有火燒。鹿老幾番想要靠近,卻被一股無形氣浪推攘,分毫

    近身不得,滿麵焦急看著熊王,隻得大喝一聲:“王上,這位前輩救我等數次,您太過分了!”

    “恩歸恩,過為過,一命相償就是!”衣袖一震,氣浪飆卷將鹿老等一眾妖族遠遠卷飛,莫問陡然邁步

    朝偃師走去。

    “王上,”鹿老穩住身子,急忙衝向熊王,大喝道,“那些人手上不知有多少我妖族同胞鮮血,實在死

    有餘辜!”

    莫問腳步頓住,迴頭朝鹿老一笑:“鹿老,死在我手上同胞又有多少,您可記得?”鹿老看著那雖是在

    笑,可卻疲憊哀傷的麵容,唿吸一滯,頓住腳步。

    “我豈不是更加死有餘辜。”

    “人也好,妖也罷,我隻求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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