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虞眉峰緊縮,直覺告訴他這種狀態很不對勁。他轉身走向另一邊,當走到一樓小花園的噴泉邊,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當電話打完,他轉身重新走到練習室門外時,看到的卻是安朵身上沉靜的氣質在一點點的變得清透幹淨,但翹起的唇角、黑白分明的眼底卻分明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這分明不是她故意的融入這個角色,而是不知不覺的在被這個角色影響。


    影響?


    封景虞的臉刹那間變得森冷而恐怖,不等多想,他已經大步走進練習室須臾間一把扣住她的手,用力的掐著她的手心,聲音隱著怒氣:“你在做什麽?”


    安朵愕然的抬頭,下一瞬卻被人猛地捏住了下巴,逼迫的仰起頭來,迎麵而來的是封景虞寒著的一張臉:“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安朵腦中茫然一片,但當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時,屬於自己的記憶和情緒猶如水血一般的恢複完全。她再看向封景虞,眼中的清澈柔軟和森冷陰霾已經變成了平時她該有的情緒,那股抓著他心髒的恐懼這才鬆懈,他鬆開手寒著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後悔了!”


    安朵在慢慢的迴神,突然抬手扣住他的手指,盯著他手上的戒指看了好一會兒,才深吸口氣說道:“我沒事了。”


    “當初就不該讓你接這部戲。”封景虞聲音簡直比北極冰原還要冷,他壓不住怒火的再次抓住安朵的下巴,逼近自己的臉,四目相對一字一頓清晰的重複:“再讓我看到一次那種狀態,這部戲!不!這輩子你也別想演戲了。”


    他鐵青著臉、眼中漆黑沉沉一片,無論是緊繃的唇線還是斬釘截鐵的話,都在告訴她,這廝不是在開玩笑,是在說神的。安朵牽了牽唇角想說點什麽打破現在有些凝重的氣氛,但張了張嘴巴最後隻是伸手摸著他的臉,從深邃的眼到挺拔的鼻梁再到帶著淺淺胡渣的下巴,忽然彎起唇湊到他下巴處輕輕一吻,安撫著某個被嚇得暴虐情緒全部湧現的人:“放心我沒事。”頓了頓湊到他唇邊,輕輕的吻著:“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會有事。”


    封景虞眼中黑沉的深不見底,平時總是要趁機吃豆腐的他此時卻半點反應也沒有的任由安朵輕吻,猶如石雕一樣屈膝蹲在旁邊,足足過了好半響臉上的表情才稍微恢複,再次斬釘截鐵的重複:“別讓我看到下一次,否則……”他冷笑一聲,垂下眼皮冷颼颼的瞥了安朵一眼:“養個老婆我還是養得起的。”潛藏意思那就是別拍戲了,迴家讓他養著。


    安朵瞬間睜大了眼,又是好奇又是好笑,貝齒咬了他嘴唇一下:“都說不會了,你能不能相信我。”說完她抬頭看向對方,唇邊的惱怒一點點的變得柔和,清透平靜的眼中帶著鄭重、一個字一個字的保證:“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隻要有你在,我就永遠不會出事。”


    她不明白為什麽有的演員會一朝入戲再也出不來,她也知道當初經曆過這一步看過裴牧一遭被一部戲一個角色影響一生的痛苦,很能理解對方的恐懼,但她說的也是真的,當對方站在她麵前、無論她入戲有多深,她都會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找到自己自我的存在,而不是被一個二次元的莫須有角色影響了自己的心境。


    封景虞某種漆黑冷冽、眼神銳利如刀,直直的盯著她看了半響。忽然間趁著她不備的時候,伸手扣著她的後脖頸壓了下來。向來帶著分寸親吻在刹那間變得灼熱而隱忍,手上撫摸和探入的動作粗魯而狂暴,仿佛在借著這個機會發泄著什麽情緒。


    安朵軟下身體攬著他也迴應著他暴虐的情緒和動作,交疊糾纏在地的姿勢透過四麵的鏡子將每個角度每個細微動作都照射的一清二楚,當安朵情迷意亂的雙眼迷亂轉過頭時看著鏡子中倒映出的場景,骨子裏泛起一股難以抑製的羞澀臉紅以及她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更熱烈迴應。


    與她想對應的是俯在她身上的某人眼中燃燒著的火焰越發濃烈,原本微涼的薄唇像是著了火一樣的灼熱,動作越發熱情、姿勢越發羞人,當情發泄到頂端,安朵感覺到有人咬著她的舌尖,含糊卻鑿鑿的低沉說著:“別讓我看到下一次。”


    當一切結束已經是天黑的不能再黑,原本用作練習演技的房間亂糟糟的無法言喻。木質地板上和某一麵鏡子上都出現了難以言喻的痕跡以及味道,安朵從腳趾頭到每一根頭發絲都酥軟的不像話,連眼皮都沒力氣抬起。


    封景虞赤著矯健的胳膊把她抱起來,安朵靠在他懷裏看著滿地狼藉,之前被丟到垃圾角落的羞恥心終於上線,懶洋洋的踢了他一腳:“待會兒你把這裏清理了。”


    封景虞隨口就想說讓保姆來整理,但走到門口時話音一頓,看了安朵一眼,慵懶著眉眼嗯了聲:“知道了,我待會兒就來整理好,不會讓人看到的。”他故意把後麵五個字咬的特別清晰又重,安朵氣的又踢了他一腳罵道:“禽獸。”


    比起幾個小時前,封影帝此時的心情好的不可思議,抱著她往樓上走,踢開了臥室的門,低沉著聲音迴答:“你說禽獸的未婚妻是什麽?”


    安朵一愣,高強度運動後停頓思考的神經線在一點點的運轉,然後她氣的更厲害,努力睜大了一雙寫滿了疲倦的演技,咬牙:“你要不要臉。”


    話應剛落就被人拋到了床上,柔軟的大床彈了兩下,等她一迴過封景虞已經雙臂撐在她上方,俊美深邃的臉上滿是嚴肅,低頭咬著她鼻尖說:“我警告過你,下次再讓我看到,這部戲也別拍了。”


    安妮塔這種帶著兩種人格傾向的角色本來就難以把握分寸,再加上一個著了魔的演員,會發生什麽事,隻要一想他四肢百骸都在泛起一股名叫恐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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