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十分熱鬧。

    姚家莊位於荒原地帶,外牆均是土坯,屋內卻別有一番景象。

    紫檀木桌椅,好幾處鋪著上好的虎皮地毯,美酒佳肴,山珍野味,姚莊主舉止粗狂,豪放不羈,頗有山寨頭領之味。

    姚景明坐在大堂首席上,旁邊坐的是姚夫人,然後是姚蘿。

    左次席坐的便是林君凡,翩翩。右次席則是施紜。

    堂內數十位弟子,舉杯把歡,竟還有樂師演奏,西域舞姬表演。

    姚夫人對著兩位恩人侃侃而談,原來姚蘿,本有個弟弟,卻早年夭折,所以姚景明對姚蘿疼愛之極,另外又談及姚蘿的名字,蘿字正是取她的姓氏諧音。

    林君凡卻是和姚景明談論武林軼事。

    “依姚莊主之見,傷了大小姐的是誰?”林君凡拿起白玉酒杯,淡淡地問道。

    “具施紜的觀察,此人定是羅刹門的暗夜法師幽冥客。”

    “哦?”林君凡雙眸微眯,幽冥客?聽說輕功極高,擅長使刀,最重要的是他會玄冥之術,妖鬼均要忌他三分,怎麽他也出山了?冷絕門向來獨來獨往,不管江湖之事,難道隻是因為他殺了張朝宗?不,冷絕門各個護法,長老,獨來獨往,除非冷絕門之事,否則絕不插手。

    難道是為了……

    “我看他抓了荊百川,定是為了暗羅……”施紜心無旁騖地脫口而出。

    “施紜……”姚景明眸光如劍,厲聲打斷。

    施紜尷尬地低下頭去。

    林君凡卻是呷了口酒,不動聲色。

    “姐姐,那個舞姬的衣著真是好看!”姚蘿正和翩翩興致勃勃地討論著。

    “恩!還好了!”翩翩卻是皺了下眉,好看嗎,這名舞姬深目高鼻,膚色奇白,滿身珠子,頭上盡是小小的辮子。

    還有衣裳裸露好多,半個胸脯跑到外麵來了。

    姚蘿卻是走到她跟前,調皮地扯著她身上的珠子,那個舞姬啊喲直叫,一邊堅持不懈地繼續舞動,一邊躲開姚蘿的捉弄,廳堂上一夥人朗聲大笑。

    “姚莊主,額上的傷疤不知是怎麽留下的?”林君凡不著痕跡地問道。

    “嗬嗬!”笑容有些僵硬,“不過是和友人切磋的小傷!”

    “怪不得看莊主有些眼熟,尤其是看額上的一道疤痕,我一下子便明朗了,原來莊主是二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奪目黑豹……”林君凡聲音很輕。

    可是如此輕的聲音卻像魔音一般,姚景明渾身一凜,如電亟般,抬頭望著他,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神情不複溫和,多了一分警戒,“閣下是?”“洛陽羅刹門林君凡,不知莊主是否聽說?”林君凡對視著他,寒光攝人。

    “林君凡?”他一陣詫異,眸光閃爍,倏然,一片明朗地大笑,“哈哈,原來是你!當然聽過,少年英雄,武林奇才,真是失敬失敬!”

    “夫君,什麽事?”姚夫人的注意力不由從阿蘿身上收迴,看向他們。

    “這位是羅刹門門主林君凡,武林宮排名第一的武林奇才!”姚景明一臉自若地介紹著。

    “哦?竟是聞名遐邇的林門主,失敬失敬!”姚夫人似由心讚歎。

    林君凡微微一笑,心頭卻是更加憤恨,他竟然沒有一絲心虛。

    “師傅,這名舞姬可否送我?”下麵一個年輕弟子雙眼放光。

    “師傅,不行,她是我的……”另一名弟子不甘示弱,小姐的救命恩人絕色美貌,可惜不可侵犯,隻得拿這名舞姬舒解一番。

    話語之間,幾名弟子爭得麵紅耳赤。

    那名舞姬一臉驚恐,拚命搖頭。

    “舞姬隻有一個,就送給張虎吧!”他的輩分稍大,隻能是優先於他,這也是莊中規定。

    張虎得意地笑著,另一名弟子不甘地陰下臉來。

    張虎一把扛起舞姬,欲要離去。

    舞姬口中咿呀大喊,是聽不懂的異族語,她大力地捶打張虎,看得出來,並不情願。

    “慢著!放下她,她不願意!”翩翩伸手攔住了張虎的去路。

    “她隻是一名舞姬!”張虎的臉色有些難看,當著這麽多人,她居然阻止他。

    “舞姬難道不是人嗎,她不願意,你沒看到嗎?”翩翩絕美的臉上怒容微露。

    “姐姐說的對!”一旁玩耍的阿蘿也附聲說道。

    “她不願意,那你來陪我?”張虎挑著眉,並不領情,他的性格向來莽撞,直來直去,隻覺得在眾人麵前給他難堪,心中十分不悅,卻沒有多想,她是山莊的恩人。

    翩翩倒是一怔。

    林君凡拳頭驟然拽緊,瞳孔緊縮,殺氣畢露。

    “放肆,張虎,你怎能對白姑娘出言不遜?”姚景明騰一下站起,怒目相向。

    “師傅!”張虎一臉不悅,卻又迫於師傅的淩眸,垂下頭去。

    堂上,氣氛一下子有些緊張,空氣突然變得厚重起來。

    “那就放了這名舞姬,翩翩救了姚小姐,這點小小的要求,恐怕莊主不會不答應吧?”林君凡移步下來,站到了翩翩身邊,冷冷地對視著姚景明,眼底似有嘲弄。

    “嗬嗬——”姚景明朗聲大笑,魁梧的身材笑得微顫,“這點要求當然不在話下了!”

    張虎臉色陰沉地厲害,其餘弟子也是神情怪異。

    “張虎,快放了她!”姚景明厲聲說道。

    張虎不情不願地放下那名舞姬,舞姬似明白了,連忙對著翩翩和林君凡磕頭,急忙離去。

    “好了,姐姐,那舞姬走了!”阿蘿開心地挽著翩翩,心無城府地嬉笑著。

    “恩!”翩翩微笑點點頭,心頭卻是一陣窒悶,大哥哥的神情還有莊主的,還有眾位弟子似乎都十分奇怪。

    “來,喝酒,喝酒!”姚景明端起酒杯,朗聲道,笑容下卻透著一股寒氣。

    屋內,又是一番熱鬧景象,喝酒碰杯,行酒令,朗聲大笑,似乎和剛才無異。

    施紜向林君凡敬酒,笑容卻已十分不自然。

    今晚,不僅是張虎顏麵盡掃,便是莊主也是頗為失威,猶如一隻威風八麵的老虎,突然受製於人,而不能發作。莊主未必不會放了那名舞姬,隻是由這位林門主反客為主,卻是一番受製於人的景象。這位林門主剛才的話語似有挑釁之勢,眼神頗為怪異,這到底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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