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內,燈火通明;


    營房內,放著一隻大火爐,此時爐中的火燒的正旺,周圍暖烘烘的。


    火爐旁邊還放著一隻烤好馬腿,肉香飄逸。


    左孟庚等人圍著火爐,坐成一圈,一邊用刀切下馬肉品嚐。


    馬肉並不好吃,燒烤的馬肉簡單的灑一些鹽,沒有任何調味的情況下,口感非常的不好。


    然而此時在激戰了一天的左孟庚等人看來,像極了在吃人間美味。


    “爹,這羅玉通不愧是羅汝才麾下的猛將,戰鬥力一點都不弱,幸虧兄弟們還有兩把刷子,換成別人早就守不住了。”左孟庚將肉咽下去,抱怨了好一陣。


    “大哥說的沒錯,義父,聽說今天唐學誌將馬明和劉昌義的人都拉到城頭抗敵了,估計再打下去,勝負難料。”左國林將切下的馬肉放在左良玉的食盤內,又在他的碗裏加了一些開水。


    旁邊的左孟良則皺著眉頭,等著老爹開口。


    左良玉將放入嘴裏的馬肉咽下去:“唐學誌傷亡如何。”


    堅守大騩鎮的還有馬鵬遠,他們一走,事情很快就會暴露。


    如果唐學誌和楊文嶽計較起來,朝廷肯定會怪罪。


    “聽說傷亡不小,密縣東街的那些大戶宅院都被傷員擠滿了。”左國林開口。


    消息是他留在密縣的眼線傳出來的。


    不過,他的消息顯然不準;


    唐學誌的嫡係,除了王延臣的人外,就隻有劉昌義和馬明的人。


    李大山還帶了兩千人駐守東門外的通往開封的一條通道。


    “老爹,再打下去,萬一唐學誌崩潰,李自成的大軍就會全部壓上來。聽說,許洲的曹變蛟也遭到了孫可望的圍攻,快要支撐不住了。”一直沒說話的左孟良也開口了。


    左良玉皺起了眉頭。


    他們說的都沒錯,唐學誌傷亡多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會不會崩潰。


    顯然,李自成已經將唐學誌當成了最主要的敵人。


    萬一這個敵人在頃刻間崩潰,對方就會重新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左良玉和鄭銃檢跟李自成、張獻忠打了十幾年,雙方都恨不得將對方弄死。


    唐學誌一旦崩潰,李自成和孫可望等人,第一時間就會將所有的怒火撒在他的身上。


    眼下的左良玉,大軍不足兩萬,顯然無法承受他們任何一路兵馬的圍攻。


    馬德!


    看來應該盡快做出抉擇了。


    左良玉將手中的馬肉吃到嘴裏,灌了一口涼水,將肉壓下去:“罷了,事到如今,也怪不得咱,通知下去吧,三更造飯,四更拔營啟程,去陳州。”


    本來,他想去開封,但這個時候,李自成大軍已經逼近密縣,距離攻打開封的日子也不遠了。


    孫可望也到了許洲,萬一到時候,他跟李自成合兵,自己還可以退往毫州,跟馬士英會合。


    從老爹營房中出來,左孟庚三步並兩步就往自己的營中趕。


    表麵上,他一直在跟老爹抱怨,羅玉通的強大,實際上,今天跟對方交手,他的人還占了不少便宜。


    之所以這麽跟老爹匯報,原因還是李自成那邊攻勢太猛了,擔心他們一下子攻破密縣後,大騩鎮會不保。


    不過左孟庚現在著急往迴趕,是因為今天遇上了美事。


    今天下午,紅娘子帶兵來攻,激戰中有一群女兵被左孟庚的人抓了。


    那一個個,水靈靈的大眼睛,白皙的臉蛋兒,一看就挪不開眼。


    若不是老爹在召見,他現在已經開始快活了。


    左孟庚出來後,就準備往自己營裏鑽,隻是他還沒走出多遠就被左國林喊住了。


    “大哥。”


    “何事走的這麽匆忙,三更天就要準備走了,不如到小弟營中喝幾杯去!”左國林鼻子素來厲害,左孟庚的人迴來,他就知道了消息。


    左孟庚愣了一下:“噢,今晚不去了,這不是爹剛才下了撤軍的命令嗎,大哥還得迴營跟兄弟們交代一下。”


    誰跟你喝酒。


    喝酒哪有小娘子好喝呢。


    哈哈哈……


    “嗬嗬,大哥,明人不說暗話,您營裏藏著寶貝,是不是應該給小弟一起分享啊!”左國林滿臉的賤笑。


    還裝,不裝會死嗎?


    老老實實交代吧。


    嘎嘎……


    左孟庚真想一拳砸過去。


    當然,他不至於這麽做:“你小子,屬狗的,鼻子這麽靈通!”


    “別嚷嚷!數量不多。”


    “你不知道,今天差點就捉到那個紅袍女將了。”


    “太可惜了!”


    ……


    大騩鎮的對岸是紅姑和羅玉通的兵營。


    今天,紅姑的人沒少更左孟庚的部下交手,讓左孟庚吃了不小的虧。


    夜幕降臨後,紅姑也帶著她的娘子軍,迴到營中,今天紅姑的手下也損失不小。


    撤退的時候,有一小隊女兵,陷入敵陣,落入了敵人手中。


    紅姑迴營後,躺在行軍床上,心裏一直惦記著那些姐妹,久久沒有睡意。


    夜半時分;


    營房外麵傳來腳步聲。


    “紅姑,劉玉兒迴來了。”說話的是紅姑手下的女將,名叫藍可。


    藍可很漂亮,身上一襲紅衣,腰間別著長劍,顏值不在紅娘子之下。


    跟紅娘子不同,藍可還未有過夫婿!


    劉玉兒,也是紅姑的手下,也是今天陷入敵陣的女兵之一。


    “玉兒,快,帶她來見我!”紅姑根本沒睡,聽說劉玉兒迴來了,一骨碌從床上坐起。


    穿好衣服時,藍可已帶著受傷的劉玉兒進來了。


    “紅姑……”劉玉兒看到紅姑時,眼淚宛如泉湧,嚎嚎大哭。


    接著她又將自己如何被圍,如何脫險的事情,說了一遍。


    左孟庚口中的紅袍女將,說的就是劉玉兒。


    “對了,紅姑,左軍好像要跑……”劉玉兒當時就藏在左良玉大營附近。


    今天殺出重圍後,有幾個姐妹被抓,原本想進敵營一探究竟,沒想到,誤打誤撞,聽到了左良玉和諸將的談話。


    事關重大,她不得不趕緊迴來。


    紅姑繡眉緊縮著:“噢,他們想跑,哼,左良玉這筆帳,不會那麽容易算了。”


    “馬上跟我去找羅將軍……”


    ……


    三更天後,左良玉大營內飯香飄逸。


    不過,為了避免讓人發現,營房內禁止點燈,士兵吃飯都是借著天上的星光。


    左孟庚和左國林幾個,從營房中出來,臉上略顯疲倦!


    此時,沒有人察覺,危險正在悄然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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