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啟南、李養純、司馬正南,你們立即率領所有兵馬,向朱仙鎮左側發起進攻!務必要斬殺唐學誌、楊文嶽!”李過喝令一聲。


    三員大將同時帶著數萬大軍,朝著朱仙鎮右側撲了上去。


    此時,袁宗第手上,還有五千騎兵和一萬步兵,隻等唐學誌疲敝之時,再給他們致命一擊。


    白少澤、左平山、王德候三人,攻打朱仙鎮左側,三萬多人馬,呈品字陣型,向前推進。


    大軍中,旌旗招展,長槍如林。


    還沒靠近,就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之氣撲麵而來。


    堅守在左側高地是陳永福的人。


    命令下達後,陳永福也火速迴到了軍中,一眾將領正簇擁在他身旁。


    雖說迴來的時候,陳永福已經向眾將表達了必死之決心,但還是有少部分人對這一仗,不看好。


    “陳將軍,您看,他們上來了。”參將陸長鳴感受到那股大戰陰雲,縱然他一再勸說自己,要冷靜,但還是無法保持鎮定。


    “爹,這一仗咱們真的能抵擋袁宗第嗎?”陳德雙全攥緊,指甲都陷進了肉裏。


    不是他不夠自信,而是敵人太強大了。


    朱仙鎮守軍號稱有四萬多人,實際上主力依然還是靠唐學誌的兩萬人馬。


    田成的一萬多人中有兩千多是剛收編的叛軍俘虜,剩下則是從保定剛剛招募的民壯,戰力堪憂。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唐學誌身上,他們真的能行嗎?


    “大家都冷靜,你們看,唐將軍的炮手已經做好準備了,一切等唐將軍和楊大人的命令吧。”陳永福佯裝鎮定的迴答。


    唐學誌的炮陣,就設在他們不遠的山頭上。


    隻是看著那些手臂一般粗的小炮,他實在沒有多少底氣。


    開封之戰的輝煌,能在朱仙鎮重演嗎?


    “爹,叛軍都上來了,他們怎麽還不開火!”叛軍一步步靠上來,距離朱仙鎮不足兩裏了,再這麽下去,被敵人衝上來可就完蛋了。


    與次同時,叛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軍中不斷傳來殺字樣的口號聲。


    數萬大軍,蜂擁而至。


    與此同時,朱仙鎮左側高地上,發出一陣陣沉悶的爆破聲。


    轟轟轟!


    數十發炮彈噴向高空,宛如流星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弧形軌跡後,朝著叛軍方向砸落下去。


    數十發炮彈,不約而同,全部炸開。


    轟,轟轟轟!


    如果從高空俯瞰,敵人大軍中,宛如被居然狠狠的拍了拳,炮彈爆炸的那一刻,形成了一個個的空洞。


    但是瞬間,又被後麵衝上來的人群給填補了。


    場麵極為震撼!


    空氣中迷茫著嗆鼻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一顆炮彈,落入人群中,血霧紛飛,慘叫連連。


    一杆棕色大旗下,敵將白少良騎著戰馬,身前橫跨一杆長槍,周圍被上百精騎簇擁著,目光充斥著殘暴的氣息。


    都說唐學誌厲害,他發誓,今天一定要將此人斬殺於此。


    隨著大軍逐漸抵近,官軍的戰旗逐漸變得清洗,甚至那一張張麵孔都慢慢的呈現在他麵前了。


    “嗬嗬,兄弟們,官軍一點動靜也沒有,看來他們早已被我大軍軍威給震懾了,立即衝上去!”


    話音落下,隻見左側高地上,一道道硝煙升起,崔藏的強光刺射而來,瞬間就看到天空中無數的黑點從天而降。


    轟,轟轟轟!


    堪稱地毯式轟炸,一時間,天地抖動,日月無光。


    一陣陣耀眼的強光在身旁綻放,士兵慘叫聲綿而不絕,戰馬哀鳴一聲,在軍中橫衝直撞!


    炙熱的氣浪席卷而來,空氣都被炸的扭曲變形。


    戰場上,飛沙走石,濃煙滾滾!


    白少澤身軀一顫,露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這,這是大炮,明軍真的有大炮,傳我命令,不要亂,立即衝上去!”


    白少澤跟隨李自成之前,是官軍的守城把總,也搗鼓過火炮,他自認為對火炮相當熟悉。


    開炮填裝會有空檔時間,隻要趁著這個空檔,衝上去,官軍斷然拿他們沒辦法。


    何況官軍隻有四萬人,他們的兵力足足比對方多了一倍有餘。


    這便是他的底氣。


    殺!!


    麾下的將領和士兵,被炸的人仰馬翻,隻不過,三四萬大軍鋪開連綿數裏,幾十門小炮用來對付他們還是略顯不足。


    唐學誌的這種迫擊炮彈,雖說是開花彈,卻還是無法和後世那種炮彈相比,說白了就是一顆大號的手雷。


    當然這威力,對於頭一次挨炸的白少良等人來說,絕對是非常殘暴。


    白少良承受著巨大傷亡,咬咬牙,還是下令再次衝上去。


    身後的左平山、王德候等人,也同樣遭到了炮擊,死傷慘重,看得他們一個個身軀發抖,感覺天都快要塌了。


    “該死的狗賊,他們怎會有這麽厲害的東西,王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左平山的戰馬半眯著眼睛,抬手擋住那股撲朔而來的黃塵,內心城隍稱唿。


    士兵的慘叫不斷傳來,就在他的腳下也有好幾個士兵的屍體,鮮血滲入地下,匯集成河,觸目驚心。


    遠處好幾個士兵,伸手唿救,那聲音令人毛骨損然。


    “娘的,狗官軍,他們的火器太強大了,咿,白少澤那廝,居然還在往前衝,咱們可不能讓他看扁了,帶兄弟們殺上去吧!”王德候心中大罵,但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冒死前進。


    ……


    另一邊,右側山頭,田成和馬鵬遠等人,已經做好了決戰準備。


    同樣,五十多門迫擊炮部署在他們不遠的地方。


    看著那些漆黑發亮的小炮,田成總覺得,想靠這些東西擊敗十萬賊兵,不靠譜。


    想說點什麽,但又說不出口。


    “馬兄弟,你覺得這一仗,勝敗如何?”田成看了參將馬鵬遠。


    馬鵬遠曾和劉誌行一起,在章丘等地跟韃-子打過仗,是田成麾下的猛將。


    田成能坐上總兵的位字,也多有仰仗馬鵬遠。


    “田將軍,不知怎的,卑職總覺得,唐將軍這些兵,和劉誌行的人有幾分相似,隻是他們好像更強。”馬鵬遠看著那些炮兵,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也就在這時,左側高地的官軍已經率先開火。


    田成心裏更加激動,與此同時,郭啟南和李養純大軍也抵達了右側陣地的前沿。


    伴隨著郭啟南一聲令下,數萬兵馬衝殺而來。


    “開火!”


    負責炮兵的軍官,毫不猶豫下令。


    轟轟轟!


    瞬間,炮彈鋪天蓋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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