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一事,不急在這一時,唐學誌強,是強在艦炮上,廣寧和義洲,暫時讓與他們,我們主要的目的是先將人接迴來。”


    “戰與不戰主動權在我,不在唐學誌,不過,今後唐學誌不僅僅是我們的頭號勁敵,更是我們拉攏的對象,你明白了嗎!”黃台吉感覺很困,很疲敝。


    不過,今天這份協議,讓他很滿意。


    戰事總算告一段落了了。


    多爾袞心神一愣,煥然大悟。


    “皇兄,我明白了,撤兵一事,您看……”


    戰與不戰,在我不在唐學誌;


    黃台吉就這一句話,已經道出了今後他們如何作戰的精髓。


    “以朕的名義,傳令濟爾哈朗、代善退兵吧!”


    ……


    唐學誌和黃台吉簽訂了暫時的停戰協議後,並讓王延臣帶著停戰協議,乘船前往鬆山。


    此時的鬆山,依然處於大戰陰雲之下。


    洪承疇、吳三桂、王樸先後派出數萬精銳,反撲濟爾哈朗大營,都沒能沾得便宜。


    祖大壽、祖大樂兩兄弟,也先後派出主力,試圖奪迴錦州外城,損兵折將之下,依然沒能達成目標。


    嚴寒襲來,雙方隻能暫時退迴了實際控製線。


    隻是,經過一年多的圍困,錦州城的糧倉也慢慢被耗空了。


    如果再不能突圍,祖大壽的糧草僅能再維持三個月。


    吳三桂剛剛迴到兵營,就發了一通牢騷:“哎,狗韃-子,沒想到下雪了還防守的這麽嚴密,軍門,讓卑職帶人在衝一次吧,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在東南邊上撕開一道口子。”


    原本以為,隻有濟爾哈朗和阿巴泰的人守著錦州,戰事會變得稍微順利一點。


    卻沒想到,連續七天下來,他們依然沒能撼動韃-子半分。


    甚至跟祖大壽的大軍裏應外合,都沒能突破濟爾哈朗的防線。


    洪承疇皺著眉頭,神色冷厲,眼眸之中依舊帶著濃濃的迷茫。“大雪封山,大軍行動不便,反而韃-子堅守不出,看來,想贏得這場仗的勝利,非得等到來年開春不可。”


    洪承疇知道,想依靠他們擊敗韃-子,依然很困難。


    現在能做的是,隻是阻止讓濟爾哈朗將祖大壽吃掉。


    “要是唐將軍他們在這裏就好了。”角落中,盧勇歎息一聲,心有不甘。


    仗打到這個份上,雙方都盡力了。


    不說唐將軍麾下的兵馬戰力的問題,哪怕是他們軍中的火器,也能突破濟爾哈朗的防線。


    隻是,不知道他們從廣寧撤出後,去了哪裏。


    洪承疇也默默的點了點頭:“是啊,要是學誌在這裏,一定會有辦法的,罷了,交戰的事情,大家也不能太急,錦州應該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現在我們必須保證後方的糧草及時送上來,為來年的決戰做好準備。”


    洪承疇覺得,現在絕對不可能突破韃-子防線,給錦州解圍,他們須吸取上迴鬆山失敗的教訓。


    隻要糧食足夠多,哪怕黃台吉大軍再來,也能堅守一段時間,以守待變。


    “軍門,難道,咱們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王樸很不甘心的歎息了一聲。


    這一仗,他的損失不小,沒能解錦州之圍,意味著自己那些兄弟都白死了。


    洪承疇何嚐不想將祖大壽救出來,將韃-子驅離錦州地界。


    可現在實力不允許啊。


    馬科和白廣恩因為逃跑,不敢來鬆山,洪承疇答應免他們的罪,讓二人帶著兵馬過來幫忙。


    結果集結八萬大軍,還是沒能突破韃-子的防線。


    說實話,自己真的已經盡力了。


    “哎,再等等吧,待大軍休整一段時間後再戰不遲。”洪承疇說著,想了一下後,繼續道:“三桂,待會你多派些斥候出去,打聽打聽學誌和王延臣的消息……”


    吳三桂點點頭,臉上卻盡是擔憂之色。


    “軍門,難道您還指望唐學誌不成,他們從廣寧往北走了,那可是韃-子的腹地,就憑他們那點人,還能活著迴來?”白廣恩沉聲道。


    韃-子戰力之強,你們又不是不清楚,到了韃-子地界,大雪封山,不說他們隻有兩三萬人。


    給你二十萬又怎樣?


    人生地不熟,沒有糧草,在極寒天氣下,能活著已經是奇跡,更別說遇到韃-子圍攻後作戰的事情了。


    白廣恩覺得,唐學誌等人這麽久沒消息,肯定已經不在了。


    “軍門,諸位將軍,其實馬某也是這個意思,唐將軍雖然曉勇,終究人馬有限,他們能在草原出來,實際上是鑽了草原諸部各不對付的空子,到了韃-子的地界,恐怕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某覺得咱們還是應該顧好眼前。”馬科也站出來說話。


    意思很明白,唐學誌到了廣寧都不迴來,也隻能說明,他們知道自己無法突破黃台吉的防線。


    往北走,其實是無奈之舉。


    現在或許早已凍死餓死在雪地裏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吳三桂的親兵頭子,吳安急匆匆的從外麵進來。


    “軍門,諸位將軍,濟爾哈朗開始拔營了。”吳安說道這裏稍微定了定神,接著道:“他們,他們好像要撤兵。”


    這句話出口,吳安都感覺會不會是幻覺。


    太意外了,令人不敢相信。


    什麽,撤兵?


    “不可能,韃-子不可能撤兵,軍門卑職覺得,肯定是濟爾哈朗的陰謀,咱們不能上當。”馬科聽後,整個人猛然一愣,露出一副驚訝無比的神色。


    這怎麽可能。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濟爾哈朗在幾場大戰中,都占了便宜,這幾次進攻,明軍傷亡顯然要大於韃-子。


    他們怎麽可能撤退,除非濟爾哈朗腦子燒壞了。


    “吳副將,你不會看錯吧。”洪承疇也是一頭霧水,很不可思議,完全沒有道理,不科學。


    換作自己是韃-子統帥,在明軍攻勢後繼乏力時,也不可能輕易撤兵。


    “軍門,諸位將軍,要不您還是自己到城頭去看看吧,卑職肯定沒有看錯。”吳安想說,絕對沒錯,但好像心裏又有些發虛,畢竟這件事,就連他親眼所見,都有些不敢相信。


    洪承疇點點頭,趕緊招唿眾人前往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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