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朱由檢像沒聽見似的,依然是埋頭批改奏折。


    養心殿內,針落聞聲,靜的可怕。


    王承恩、小卓子猛地一愣,但卻並不敢出聲。


    卻倒是福王朱常洵樂嗬嗬的看著唐學誌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眸光中盡是譏諷之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就連王承恩和小卓子也感到奇怪時,唐學誌微微的抬了抬頭。


    “臣,唐學誌,拜見皇上。”


    再次將聲音提升了一個檔次。


    “唐愛卿來了,快快,快來。”


    朱由檢洋裝驚訝的跑了過來,一把將唐學誌扶起來。“承恩,你們今天這是怎的了,愛卿來了,怎麽不提醒朕呢。”


    板著臉將責任全部推到了王承恩他們頭上。


    “嗬嗬嗬!!”


    “皇上,臣也是才到,不怪王公公。”


    唐學誌臉上陪著笑,心裏卻是罵了起來:“你妹,這點把戲傻子都能看出來了。”


    朱由檢最近聽說了一些唐學誌的傳聞,心裏也有些不悅,再加上福王添油加醋,確實也想給唐學誌一點顏色看看。


    當然,他也是為了平息朱常洵的火。


    畢竟,這個老叔經常在旁邊“嗡嗡嗡”讓他很頭疼。


    朱常洵鄙視的看著唐學誌,正想上前再教訓他幾句。


    朱由檢卻拉著唐學誌的手,一直朝著那地球儀走去:“愛卿,這幾年你也不來京城看看朕,非要朕召見才來是不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朕可是拿你當朋友啊。”


    唐學誌心中一愣,知道朱由檢又想套路他了,趕緊道:“皇上,西國人和荷國人賊心不死,戰艦頻頻開到了瓊州一帶海域,劫我商船,襲擾漁民。不可不防。”


    朱常洵猛然一愣,眼看著皇帝將他撂在一旁了,心中很是不爽,直接丟了一句:“唐將軍忙著擴充地盤吧,我可是聽說,有人將觸角都伸到奴兒幹都司去了,想必那人應該是唐將軍吧。”


    “福王,你這話可有證據。”朱由檢明知故問。


    福王也是有備而來,聽朱由檢這麽問,心中一樂,上前一步,打了個拱手:“迴皇上,臣沒有確鑿的證據。”


    “隻是,最近市場上,湧入了一批從奴兒幹都司的皮毛和山貨,臣也派人暗自調查了一番,事實證明,那些東西,就是來自奴兒幹都司,而那個所謂是華夏商幫的老板,就是唐將軍吧。”


    福王的話,卻是字字想要至他於死地一般。


    這會,朱由檢似乎也不製止,仍由朱常洵說下去。


    唐學誌心中淡然,當然知道他們是一唱一和,得了,既然要這樣,那就和你們掰扯一番:“沒錯,那些皮毛山貨正是出自臣的手,那又怎樣?”


    “奴兒幹都司,是韃-子控製之地,韃-子不是經常來搶我們嗎,我們去搶迴一點來,又有什麽錯,我大明的口號不是召集大家一起抗擊韃-子嗎?”


    “怎麽我派點人去搶了韃-子,在福王嘴裏,非但無功,反倒成了罪人了,這些都這本是韃-子樂於見到的事情,怎麽福王也樂於見到?”


    “按照福王這邏輯,難道我能說您和韃-子穿一條褲子嗎?”


    福王氣得渾身哆嗦,抬手指著唐學誌:“你,滿口胡言,汙蔑,皇上,您可不能允許他這麽汙蔑臣呀。”


    “汙蔑,什麽才是汙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難道你都不懂嗎?”


    唐學誌卻沒有搭理他,繼續道來:“我們的人,在那裏搶的韃-子苦不堪言,他們最樂於見到的,就是你這種在背後捅刀子的人。”


    “我看你就是眼紅!”


    “皇上,您不知道,奴爾幹那個地方乃是苦寒之地,每年四月到九月期間,才適合人類活動,其他時候都被冰雪覆蓋,我派去的弟兄,死的死傷的,才帶迴了這麽點皮子和山貨,別看那東西穿在身上暖和,都是我華夏兒郎用生命換來的。”


    “每年,韃-子都是穿著這些東西,來打我們。”


    他隨後,將目光有放到了朱常洵身上:“王爺,我的兄弟們,在哪裏,搶他們的東西,怎麽說也是為朝廷出了一份力啊,還有黃台吉十萬大軍,進攻大同,連下五十餘城,你以為他們為什麽撤走的。”


    哈哈哈!!


    朱常洵冷冷一笑:“你可真是一張利嘴啊,倒是讓本王刮目相看了,韃-子撤兵之事,誰不知道,是吳總兵率領六萬關寧軍入京,他們忌憚關寧軍的軍威,直接繞道北返的嗎?”


    “唐將軍,莫不是想說,韃-子撤走,也是你的功勞。”


    真的是太可笑了。


    他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真不知道,皇帝竟然會封他為定海侯。


    這時,大太監曹化淳從外麵進來了,見唐學誌和朱常洵也在,他先是一愣,看現場王承恩和小卓子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


    朱常洵這人,貪財好色,和周奎有的一拚。


    皇帝並不是很喜歡他。


    同時也會影響曹化淳和王承恩等人對他也有很深的成見。


    曹化淳提了提嗓子:“皇上,韃-子從大同府撤兵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原因就是盛京一帶,出現了危急,好像是有兵馬打到了他們的背後,黃台吉才匆匆撤軍的。”


    “噢,真有兵馬打到了黃台吉的背後,那會誰。”朱由檢心裏懷疑是唐學誌,卻沒有點名。


    “迴皇上,那是臣的一些兄弟,在大江流域製造了一點動靜,其實也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唐學誌倒是不否認。


    朱常洵卻是渾身一顫,嘴上還是不認輸:“韃-子國內,擁兵十幾萬,豈會因為你一點挖參的而撤兵,真是一派胡言。”


    唐學誌也豁出去了:“沒錯,你就當我一派胡言,我就一點挖參的人在那裏,卻被王爺塑造成十惡不赦之徒,難道您就不是想栽贓陷害嗎?”


    “昨天遇刺事件,您不感激也就算了,卻還懷恨在心,一直在背後捅刀子,幸虧皇上英明,不會聽你一派胡言。”


    朱由檢心裏跟明鏡似的,更知道朱常洵什麽德行,目的達到了也見好就收:“好了好了,這事朕心裏有數了,福王,你先下去吧,朕這裏還有國事要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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