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年時曾近到過這裏,那時候,韃-子還不像今天這麽猖獗,有些衛所舊址,也成了皮貨商的落腳點,想不到如今再過來,隻剩下這些蒼殘梁斷壁了。


    在他們身後,也有一處城堡的遺跡,如今已經完全被植物所霸占。


    他們隻能從一些藤蔓植物下麵,尋找出它確實存在的痕跡。


    沒錯,這裏就是襄哈爾衛的舊址。


    明軍在庫頁島設置了襄哈爾衛和兀烈河衛,鼎盛時期,駐軍多達千人以上,後來都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放棄了。


    說起來還真是有點遺憾。


    朱瞻基當時放棄了安南衛之後,為了所謂的修養生息,再次提出了放棄奴兒幹城的想法。


    也導致這片龐大的領土,就這樣逐步的脫離了明軍管轄。


    女真部落在奴兒幹都司崛起,最終奪取了大明江山,不得不說,這些所謂的高瞻遠矚的皇帝,最終還是自己當了自己王朝的掘墓人。


    張三順也找來了負責探礦隊的周昌。


    周昌以前陝西人,對煤炭情有獨鍾,來到在海峽島後表現出了他出色的探礦手段,這次被唐學誌選中讓他帶著探礦組,隨張三順一起來到這裏。


    “老周頭,聽說這座島上,藏著豐富的鐵礦和金礦,煤炭儲量更是海峽島的十倍,能不能找著,可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探礦隊,分成兩組,一組隨我們同行,其他人就留在營地。”


    張三順將探礦隊分為兩組,隊長周昌和他們繼續向西探索。


    曹強率部分船隻,留在這裏建營,他們除了恢複襄哈爾衛所外,還需要尋找一處平坦之地,暫時用來安置馬匹之用。


    張三順估計,一路沿著黑龍江殺上去,不久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馬匹牛羊送下來。因此,這裏將會成為一個中轉站。


    曹強的船,會負責將這裏的物資轉運到濟州島去,再將濟州島儲存的給養物品,運送到這裏來。


    一個來迴,往返近三千多公裏。


    為了提高效率,他們還在沿途建立了四五個中轉站,從南到北,運送物資的船隻,抵達中轉站後,他們隻需要將船隻交給對方就好了,就像驛站置換馬匹那樣,換一匹人,繼續北上或者南下。


    這樣就形成了源源不斷的補給鏈。


    六月中旬,張三順、方子才、張壽三人,率領兩百艘船,八千多人,繼續北上。


    一路掃蕩上去,連續在塔亭衛和滿頸衛附近,奪取了兩個牧馬人的營地。


    這些營地隻有十幾個人駐守,他們並不是韃-子的嫡係,隻能說是和韃-子一樣的女—真人。


    但是對於魚鷹的兒郎們來說,他們都是梳著金錢鼠尾的韃-子,沒什麽兩樣。


    船隊順著河道一連走了三天,越過了奴兒幹城的遺址,都沒有遇到較大的部落,收獲也隻零零散散的幾十匹馬。


    導致兒郎們的情緒都變得有些浮躁了。


    一連三天,毛都沒抓到一個。


    現在已經是六月下旬了,如果時間拖到八月,這個地方,可是有可能八月飛雪。


    到時候冰天雪地裏,行動起來,更加不方便。


    張壽也開始急了:“三順,我們這麽一直往前走,也沒有遇到什麽大的部落,會不會女真人沒有沿著河套紮營啊,要不咱派人到內陸去看看。”


    他在唐學誌麵前可是打了保票的。


    如果大軍空手而歸,怎麽也說不過去。


    這可是他在魚鷹的第一次軍事行動。


    說話之時,張三順已經攤開了地圖。


    “張將軍說的有道理,大家看,這裏是忽門石衛,又是兩江交匯處,你們在看他的上遊,這一塊地方地圖上標注的是一片平原。”


    “非常適合牧馬,如果我是韃-子,一定會選擇這種水草豐厚的地方,我們大軍進入這裏以後,便在兩江交匯處的忽門石衛建立營地,然後以這裏為中心,向內陸輻射。”


    他指著地圖上一個叫忽門石位的地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張壽聽後,眼睛一亮,站直了身子,沿著大江一直尋覓到中遊地段的,再往上就是葛林衛。“不錯,如果在這裏紮營,往北可以沿著支流葛林河往上走,向西則可以沿著大江另一條支流一直到齊齊哈爾。”


    此刻,他不知道為何,對張三順竟然有些刮目相看了。


    一個剛剛過二十的少年將軍,本以為隻是借著唐學誌的地位,才得了這個虎賁軍的統帥。


    現在看來,人家的軍事才能,一點也不比他弱。


    而他自己,已經年四旬,對方卻隻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


    將來的前途可想而知。


    於是,兩天後,他們準時的出現在了忽門石附近的江麵。


    忽門石衛~


    沒有人知道,這裏已經是多爾袞的嶽父,巴彥的領地。


    巴彥本是正黃旗的一名噶山拔庫,正黃旗的旗主是誰?


    野豬皮啊!


    沒錯,當年多爾袞就是正黃旗的貝勒。


    後來,巴彥將小女濟爾莫特嫁給了多爾袞,最近幾年,巴彥也因年事已高,從正黃旗退下來,帶著家族來到了忽門石衛放牧。


    當然,這裏隻是巴彥的其中一個牧場罷了。


    野豬皮死後,黃台吉繼,多爾袞的憑借著卓絕的軍事才能,在軍中享有很高的威望,黃台吉也就將忽門石一代的牧場賞給了他。


    巴彥就是在這種背景下,來到的忽門石附近放牧。


    目前已是水草豐盛的季節,羊兒肥,馬兒壯。


    巴彥準備再過兩個月就趕著牛羊區一趟盛京,將一些軍馬賣給軍中,順便看看自己的女兒。


    忽門堡城頭。


    站崗的女真漢子,三三兩兩的站在崗哨上,不停的打趣,嬉笑。


    他們都是巴彥家的奴隸。


    在忽門石衛附近,上百匹馬兒正在悠閑的吃著嫩綠的野草。


    還有一群群牛羊,恐怕又上千頭。


    有十幾名的少年,在幫著驅趕著羊群去往那些水草豐盛的地方。


    他們不是女真族,被女真人從中原搶來的漢人。


    “天殺的韃-子,將咱弄來這裏,聽說這裏到山海關有幾千裏之遙,這輩子是沒指望了,能活著就不錯了。”


    “哎!”


    “我跟你說,快點幹活,別磨磨唧唧的,待會那兩個韃-子來了,可別怪俺沒提醒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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