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學誌定不負軍門厚望,不負朝廷所托。”雖然早已經從李大山口中得知自己被封參將的事情,但他也不想駁了熊文燦的興質,也顯出一副感恩模樣。


    “軍門,其實學誌這次前來,是有一事要向軍門稟報。”


    “你我二人,何須拘束,有什麽事情,盡管說來就是。”他知道,唐學誌如果沒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會輕易開口。


    “軍門,過一些時日,學誌想親率船隊,去南洋看看,此番前來是專程給您老說一聲,還請您能夠應允。”唐學誌拱了拱手說道。


    “去南洋?學誌,你說的可是真的?”熊文燦顯得很驚訝。


    此時朝廷已經放開海禁,並且極力的想在海上占據一席之地,然海盜肆虐,大明水師荒廢,現在更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北地抵禦韃子,對於邊海之事,更是有心無力。


    雖然他曆盡艱辛勉強恢複了東南沿海的秩序,但並不代表朝廷有向海洋發展的實力和決心。


    熊文燦這個東南三省的軍事主官,所想的也隻是有朝一日能夠平複北港和南澳兩夥巨寇,對於下南洋,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不瞞軍門,下南洋乃是學誌多年的夢想,聽說那裏還有我大明數十萬子民飽受欺淩,我一定要去看看,還望軍門成全。”


    “噢,有關邊海的安全,軍門也不必擔心,金門水寨完工在即,過兩個月,大陳山主力將進駐水寨,現在廣東匪患已平,朝廷軍威大震,卑職估計北港和南澳一時不敢再犯。”


    唐學誌知道熊文燦擔心什麽,不過經過廣東剿匪後,東南三省的兵力也可以騰出手來了。


    魚鷹聲名遠播,較之以前更盛,鄭一官和劉香佬想再犯也得掂量掂量。


    熊文燦輕輕的點點頭,他知道,唐學誌說的都沒有錯,隻是魚鷹雖然在東南邊海有點優勢,但是南洋可是西洋人的地盤。


    四年前的那一戰,大明朝才看清楚西洋人的實力,萬一唐學誌有什麽意外,他可沒有把握能夠控製魚鷹那些海盜頭子們。


    “二百年前,三寶太監鄭和,率領戰船千艘,數萬之眾,替天巡狩,大明水師威名遠播,萬邦來朝,何等威武,隻可惜,自此之後,國力一落千丈,唉.......


    如今的大明水師,也隻剩下個空架子了,學誌,南洋可不比我大明近海,如能打開局麵當然好,萬一不順,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說起二百年前朕和下西洋的事情時,熊文燦腦海中仿佛出現了一幅幅壯觀的畫麵。


    不過,大明勢力退出南洋這麽久了,此時那裏早已經是西洋人,海盜的天下,萬裏之遙,即便是唐學誌再有本事,他還是有些擔心。


    “軍門放心,學誌勵誌重振水師,何況那裏還有我華夏數十萬子民,相信,他們也會盼著有朝一日,大明水師重新南巡,這次,出海的時間會定在三月底或四月初,少則數月,多則半年,我們就迴來了。”


    熊文燦看到唐學誌如此自信,也放心了不少,慢慢的,唐學誌也將自己知道的一些有關南洋的信息,講解給他聽時,更是勾起了熊文燦下南洋的一些欲望。


    沒想到啊,自己還在為了邊海之事日夜揪心時,唐學誌就已經將下南洋納入了自己的人生目標之一。


    “好,好啊,你有如此之誌,乃是大明之福,也是南洋數十萬百姓之福,老夫在這裏等著你們凱旋而歸。”此時,熊文燦的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如果他不是朝廷之官員,如果他能再年輕幾歲,自己也一定要跟著唐學誌船隊,一起,到南洋去看看,現在他能做的,也隻有等了。


    二人從邊海又聊到了遼東,聊到了大西北,讓熊文燦沒想到的是,唐學誌不僅對邊海之事了若指掌,更對整個大明局勢都非常了解。


    大明朝的山河大川,戰略要地,似乎都在他的腦海裏,甚至他提出的一些對付韃子的方式方法,都很獨到。


    有些東西,恐怕他自己也不了解......


    ......


    從泉州出來後,唐學誌順便到金門水寨去看了看,此時,金門水寨已經開工了半年之久,總堂還有個把月的時間就可以完工了。


    至於戶房的各個作坊,也將陸續進駐,不過,他們將會有一半以上的東西,搬到明城去。


    唐學誌可不喜歡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眼下大明朝雖然對自己還不錯,但這些都是因為熊文燦的關係,如果換一個人可不見得。


    更何況,朝中那位爺,說翻臉就翻臉,幾年後,哪怕是熊文燦這種老臣,隻要稍有不慎,也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魚鷹也不得不做兩手準備。


    “唐爺,這裏就是訓練場了,前麵在建的是營房,還有那邊是馬廄,到時候,這裏會有修兩座瞭望台。”馬小七帶著唐學誌,在工地上轉了一圈,最後來到騎兵訓練場。


    這是一片臨近海邊的平整地帶,這地方原來還有一片小樹林,隻不過馬小七讓人砍去了部分,讓這裏顯得更開闊了,有些地方還專門移植了野草,看起來挺像那麽迴事。


    “嗯,這段時間你多費點心,工程完工後,虎賁營將很快進駐這裏,到時候,你們的壓力也能減輕不少,另外接收難民的事情,還得抓緊,等我從南洋迴來,希望金門水寨能夠是另一番局麵。”唐學誌拍了拍馬小七的肩膀,笑著,點了點頭。


    ........


    魚鷹醞釀了半年之久的南洋之行,終於拉開了序幕。


    大陳山近海,風帆林立,戰旗如林,大船鋪滿了整個海域。


    一支白色艦隊,緩緩向前開出,後麵的船隊也開始打開大帆,隨著前麵的船隊後麵,排成七八支小隊,徐徐向著東南方向而動。


    在大陳東麵海岸線上,站滿了人群,這些人都是前來送別親人們,他們不停的朝著大船揮手,唿喊著,一直到船隊消失在了天際,才依依不舍的滿滿散去。


    這次出海,除了白~虎艦隊外,還有劉小刀和王石頭率領的龍武軍兩個營,加上華夏貿易公司的武裝商船,大小船隻共計五十餘艘,其中,能作戰的船隻約二十餘艘,戰鬥人員約三千人,總人數四千五百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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