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太平寨本非什麽大寨,這幾千人安置進來,冰天雪地的,安置起來確實有些為難。


    “李老伯莫要擔心,這些百姓我的人自會約束他們,明日某便會領著他們迴永平。”鍾自標點了點頭,也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


    “爹,鍾將軍本來是要去永平增援的,隻因這些百姓被韃子擄去,這才出兵相救,您想到哪去了。”一旁的李忠看出了李老漢的想法,有些尷尬,趕緊出來勸止。


    李安和白了李忠一眼,頓感尷尬,卻也隻能腆著臉,佯裝笑意。


    “老漢豈是這等意思,都是些鄉裏鄉親的,天寒地凍,忠哥兒,還不快安排人手,將鄉親們招唿進寨。”


    李安和眼珠子轉的飛快,除了招唿想些人手過來幫忙外,自己也幫著這張羅,還讓人將一些多餘的屋子,都全部騰出來,安頓這些難民。


    三裏屯,韃子大營。


    在一頂圓帳外,豎著一杆大纛,在凜冽的寒風下,那鑲著藍邊的大纛旗被吹的唿啦唿啦響。


    這正是鑲藍旗,濟爾哈朗的大營。


    黃台吉攻破三裏屯後,已經將這裏當成了後勤轉運的中專站。


    一些四處打野的兵馬,將從東南一線搶來的物資幾乎全部都屯於這裏,再經遵化,送入前線。


    而且,這裏還關押著三萬多從各地劫掠而來的百姓,正準備押送迴遼東。


    營中,齊爾哈朗坐在一把大椅上,座下一群將領,分兩旁而座。


    “貝勒爺,永平城現在已經是一座空城,據說城中僅有老弱兩千人,你給我一千精兵,不出一日,奴才定可拿下永平。”


    說話的是甲喇,蘇和泰。


    前天,就是他奉命打野,路過永平是抓了兩個明軍斥候,得知城中兵馬不多,竟然想不費一兵一卒,將永平拿下。


    隻是城中將領,並沒有如他所願。


    “不可,阿敏貝勒已經帶著主力去了通州,三裏屯可是軍資重鎮,萬一遷安和灤州的兵馬來攻,恐有不測。”


    齊爾哈朗擺了擺手,否決了蘇和泰的意見,這一想法,如果在昨天,他幾乎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帶兩個甲喇的兵力,直取永平,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大汗主力進攻北平失利,現在全部兵馬已經撤迴通州,而崇禎手中,已經聚集了二十萬精兵,隨時可能攻來,為了確保前線戰事,阿敏貝勒從三裏屯,遵化抽調了大部分主力,前去增援。


    而此時,他手中兵力,加上喀喇沁部的騎兵,也不過四千人,不僅得罩著遵化和三裏屯的安危,還得負責將這兩個地方的軍馬輜重轉通州,而這三裏屯大營中,還關押著數萬大明百姓,這些人表麵上風平浪靜,暗地裏還不知道在打著什麽主意。


    他這點人,可謂責任重大,不敢有失。


    “貝勒爺,這遷安和灤州的明軍已被您給打服了,兩日前,三十多士兵,押著幾百人通過遷安的防區,城中的明軍未出一兵一卒,若是我們能拿下永平和遷安兩城,以後還有誰敢輕視您?”阿多圖端起大碗,喝了一口馬奶酒後,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貝勒爺,不好了,我們的人押送數千俘虜,在一個叫太平寨的地方,遭到了明軍伏擊,勇士們死傷慘重。”喀喇沁部,一名首領匆匆走了進來,神態有些焦急。


    他昨天派去押送奴隸的上百名士兵,竟然整夜未歸,一直到早上,他派人前去核實,在路上,才接到了傷痕累累的阿林保。


    聽說押送奴隸的隊伍被伏擊了,兩個甲喇和幾個牛錄額真也都感到不可思議,沒想到這一帶竟然還有明軍主力敢出來伏擊他們。


    “阿林保呢,他迴來沒有。”


    齊爾哈朗臉色大變,那幾千奴隸可是他親自帶著兵馬,打了幾個土堡,才湊齊的,若不是阿敏貝勒急著敢去通州,他也不會這麽快帶著兵馬迴營,沒想到阿林保竟然將人給丟了。


    “貝勒爺,貝爺爺饒命啊。”帳外,傳來了阿林保的聲音,很快,滿身是傷的阿林保便從帳外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貝勒爺,奴才帶著人,剛過太平寨就被人劫了,若不是幾個兄弟拚死護著,奴才怕是也迴不來了。”阿林保跪在地上,哭訴,隨後也將遇襲經過,大致的說了一遍。


    “你是說襲擊你們的明軍,是一支騎兵部隊,數百人?”齊爾哈朗目光如炬,盯著阿林保許久,眼睛都沒眨一下。


    “不,這絕不可能,遷安,永平等地的精銳,都已經在遵化一戰中被可汗殲滅,襲擊你的是數百騎兵,從何而來,說實話,本貝勒或許還能繞你一命。”


    在他看來,遷安一帶,明軍早已經沒有像樣的兵馬,更別說騎著戰馬的火器部隊。


    他跟著先可汗和明軍打了無數在仗,知道明軍有騎兵,也有火器營,但是騎著戰馬的火器營,別說見了,就連聽也沒聽說過。


    阿林保竟然編出如此謊話來為自己開脫,頓時讓他火冒三丈。


    “貝勒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阿,和我一同殺出來的幾個兄弟,他們人人可以作證,還望貝勒爺明察。”阿林保也是嚇出一身冷汗,自己帶著一身的傷,好不容易逃了迴來,若是落個謊報軍情的罪責,恐也難逃一死。


    “來人,將這奴才拖下去,重責二十。”齊爾哈朗眉頭已鄒,實在不願意聽下去,當即大怒。


    “貝勒爺,手下留情,同阿林保大人迴來的,還有我喀喇沁部的兩名士兵,他從他們戰馬的傷口來看,確是明軍火器所傷。”喀喇沁部首領,脫脫不花站出來,求情道。


    畢竟這次押送奴隸,以他們喀喇沁的人為主,若是阿林保罪責難逃,恐怕責任還在他們喀喇沁部,為此,他情願阿林保謊言成真,也不願意看著他被責罰。


    見幾個甲喇和牛錄額真沒有說話,齊爾哈朗想了想後,便道:“既是脫脫不花首領為你求情,這頓棍子先記著,不過事情真偽本貝勒還會派人去核實,你且先退下吧。”


    阿林保如獲大赦,趕緊叩頭道:“奴才謝貝勒爺不殺之恩。”


    待他退大帳後,齊爾哈朗便下令,讓蘇和泰派出數路斥候出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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