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義父,我聽說那姓袁的一直刁難咱,卻沒想到他們將扣下的軍費去買了大炮,結果咱一門也沒撈著,難道東江鎮真是後娘養的嗎?”孔有德在一旁也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這都是毛文龍在場,他也極力克製了,不然這小子早就跳起來了。


    “此事不需你們操心,這話以後也不許再說了,免得讓人抓~住把柄。”毛文龍厲聲喝道。


    孔有德趕緊退到一邊,沒敢再說話。


    毛文龍轉向唐學誌,溫和的笑道:“學誌,聽說你的人火炮使的不錯,怎麽樣,讓某開開眼......”


    唐學誌見毛文龍剛才還在厲斥孔有德,這會又很快陰轉晴了,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也讓他佩服的很,隨後拱手笑道:“將軍見笑,學誌這就準備,隻怕這點東西入不得您法眼。”


    說完,趕緊將船尾幾名炮兵招來。


    聽說要試泡,幾個炮兵也不敢大意,趕緊按照唐學誌的意思,進行填裝調試。僅僅兩分鍾過去,兩名炮手就匯報,船尾火炮就已全部填裝好了。


    毛文龍看到這些訓練有素的炮手時,不免有些吃驚,東江水師的戰船上,其實也有不少炮,但光看著操作速度,自己那些人就比現在這幾名炮手慢了一大截,這差別恐怕不僅僅是火炮質量上的差別了,人員訓練因素怕是要占大頭。


    “看到前方那塊礁石沒有,你們就以拿礁石為靶子,試兩炮。”唐學誌指著數百米外,一塊並不算大的礁石,對那幾名炮兵說到。


    毛文龍等人,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頓時心中一震,這礁石距離這裏最少有四百米遠,要是用炮能夠大中,豈不神了。


    “唐爺,炮位調整完畢。”那炮手經過一番調試後,很快就將炮位調整好了。


    “開炮.....”


    隻見那炮手將火炮後麵的拉繩猛的一拉,很快在炮尾就冒起一陣青煙。


    “轟,轟”


    炮口噴出一道火光,隨後兩聲巨響震破長空。


    毛文龍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遠處的礁石,很快他就看到礁石上一堆碎石亂飛,不用說這兩炮都正中目標。


    震驚之餘,毛文龍已是連連稱讚著道:“好,果然是好炮,沒想到你不僅有如此犀利的火炮,這些弟兄更是訓練有素,好兵,好兵啊。”


    本來,毛文龍還以為這麽遠的目標,他們得停船才能打中,沒想到竟然在行船中還能擊中如這麽遠的礁石,自己從軍十餘載,訓練水師也有些年頭了,這種打法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義父,他姓袁的不給咱們跑,咱不會自己買麽,反正咱以後也要給唐兄弟買糧,也不怕將生意做大,再買些火炮迴來。”


    孔有德早在星岩就見過了這火炮的威力,其中心中早有盤算,隻不過因為從唐學誌手中要了鄧慶元,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現在當著毛文龍的麵講話說出來,多花錢銀子,能買到一些,到時候自己怎麽也能撈幾門來用用。


    毛文龍喜歡孔有德,除了他還算能打仗外,為人直爽也是一方麵,這會自己想說的,他全說了,倒是免得自己跟唐學誌開口。


    “是啊,將軍,要是咱鐵山一線能有如此犀利的火炮,再遇到後金韃子,就要讓他們有來無迴。”劉愛塔也趕緊諫言,畢竟唐學誌明天就得離開了皮島了,再不乘機搜刮一番,隻怕還不得猴年馬月才能相見了。


    “既然你們倆都認為咱該添些火炮了,那你們就問問唐兄弟的意思吧。”毛文龍假裝不參與,將問題甩迴給孔有德和劉愛塔。


    唐學誌當然知道,他作為東江~總兵,私購大炮本就不合適,何況自己這炮也算是私鑄的,如果這都是部下的要求,那就自當別論了。


    見毛文龍點了頭,孔有德和劉愛塔便再無顧及,二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後,劉愛塔笑道:“學誌,你就說句話吧,咋樣,開個價。”


    既然真的要買,那就不客氣了,反正賺誰的錢不是賺,自從開了這炮作,除了往裏添銀子,還從未賺過一分錢,便道:“這種六磅炮,五百兩銀子一門,帶兩個子充,另送火藥包十個,彈丸十斤,隻不過我那炮作生產力不足,一個月僅能生產兩三門,恐怕這交貨時間會有些長。”


    當然,自己的實力也不能全部暴露了,便將生產能力取了個零頭,免得張揚。


    寧遠城上那十一門紅衣大炮花了數萬兩銀子,誰不知道,唐學誌這一規格的炮就算是大明自己生產出來的那些劣質品,工部也得收二百餘兩,何況這玩意比起工部那些飯桶打造的好了何止百倍。


    隻要好用,這五百兩一門,價格並不算貴。


    “這價格倒是合理,隻是我東江要是定製三十門炮,那豈不得一年時間,不行不行,這炮來了以後,還得長途運送又得一月有餘,再訓練成軍,恐怕時間還會更長,隻怕韃子再來,可趕不上啊。”劉愛塔對價格沒什麽意見,就是表示這生產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孔有德眼珠子一動,馬上笑道:“劉兄,什麽時間不時間的,唐兄弟這船上不是有現成的嗎,咱先搬過來用不就成了。”


    劉愛塔一聽,歡喜的不得了,連忙點頭,雙手一拍:“對啊,學誌,就這麽著了,你一艘船上可是四門大炮,合十六門,另外商船上還有八門,那就是二十四門,剩下的六門,我派船隨你迴去取,不就結了。”


    臥~槽尼瑪,搶劫呀,連船上的都要拆。


    唐學誌差點沒上去將孔有德痛罵一頓,再看看毛文龍,這會他已經像一個甩手掌櫃似的,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對他們所談之事渾然不知。


    無恥啊。


    哎,咱攢起這點家底,容易嗎。


    不過話又說迴來,現在魚鷹全新的火炮已經開始投入生產,這種老試火炮,甚至戰船都得逐漸淘汰,或許再有兩年,這種炮就得全部迴爐熔煉。


    那就是一坨廢鐵。


    倒不如賣成銀子實在。


    三十門火炮,一萬五千兩銀子,想想也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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