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再見孫悟空


    南瞻部洲


    大唐國邊境處有一山,高接青霄,崔巍險峻,當地人都喚其兩界山。據說這山原喚作五行山,乃是王莽攝政年間,天降神山,山下還壓有一神猴。後來大唐王征西定國,以此山為界,東部為大唐國界,西部為韃靼地界,所以此山名字便改作了兩界山。


    “大聖爺爺啊,求求你了,你就吃了吧。”此時在這兩界山山腳之下,一白胡子小老頭一手正捧著一個葫蘆,另一手端著一盤子,盤中有幾個球狀物,卻不知是何。


    “去,去,去。這玩意老孫我吃夠了,不想再吃了。你給我弄點果子來。”隻見那山下石匣中露出一腦袋,毛絨絨得,卻是一個猴頭。正是那昔年大鬧天宮的花果山水簾洞的美猴王齊天大聖。


    如今,在這五行山下壓了四百多年。那一身威風似乎已經磨滅了,但是這性子雖然說比以前好多了,但是仍舊有些……


    到底是野性難訓啊,這昔年可是無法無天的主,敢打淩霄寶殿,敢和如來佛祖叫板。


    “大聖爺爺啊,你這不是為難小的嗎。這鐵丸銅汁可是玉帝陛下和如來佛祖下的命令啊。再說您老人家天生神體,這些東西您老人家剛開始不是吃的好好的嗎?”那白胡子老頭正是這兩界山的土地,無奈得了這樣一份差事,天天像伺候爺爺一樣,哄著這孫悟空。


    那葫蘆中裝的是銅汁,盤中放的是鐵球,這就是孫悟空一天的食物。雖說神仙早已辟穀,但對於這些精類來說,還是喜歡吃一些食物。這銅汁鐵水孫悟空剛開始還是吃的,隻是幾百年下來,孫悟空卻是不願再吃那東西了。這可苦了這土地公,每天總要費老大勁才能哄孫悟空吃下這些東西。


    “不吃,不吃。這點玩意都吃了好幾百年了,難吃死了。你給俺老孫弄幾個甜美的果子吃吃。”孫悟空甩了下腦袋,將頭頂的一塊枯葉甩開。”王母娘娘的蟠桃味道不錯,還有天庭的禦酒,都比這好吃多了。”孫悟空這家夥四百多年過去了,仍然惦記著蟠桃園的那些蟠桃,還有玉帝那點禦酒。


    “大聖爺爺啊,小的們可弄不來那些啊,你就行行好,吃了吧,讓小的們好交差。“土地那一張臉看起來極為的可憐。“大聖爺啊,您吃了,小的去給你找幾個野果子如何?”


    “不想吃,不想吃,這東西太難吃了。”孫悟空把頭一縮,直接縮迴了石匣中,任那土地公如何苦求也不出來。


    “大聖爺爺啊,小的求求你了,出來吧,小的們也不容易啊。”那土地都要跪在地上向孫悟空叩頭了。


    土地使勁的在那求著孫悟空,孫悟空躲在石匣中死活不出來。


    過了一會,孫悟空聽著外麵土地的聲音不叫了,悄悄的把頭伸了出來。


    這一看,卻是發現土地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葫蘆也傾倒在了一邊,盤中的鐵球滾落滿地


    “土地老兒,土地老兒。“孫悟空叫了幾聲,那土地卻是沒有一點反應。


    “孫猴子,幾百年不見了!”一幽幽聲音傳入了孫悟空耳中。


    “誰?給俺老孫出來!”孫悟空感覺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


    “孫猴子,才幾百年不見,就不記得我了。”聲音一落,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孫悟空的麵前。


    孫悟空一愣,隨即笑道:“俺老孫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天蓬元帥你呀!天蓬元帥,幾百年不見,你這廝倒是風采依舊,可俺老孫卻被鎮壓在五行山,動彈不得,狼狽不堪。”


    宋明看了看孫悟空如今的模樣,真是狼狽異常。隻見孫悟空頭上堆苔蘚,耳中生薜蘿。鬢邊少發多青草,頷下無須有綠莎。眉間土,鼻凹泥,十分狼狽,指頭粗,手掌厚,塵垢餘多。


    “嗬嗬,你這猴子雖然出身不凡,天生地養,跟腳非同一般,可惜修為增增往上漲,偷吃那麽多蟠桃、金丹,雖然太上老君將你置於八卦爐中灼燒,給你練出火眼金睛、金剛不壞之軀,卻也難免根基不足。”宋明微笑道:“如來將你鎮壓於五行山下,磨礪你心形,鍛煉你道心,否則你這猴子怕是已經走火入魔!”


    反出天庭至今四百多年,宋明境界已然達到巔峰,距離不朽金仙也就隻有半步之遙,看待事情已然與原來不同。


    “呸,如來那老禿驢有什麽好心,誆騙俺老孫,將俺老孫鎮壓在五行山下,天天喝銅汁吃鐵球,讓俺老孫生不如死!”孫猴子罵道,然後眼珠子一轉,嬉笑道:“天蓬元帥,咱兩怎麽說也是故人,不如你摘了山頂的金貼,等俺老孫出來,定會好好報答與你!”


    “嗬嗬,孫猴子,這山頂之上有如來的金貼壓著,非不朽金仙不可揭!若是我前去一碰,恐怕如來就會從靈山殺來,將我鎮殺!”宋明淡笑道:“如今西遊即將開始,用不了多久取經人就會前來,到時候自然可以出來。”


    然後宋明手中光華閃過,一大堆的水果出現在了孫悟空的麵前,孫悟空興奮地看著眼前的水果,然後用那一條唯一那活動的胳膊,抓住幾根香蕉便塞到了嘴裏,邊吃邊說道:“你說的可是那什麽大唐和尚?之前南海觀世音來找俺老孫,說隻要俺老孫答應拜唐僧為師,保護他前往西天取經,那唐僧就可以救俺老孫出來。等到了西天取得真經,還能受封為佛!”


    宋明聽孫悟空這麽一說,才知曉原來觀世音已經來找了孫悟空了,不過想想也是,他剛剛反出天庭沒多久,就聽說了金蟬子在如來講法時打了瞌睡,被如來佛祖貶斥真靈,如此算來,也到了十世轉身為唐僧了。


    觀世音秉承如來佛旨,負責西遊之事,自然要搞定取經人、護法之人,孫悟空作為最為重要的護法人,自然最為觀世音所重視。


    隻是自己反出天庭,那觀世音怎麽尋了唐僧二徒弟。


    “隻是俺老孫在想,在靈山當個佛陀,哪裏有迴花果山做個山大王來個自在。”孫悟空說道:“所以俺老孫還未想好。”


    “嗬嗬,這西遊可是涉及一場大功德,孫猴子你應運而生,若是你不去西遊,這功德可就沒有,如來、玉帝等不朽金仙豈會善罷甘休!”宋明淡笑道,他不認為孫悟空能夠擺脫命運,畢竟孫悟空的重要性,幾乎與金蟬子不相上下。


    “而且孫猴子,那取經人可是與你關係不小,你若是知曉取經人根腳,豈會視若無睹。”宋明微笑道。


    “哦?那唐僧又是何人?”孫悟空好奇地道。


    “那唐僧,正是西天如來佛祖的二弟子金蟬子,如今他為金蟬子十世轉世之身,隻要取得真經,即可功德圓滿,即可成佛。”宋明說道。


    孫悟空露出驚愕麵容。


    金蟬子,孫悟空自然記得,當初他上了天庭當了齊天大聖,到處訪友,這金蟬子就是他結交的第一個朋友,二人一起喝酒,一起偷看仙女洗澡,還編排王母娘娘。。。。。。


    “孫猴子,你還是好好保護唐僧西天取經!”宋明道,然後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許久之後,地上的土地公悠悠的醒了過來,揉了揉有些脹的腦袋,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孫悟空已經將宋明給與他的水果、酒吃完了。


    臉上也恢複了平靜,見土地公醒來,就叫道:“土地老兒,你醒了。”


    “啊。”土地一看手中的的葫蘆已經空空如也,還有盤中的鐵球也不見了蹤影。不由得看向了孫悟空,“大聖爺爺,這、、、、、、”


    “吃完了,真難吃。”孫悟空一臉不滿的說道。


    “好,好,好。”土地極其高興的說道。


    土地之前還擔心受怕,若是孫悟空不喝銅汁、不吃鐵丸,被玉帝、如來知曉,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宋明離了兩界山,徑直西去。


    騰雲駕霧,速度極快。


    行走在高空,低頭俯看這蒼茫大地。城池村落,炊煙嫋嫋,一片祥和。


    宋明不由想起原軌跡中,那如來佛祖曾言:那南贍部洲者,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正所謂口舌兇場,是非惡海。


    可實際上,這南瞻部洲幾乎與東勝神洲差不多,百姓過得豐衣足食,大唐國國富民強,四海臣服,少有戰亂。而反觀靈山所在的西牛賀洲,妖怪無數,行兇作怪,就是那些佛國,也經常出現一個城池被妖怪吃了的事。而且在西牛賀洲,不少佛國的百姓,信奉今世來生,覺得人的一生早早注定,今生吃苦,來世享福,所以西牛賀洲的百姓無欲無求,權貴欺壓,百姓都不會反抗。


    又想到,這佛門在西牛賀洲立教,雖然強者不少,可是卻一個個巧舌如簧,說起話來,一副冠冕堂皇,經文一出,金蓮滾動,說得別人是啞口無言。可實際上,西牛賀洲遠不如東勝神洲、南瞻部洲,卻是不爭的事實。


    在佛門之中,宋明也就覺得金蟬子、降龍羅漢還正常,其餘各個帶著一張虛偽的麵具,就那般心性,也想證得不朽金仙,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飛行一會兒,就見下方已是慢慢的少了人煙,盡是崇山峻嶺,疊嶺層巒。說起來,這四大部洲上,山脈卻是無數。這山區地區也是占了整個陸地好大一部分的麵積。這四大部洲上,凡人多,但是那些神仙妖怪也是不少。這些神仙妖怪自然很少與普通凡人居住一起,人間的濁氣可是對修行大不益啊。所以,這些神仙大多都是居住在了靈山福地,妖怪也大多是占山為王。


    宋明低頭往下看去,崎嶇山路上偶爾有幾個身影閃動。那是砍柴打獵的農夫,為了討生活,冒著生死進入這些深山之內。山中的猛虎惡狼倒不是什麽大危險,萬一碰到些個修煉成精的妖怪,那小命可真是丟在這裏了。


    三界之中,妖怪無數,這吃人的妖怪也是無數。神仙雖然也是極多,但是這些仙人們大多避世,繼續求大道。就算是那些個妖怪吃幾個凡人,大多數神仙都是不會管的,這四大部洲凡人無數,他們斷不會因為區區幾個凡人與這些妖怪交惡。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仙人不仁,以百姓為螻蟻。


    這些凡人之命,在他們眼中就和那些螻蟻一樣,生死又與自己何幹?隻要這些妖怪不過分,這些神仙也不會沒事去找事的。就算有過分的妖怪,比如那鵬魔王,一口氣吞掉獅駝國數十萬百姓,也是有人敢怒不敢言啊。


    “看來這西遊九九八十一難,也是安排得差不多了。”宋明露出略微譏諷之色。


    九九八十一難,看起來很多,可是其實有不少是湊數的,設定並不嚴格。比如,金蟬子遭貶是第一難,金蟬子出胎幾乎遭殺是第二難,金蟬子滿月被拋江是第三難,金蟬子尋親抱怨是第四難。也就是說,開始西遊,也就七十七難。而這七十七難還有不少是濫竽充數,並不算真的厲害。


    而且整個西遊路上,沒背景的妖怪,都被孫猴子一棍子打死,而有背景的妖怪,則是一個個安然無恙。


    比如太上老君的兩個燒火童子,比如太上老君的坐騎。


    宋明微微眯起眼睛,看來這西遊,是很多仙神都分潤功德,這一場大戲,隻要能參與其中並且活下來,就少不了一份功德。


    “隻是,有功德有如何,終究不為正道,無法證得不朽金仙。”宋明露出嘲笑之色。


    四百多年修煉,宋明已經明悟了,修行終究是依靠個人,想要靠著這種功德謀劃證得不朽金仙,那是癡人說夢話。


    所以,他也就熄了成為取經護法的想法,堅定自己內心,也正是悟得這一層道理,宋明修為再次前進一步,距離不朽金仙隻有半步之遙。


    他的青蓮寶色旗,也是煉化了二十五層禁製,讓他在生命之道有了更深的參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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