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新年全國都沉浸在喜悅祥和之中,今年的春節聯歡晚會濃墨重彩的凸出了澳門即將迴歸的主題,全國人民似乎都認為百年國恥從這一年開始即將結束,家家戶戶都是歡聲笑語。


    然而在京城的政治高層,一場波詭雲譎的政治拉鋸鬥爭卻進展得如火如荼,這種高層的政治鬥爭遠離普通老百姓,他們根本感受不到,也意識不到,即便普通老百姓了解裏麵的一葉半枝,也隻會當成茶餘飯後聊天的談資罷了,老百姓永遠沒有辦法弄清楚政治鬥爭裏麵的錯與對、是與非,或許這源於曆史都是由成功一方書寫的事實。


    陳康傑雖遠在南國的鵬城,可是對於京城的一舉一動他還是很留意的,當然,不在體製內的他是不可能什麽情況都掌握,畢竟某些訊息是很難流出來的,不過陳康傑還是能夠通過一些細微的信號感受到京城鬥爭的白熱化。


    最難得的是,居然有一些人打電話給陳啟剛,有打招唿的,有求情的,還有打聽態度的,一開始的時候,陳啟剛還有些雲裏霧裏,不明其所以然,疑惑與詫異之餘,他也留心其事態的始末和進展來,等弄明白真相之後,陳啟剛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陳康傑扔進的一小塊石子會在政壇引起那麽多的驚濤駭浪。


    那些人之所以打電話找陳啟剛打招唿和說情,是以為陳康傑因為一點小事就報仇,耍小性子,還有人以為背後是陳啟剛在指示,迴報去年陳書記的一箭。


    春節即將結束的一天,陳康傑在坐在自己房間內的電腦前上網,陳啟剛敲門進來找他。


    “老爸,找我有事。”陳康傑轉過椅子問道。


    陳啟剛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去,“夢婷集團的舉報信是你讓人遞上去的。”陳啟剛雙目炯炯的盯著陳康傑,開門見山的問道。


    “怎麽,有人找過你。”陳康傑沒有就問題給與正麵迴答,而是反問道。


    “找過我的人多了,幾乎每天都有。”


    “都是哪些人找你啊。”陳康傑進一步追問道。


    “有老同誌,有中組部的領導,有省領導,還有全國政協的人和一部分軍隊的幹部。”陳啟剛沒有將這個兒子當成一般孩子看待,因此實話實說,沒有做隱瞞。


    陳康傑抿著嘴點了點頭,“嗯,勢力還真不小,牽扯麵挺大的嘛,看來其影響力真的不容小覷。”


    “知道人家勢力大,那你又為什麽還這麽做,用得著為了那麽點小事就弄出那麽大的動靜嗎,你這會讓人以為你小肚雞腸,毫無容人之量。”陳啟剛的語氣有些嚴厲,不過情緒還算平穩。


    “難道您也覺得我是在實施報複。”陳康傑問道。


    “難道不是嗎。”


    “是,我承認。”陳康傑點點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都欺負到頭頂了,我幹嘛跟他客氣,你上次不是被人潑髒水嘛,我這次又差點遭人暗算,有機會我幹嘛要忍氣吞聲啊,再說了,舉報犯罪,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我沒有覺得我們這麽做有什麽錯,如果正常投資的企業都遇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那麽我們的改革開放又改的什麽革開的什麽放,最起碼,我們沒有冤枉誰,沒有陷害誰,都是以事實為基礎,以法律為準繩,一切都是照章辦事,順著程序辦事,這有什麽可說的。”


    “那你們為什麽兩年前不舉報,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舉報,如果你真的是想報複人家,那你好歹也應該提前商量一下啊,整得我們都很被動啊,你趙伯伯在京城尤其為難。”


    “嗬嗬”,陳康傑輕笑一聲,“他有什麽好為難的,依照程序和良心辦事就是了嘛,再說了,是你們以為他為難,事實上他是否為難,你們怎麽可以確定。”


    “現在上頭充斥著不少對他的批評聲音,他怎麽會不為難。”


    “哈哈,老爸,我就納悶了,這事本來是我們的事情,與趙伯伯有啥關係,是我們舉報,又不是他舉報,舉報的是別人,又不是他,他到底為難什麽。”陳康傑一點都不緊張,很放鬆。


    “你這說的什麽話,世人都知道我們與你趙伯伯走得近,而他們又算是對頭,你讓人舉報人家,不少人都將賬算在他的身上,批評的是他,罵的也是他,他怎麽會不為難,簡直就是為你背黑鍋。”陳啟剛按照他自己的邏輯說道。


    “嗬嗬”,陳康傑實在想笑,他認為老爸還是有點單純了,這或許是他還沒有直接牽扯到高層鬥爭中去的緣故,“難道沒有這事就沒有人批評他了嗎,就沒有人罵他了嗎,普通人或許聽不到那種風評,難道你就真的一點沒有聽到過。”


    陳康傑的問題將陳啟剛問得愣怔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陳康傑說的是事實,“這個,也不是沒有,一點點而已。”


    “那就是了嘛,現在隻是由暗地裏變到明麵上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有些事情早作比晚做好,時間已經不多了,要是再往後拖,那就未必是好事了,我之所以不和你們商量,是我知道,和你們商量了一定遭到反對,您就是個老好人,以為我不知道嗎。”陳康傑以帶有點戲謔的口吻說道。


    陳康傑的話將陳啟剛說得沉吟起來,說起來,陳啟剛就是典型的那種認為趙誌邦隻要平穩度過兩年就可以順利接班的人,從所知道的曆史來看,陳康傑知道的確後麵是趙誌邦順利掌權,可是他的重生,有些事情已經出現了少許的變化,例如,重生前曆史上,去年的國內生產總值隻有八萬四千多億元,可是,現在,這個數字已經變成了九萬多億,換句話說就是陳康傑的重生,使得國內的經濟發展速度增加了零點五個百分點。


    既然經濟發展數字都會不一樣,那麽其他事情似乎也未必就是板上釘釘的,陳康傑之所以認為事情往後拖未必是好事,是他覺得,如果再過兩年,趙誌邦或許會更加被動,他雖然不會威脅道別人,可是,別人卻能威脅道他,這就像《阿甘正傳》裏麵阿甘的媽媽告訴阿甘的那一句名言,“誰也不知道下一顆巧克力會是什麽味道。”


    在陳康傑的判斷裏,他覺得這時候將這事挑明出來是最好不過的,他需要通過一件事來展現他的魄力,讓別人看到,他是有那種領袖手腕的,隻有這樣,他才能贏得更多人的支持,在我們國家的曆史上,那些依靠溫和等待皇位的人基本上都失敗了,人們更欣賞更支持那種有手段,有魄力,有掌控力的領袖,隻有具備了這樣的素質,才會有許多支持者,勢力才會強大,政權才會穩固。


    況且,現在開展鬥爭,還有一個好處,這是陳康傑仔細分析的結果,現在開展的鬥爭所針對的是陳書記,與衛中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在這種情勢下,衛中華即便不會公開支持趙誌邦,他也不會去支持陳書記,況且,由頭是與腐敗有關,衛中華為了大局和曆史定位,尤其是為了國家大計,他更可能站在一個客觀公正的立場上,隻要他站住了這個立場,那趙誌邦失敗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這也就是陳康傑通過暗示給趙誌邦指明的方向,那就是對事不對人,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趙誌邦也確實領悟到了這點,並且按照這個態度來做。


    前兩天,政治局開會討論這件事情,會上有不少人認為那個舉報有些小題大做了,而且這明顯是帶有報複性質的舉報,所以那些證據並不可信。


    這也算是陳康傑留給趙誌邦的一個台階,那就是在被動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推到陳康傑的身上,畢竟坐在一起開會的基本上都是老頭子,陳康傑在他們的麵前也就是個孩子,一個孩子由於性子使然做出來的事情是可以理解和原諒的,就像某家一個小孩把一塊石頭扔進水井裏,村民們不可能對這個孩子又打又罵,頂多就是批評幾句罷了,孩子嘛,年少無知而已。


    所以趙誌邦在發言的時候,完完全全把自己擇了出來,就好像那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得,所有事情都是夢婷集團做的,他一點點都不知情,不過不管是不是知情,既然有人舉報了,作為我黨的一貫宗旨,就應該查,如果真有其事,那不但能給投資企業一個交代,還能改善我們經濟發展的投資環境,如果是空穴來風,那也可以給陳書記一個證明。


    趙誌邦的話說的鏗鏘有力,不偏不倚,真真切切的是秉公而論,這讓後麵還想反駁的人都不好在開口,趙誌邦的核心態度就一句話,那就是一定要查,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查,這個態度是很堅定的。


    最終這個皮球被踢到了衛中華那裏,決斷還得他來做,表麵上看,這個決斷很容易,實際上,衛中華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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