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輝如火,半壁天空仿佛在被烈火燃燒,紅豔耀目。這是一日裏最後的絢爛時刻了,之後黑夜就將主宰著大地。


    日與夜如是輪換著,日複一日。


    井山澤在曠野上疾奔,心中陰沉沉的想著:終有一****會再迴中央域。


    井山澤這一路為了逃脫追捕,使盡渾身解數,在連續數次變改行程後仍然被人快速追及,這讓他意識到很可能是己身被做了手腳。


    由於多年來始終在從事隱秘和危險性極高的工作,所以井山澤的保命手段層出不窮,他曾經構想過在任何情況下,最佳的保全己身的方法。


    因此當他一旦意識到是己身出了問題,沒有半點驚慌氣餒,立即就想到了應對的辦法。


    要想在一個人身上做手腳,無非從兩方麵著手,一是身體,一是靈魂。烏拉的詛咒之術極為厲害,是從身體和靈魂兩方麵,同時對井山澤進行了標記烙印,所以自從被詛咒標記後,井山澤等人的蹤跡再無法隱藏,在一追一逃的較量中,一直處於絕對下風,折損慘重。


    到了現在,已經先後有數批前來接應井山澤的死士隊伍,都被過東山等人格殺殆盡。


    由於井山澤多年來一直處在鬥爭之中,隨時準備著應付各種可能遇到的危險,因此他有一個習慣,便是會時時刻刻攜帶著一種珍貴至極的洗魂液,一旦使用,就可改變固有的靈魂氣機和波動。


    還有一種能促使體內每一個細胞都煥發生機,如同再造軀體般,被稱為‘黃金細胞’的東西,也被井山澤片刻不離身的帶著。


    這兩種東西的來曆都甚為兇邪。需要剝奪以萬計的智慧生靈體內的生機和精神力量,才能煉製出來,但無可否認,這兩樣奇物,具備著難以想象的神效。


    井山澤就利用閔柔引開追兵的時間,動用了洗魂液和黃金細胞這兩種異寶。


    這兩種保命之物立生效果。成功消除了烏拉下在他身上的詛咒烙印。


    井山澤的手段並不止此,他又將≠≠,洗魂液剝離出來的一縷己身固有的靈魂氣機,轉嫁到另一人身上,製造了一個惟妙惟肖,真假難辨,連靈魂氣息都和他難分彼此的完美替身。


    這個替身率領著陸續趕來接應他的死士,被井山澤用來吸引追兵的主意力。


    此後小心隱藏著己身的井山澤,選擇了獨自前行,而追兵和他的替身率領的死士隊伍。在另一個方向糾纏追逐,爭殺的極為激烈。連井山澤聯絡的眾母勢力方麵來接應他的一支隊伍,也在趕到後,被吸引到了那邊去,正和過東山等人交手。


    “一群蠢物,眾母勢力的援兵其實也是我引人耳目的餌,你們鬥吧,等你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早走遠了。”


    井山澤成功的從追兵的視線中消失了,數日來沒有再遇到任何一次追殺。


    這足以佐證他的判斷。確是成功擺脫了追兵。


    此時他在一顆生命源星的曠野上疾奔,沿途風平浪靜,當夜色降臨時,井山澤進入了一座繁華的城池。這裏已然處於南域邊緣,他在南域經營已久,到了這裏。更有把握能躲過任何人的追捕。


    井山澤嘴角溢出刻骨的冷沉與肅殺······方邃······我會再來找你!


    十數分鍾後,井山澤進入了城中的一處修行場!


    所謂修行場,就和常人理解中的客棧賓館這類場所相似;修行場內設有許多房間,每個房間裏都祭刻著聚攏天地元氣的陣紋,供修者在其中落腳休息或是修行調整。


    井山澤非常小心。雖然進入了南域範圍,他如魚得水,相對安全了許多,但他仍是決定先觀察一番,再考慮下一步行止。


    在一名青年侍者帶領下,井山澤往這處修行場的一間靜室走去。


    “這間是專門聚集星辰之力的大星空修行室,室內密布能夠牽引天外星辰之力的陣紋,修行效果極好,保管強者你滿意。在這間修行室內每修行五日,隻需交納三顆二階能量晶,物超所值。”


    修行場的侍者口齒便利,賣力推銷,井山澤在這種時候,依然不露任何細節上的破綻,看起來就和尋常修者沒有任何兩樣,居然和這位青年侍者講了半晌價格,雙方才最終成交,侍者還得到一塊小小的碎能量晶作為賞錢,頗為高興的走了。


    井山澤輕旋修行室的門把手,把手上的陣紋隨之轉動,與門上的紋路契合相接,於是門就悄然打開了。


    井山澤輕籲出一口氣,他這一路逃亡,確是有些疲倦,要先恢複一下體力和腦力,才能以更好的狀態應對任何局麵。


    他邁步往門內走去,倏地,門後毫無征兆的出現一道黃金色的光芒,如一道閃電,一閃即逝。


    喀嚓!


    井山澤的眉心,瞬間就被這道從門內襲出,蓄勢以待的閃電擊碎。


    他的額頭出現一個細小的窟窿,識海直接被洞穿,由此可見門內猝然穿出的這一擊是如何狠辣。


    井山澤的喉頭‘咯咯’作響,麵上顯出極度的驚駭和不甘。


    他井山澤的命運不該是這樣的,他不能死在這裏,他還有無數的事情沒去做,有無數的設想沒實現······然而,這一刻,所有構想中的豐功偉業都在離他遠去。


    井山澤在意識最終消失前,看見門後走出了一個人影,穿著連體衣帽,帽下的暗影裏,一顆黃金蛇頭猙獰隱現。


    洞穿井山澤眉心的,就是這黃金蛇頭口中吞吐無定的一條蛇信子。


    此時,井山澤濃密的黑色長發裏,突然有一根金色的發絲脫落,竟爾化成一條金色小蛇,遊曳到黃金蛇頭表麵,成為一枚金燦燦的鱗片。依附其上。


    “你用了洗魂液,又用了黃金細胞再生周身內外的血肉,確是洗掉了烙印在你體內的詛咒氣機,但你一定沒注意到,你的頭發裏一直藏著一跟金色發絲,你一路逃跑耍的這些把戲。其實我們都看在眼裏。”


    烏拉話罷撕開虛空,從容離去。


    井山澤雙目圓瞪的倒在地上。他已死去,將成為曆史的塵埃······


    與此同時,在反向虛空修行室內,方邃的意識正隨著一輪識海驕陽,衝入荷魯斯的眉心內。


    他進入了一位神祇的識海!


    荷魯斯已死,他的識海內一片死寂,黑暗的沒有半點光明,但是承載著方邃意識的驕陽在此刻湧入。為這片死寂的識海帶來了一絲光明。


    荷魯斯的識海裏靜謐的有些瘮人,沒有半點聲音。


    在方邃的感應中,這裏太大了,廣袤無垠,浩瀚的宛如宇宙虛空。


    方邃念頭微動,承載著他意識的法力驕陽,開始在荷魯斯的識海裏移動,展開了探尋。


    不久之後。方邃發現單是觀看荷魯斯識海的存在形式,就讓他受益匪淺。心中欣然忖道:所謂的神祇境界,很可能就是在體內不斷的完善‘內宇宙’,創建體內世界,從而逐步達到內外宇宙相融,讓人體內宇宙和世界外宇宙彼此共融,己身就是天地宇宙。而宇宙反過來就是己身,在這一方宇宙裏自然就能做到無所不能,是為真神了。


    那真神之上的境界又該如何超脫?


    方邃在心中思索著進入荷魯斯識海後給自己帶來的觸動,同時推動著自己的意識,駕馭著驕陽。在荷魯斯識海中的黑暗裏,不斷深入。


    荷魯斯的識海裏,連時空這種上位法則都是獨立的,和外界完全不同。


    這裏的時間流速比外界要快很多,也就是說,方邃在這裏度過很長時間,在外界可能隻是幾天而已。


    這一點更加證明了方邃的猜測,這裏真是荷魯斯構建的一處體內宇宙無疑,否則絕不會出現連時空這種本源法則都與外界不同的情況。


    方邃在荷魯斯的識海裏前行,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周邊依然一片黑暗,這裏真是廣袤的出奇。但他並沒生出急躁不安的情緒,在荷魯斯的識海內,他感應不到任何危險,相反還隱隱察覺到似有一種神秘的聲音,在恍惚間響起,像是在唿喚著他,往這識海宇宙的至深處前行。


    那神秘的聲音,就仿佛是汪洋浩海裏的不滅燈塔,指引著他在黑暗裏前行。


    方邃行進的過程中,還發現了一顆顆星辰。


    這些星辰隨著荷魯斯的死去,也都陷入了永寂,沒有一點光芒,有些星辰上裂痕密布,甚至崩散成了或大或小的碎片。但這些並不妨礙方邃從這一顆顆星辰中,感受到殘存的力量波動。


    每一顆星辰,就對應著一種荷魯斯生前掌握的規則,是一種力量或者說是神通法術。


    在某種程度上,方邃現在等於是在旁觀荷魯斯生前修行過的力量屬性,這就像是在經曆一種傳承,學習和觀摩一位神祇曾經的修行之路,其中蘊含著玄妙難言的莫大好處。


    方邃以意識推動著驕陽,在黑暗裏繼續深入。


    忽地,他心中霍然微動,嚐試著傳念給巴斯特,想不到立即就得到迴應:“上主你進入荷魯斯的識海,有什麽收獲?”


    方邃道:“這裏一片黑暗,廣袤的堪比宇宙太空,目前我還未探索到核心位置,所以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上的收獲。巴斯特你和荷魯斯是同神係出身,能否也進入他的識海?”


    巴斯特的神魂波動,直接在方邃的念頭裏響起,恨恨不平的道:“荷魯斯是個摳門,死了也是這麽小氣,我根本進不去。而且上主你的意識進入荷魯斯的識海後,身體便會失去防護能力,我要在外邊為你護法,就不想法進去湊熱鬧了,剛才就有一條龍莫名其妙的穿透空間而來,想襲擊你,不過被我吃掉了。”


    方邃微感愕然,有一條龍來襲擊?這什麽情況?


    這時,方邃在荷魯斯一片黑暗的識海深處,看見了一縷微光。


    同一刻,那進入荷魯斯識海後,始終在唿喚著他的神秘精神感應,愈發強烈了,就是從微光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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