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荒上下打量方邃,一臉正色的道:“我不太知道色胚是個什麽樣,所以看不出來。︾,”


    方邃自嘲式的摸了摸臉,轉移話題道:“乾荒你對秘殿和樞密院的人事結構有什麽了解,說來聽聽。”


    乾荒酷酷的道:“我不太關心這些。”


    方邃無奈白眼道:“那你上次在暗影區域的神秘時空與人開戰,最後結果如何?”


    乾荒道:“當時我是負責吸引敵人注意,並且攻襲停放在那裏的一艘艘生命之母,而暗王大人趁機潛入那神秘時空內的一處機要之地盜取資料,查探眾母勢力隱藏的秘密,我們得手後放了一個毀滅規則卷軸,將那神秘時空給炸了。”


    方邃嘿然笑道:“暗王這老頭兒真是拚啊,秘殿之主,居然親自上陣,深入暗影區域搞破壞連帶探查消息。”


    方邃忽然若有所思地轉了轉眸子道:“咱們秘殿既然這麽多年都在和眾母勢力作對,繳沒繳獲過生命之母?”


    乾荒搖頭道:“我不關心這些。”


    方邃頓時泄氣,這廝啥都不關心,啥都不知道,這談話還怎麽進行?


    一時間這間典雅的大書房裏,變得有些安靜,方邃沉思不語,乾荒則閉目養神,像是融入了時空的規則裏,一動不動,也沒有任何生命征候。


    不久後方邃再次問道:“乾荒你可還記得自己的另一個名字叫顓頊,是華夏始祖軒轅黃帝的孫子,也被稱作玄帝,是華夏五帝之一。還有你曾與共工氏爭帝,兩者的大戰使不周山折斷,日崩月隕。星辰落地的事情?”


    乾荒霍然睜開眼睛,目中顯出令人心悸的逼人光芒,方邃的話顯然觸動了他深藏的記憶:“記得一部分。”


    方邃精神一振,乾荒不等他詢問便自顧接道:“我還記得自己上一世的出身,在我的記憶裏,我們好像是遷移到方副殿主你說的地球上的。家祖軒轅黃帝最終乘龍而去,離開地球,應該就是尋源而去。而按照我現在所知,五方東域就有個軒轅古世家,應該便是我們的祖家,具體是什麽情況我則還沒去探查過,有機會正要去看看。”


    方邃道:“軒轅黃帝離開地球後,你們其他的族人還留在地球上?”


    乾荒理所當然的道:“我們當時確是在太陽係安居了下來。”


    方邃注意到乾荒說的是太陽係而不是地球,心忖:“這麽說在乾荒的記憶裏。他們當時竟然有能力走出地球,具備登臨太陽係其他行星的能力?咦,當年帶我穿越的太陽金經是從太陽裏飛出來的······乾荒對太陽有沒有什麽了解?”


    方邃問道:“乾荒你對太陽係的太陽有什麽特殊記憶沒有?”


    乾荒高古的麵容上泛起努力迴憶的神色道:“我記得在非常古老的某個時期,太陽的光芒曾經消失過······整個太陽係都陷入了黑暗裏,像是時光迴溯到了混沌未開的鴻蒙時期,沒有一絲光明······”


    乾荒深深皺眉:“很遺憾,我隻記得這些,其他的記不起來了。”


    “太陽的光芒消失······這是什麽情況?”


    方邃目閃奇光的在心中想著:看來在久遠的時間以前。太陽係曾經發生過一些特別的事。


    這時,方邃所在的這間書房。深藍色的水幕之門上傳來漣漪波動,夜蟬和鍾十三毫不客氣的聯袂走了進來。


    海倫緊隨其後的走入,麵無表情道:“魏武江和琉璃墨求見,此時正在門外等候。”


    許是因為和方邃達成了‘不陪睡’的‘暫時’合作關係,海倫又補充道:“我有必要提醒你,魏武江此人外號三頭虎。既奸詐陰損,而又翻臉無情,真麵目極為兇暴,你小心些。”


    方邃嗯了一聲算是答應,除此外再無更多表示。海倫心裏不滿的暗哼忖道:“迴答的這麽輕巧,顯然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吃了虧可別怨我沒提醒過。”


    海倫這麽想著,足下不停,迴身到門外帶了魏武江和琉璃墨兩人進來。


    魏武江和琉璃墨都非喜怒形於色的人物,心懷城府,不過甫一走進這間原本屬於暗王的辦公書房,並且看見方邃從容坐在那張在秘殿內,被不少人稱為暗王神座的椅子上,兩人和第一次看見方邃坐在椅子上時的海倫一樣,心中都湧起一絲難以抑製的驚詫念頭:“這方邃是幸運還是真的驚才絕豔到了和暗王大人剛見過這麽一會兒功夫,就能取得暗王認同的程度?他竟然坐上了神座之位?”


    二人不知道暗王的行程,自然也就不知道暗王不久前進入過暗影區域,全程旁觀了方邃在暗影區域的一係列表現,這才做出決定,同意讓方邃來擔當秘殿首席副殿主。


    正因為不知道暗王做出這個決定背後的考量,所以在兩人看來,方邃能在見過暗王一麵後,就取得暗王允許,得以開始在秘殿中履行職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之事。


    此時魏武江眼見方邃從容坐在王座之上,心中驀地生出一種對方邃前所未有的重視,暗想:不管這小子是因為另有隱情,還是真的一見之下就能獲得暗王大人青睞,坐在這個位置上,都說明他的不簡單。可惜關於此子的相關資料,都被暗王大人封存起來,成了極秘,無法查看此子以往行事的一些詳情,否則就可據此推斷他的真實能力和性格,針對其性格入手,不至於像現在一樣摸不清他的底細。


    比起魏武江的慎重和思忖,琉璃墨的情緒就要簡單直白的多,他的心裏非常嫉妒,方邃和他年齡相仿,卻幾乎就要登上權力的頂峰,坐上了多少人夢寐以求,求而不得的位置。


    他方邃憑的是什麽。是能力?


    琉璃墨並不認為若是機會來了,自己會比方邃做的差。


    魏武江和琉璃墨兩人心中的念頭連動,麵上卻保持著平靜,除了剛進來時目中有異色一閃即逝,此後再不露半點心中的真實想法,這是所有秘殿之人的必備素質:喜怒不形於色。


    下一刻。魏武江麵上露出任何人也看不出半點虛假的真誠笑容,慨然道:“在見麵之前,早就聽說過和方副殿主相關的種種驚豔傳聞,但我並不全信,直到今日見了方副殿主的風采,才知道外界的傳聞不但沒誇張,而且還說的含蓄了,連暗王大人都對方副殿主一見認同,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魏武江這番話聽起來十分坦誠。又有些像是在自降身份的拍馬屁,實則並非如此,他是在以話語試探性的詢問虛實,而想要試探的內容,便是方邃和暗王的這次見麵,是否有他不知道的隱情。


    由於鍾十三和夜蟬兩人都是自己人,已經熟稔到不用表麵客氣的地步,因此二人進來後。方邃根本沒和兩人打過招唿,由得他們在屋內四處閑逛。


    為了表示彼此的尊重。在魏武江這位副殿主走進來的時候,方邃從座位上象征性的站了起來,他自然已經看出魏武江的試探之意,坦然迴應道:“其實暗王大人和我並非初次相見,我的暗影之行,全程都由暗王大人在側旁觀。這應該算是一種變相考核吧。”


    方邃這句話說的大有學問,實際上他說的沒有半點虛假,隻不過詞鋒中暗藏玄機,並未把話說透。


    如此一來,他這話一出口。他和暗王的關係頓時就變得撲朔迷離,兩人更像是在暗影之行期間就達成了共識,而具體達成了怎樣的共識,則讓其他人揣摩難測。


    這一刻,不僅魏武江心中一跳,連始終麵無表情站在一旁的海倫也輕輕揚了揚眉,心中對方邃和暗王的關係,生出有必要重新審視之感。


    魏武江在聽到方邃的話後,心中考慮的就更為複雜些,他此來本是準備假意和方邃親近,裝作向方邃這位秘殿首席副殿主‘投誠’的模樣,實則是想在秘殿接下來的權力更替中抽身旁觀,伺機而為,保全己身的同時,希望能更近一步。但是他此刻一旦知道暗王早就和方邃接觸過,並且兩者還有了共識,頓時改變了初衷,再不敢如此輕率的對方邃表態。


    魏武江心下微微有些亂,他認為自己目前已經沒有在此多待的必要,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應該迴去斟酌一下自己下一步的行止,同時也可暫避讓他有些把握不準的方邃的鋒芒。


    魏武江腦內念頭連動,開口道:“我此番過來隻是想和方副殿主道一聲喜,以後方副殿主有什麽需要請盡管吩咐,本人必定全力配合。嗯,要是方副殿主沒其他事,我手下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就不在這多待了。”


    方邃笑道:“秘殿的副殿主每日都要處理來自四麵八方的各種訊息,忙些也是應當的,魏副殿主慢走,我就不留了。”


    魏武江本來是想來試探方邃的,豈知被方邃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借機說出和暗王早有接觸,立即讓魏武江顧忌大增,將他的如意算盤係數打亂,導致他進來後,根本沒有施展既定計劃的機會,就又轉身走了。


    這一幕在表麵上看平平無奇,但在有心人看來,方邃的應對方式,卻有些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的意味。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方邃明顯早就看穿了魏武江來此的目的,故此從容應對,出口就打亂了魏武江的後續計劃。這若是兩人動手交鋒的話,就等於是方邃預估到了對手的招式,讓對手出招的機會都沒有就分出了勝負,期間誰高誰低,當真是高下立見,勝負自知。


    海倫能擔任秘殿第四副殿主,自然不會是徒具容貌的美麗花瓶。


    她已經看出方邃應對魏武江的高妙之處,眸子裏乍然閃過湛然神采,有些不確定的想到:“這方邃料敵機先,輕鬆應對魏武江想要展開的試探,一兩句話就讓魏武江灰溜溜的走了,這是巧合?還是這方邃洞悉人心,蓄意為之,他難道老辣到了這種人情練達的程度?”


    海倫心中念頭起伏,首次用心的上下打量起方邃······


    這時候已然走出方邃辦公的書房的魏武江和琉璃墨兩人,看見迎麵的走廊裏,有一個秘殿隨從,領著一個中年男子,正和他們相對走來,顯然是準備去求見方邃。


    魏武江看了那跟在隨從身後,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一眼,心中一動:“諸天聯盟的連家之主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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