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指的威勢斂而不放,高度集中,潛藏著一股無堅不摧的驚人威勢。


    指端一點殺機吞吐,似緩實快的點向方邃額頭。


    尋常來說,不論是誰遇到這樣深陷險境的被動局麵,所想到的第一個念頭,自然是要先躲避退讓,保證己身安全為第一要務。


    但方邃從來與眾不同,在關鍵時刻,每每展現出驚人的破局能力。他此刻乍遇襲擊,瞬間眯起了眼睛,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反其道而行之,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他出乎任何人意料,居然探頭主動去撞那刺來的一指。


    喀嚓!


    殺機鋒利如劍的一指,和方邃的額頭接觸,一聲碎響傳來....似乎,方邃的額頭已經被來襲的手指洞穿。


    這一聲碎響,讓遠近不少人脫口低唿。


    趙天晝麵色大懍,以為方邃命不久矣。另一邊,雲天馨滿臉喜色,這方邃要死了,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所殺,但其死在眼前,也是一件大喜事。


    “嗬!雲天馨,你求我殺此人,看來求得有些晚了,此人被別人殺了......”張皇子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悠然說道。


    噗!


    然而,再次讓人意外的是,方邃被那一指點中額頭後,隻是麵色微白的吐了一口血,隨即便若無其事。隻剩下一雙眸子裏,閃現著照人心魄的冷靜光色。


    實際上先前接觸的一瞬,情況確是險到了極點。


    襲擊者刺來的一指,蘊含著無限殺機,隻不過因為方邃選擇探頭前撞,故此提前了一刹那和對手的指端碰在一起,因此那一指中蘊含的力量。其實並未積蓄到最強的程度。


    所謂差之毫厘謬之千裏。


    就因為方邃突施奇招,出入意料的迎頭一撞,反而由必死的局麵下爭得一絲弱不可查的生機。


    下一瞬。他利用這稍縱即逝的一線生機,連出手段。死中求活。額頭轟然衝出一輪驕陽,抵住了對手指鋒中爆發的殺機。


    毫無懸念,這輪驕陽被對方指中蘊含的破殺之力刺穿,龐然爆碎。


    然而緊隨其後,方邃眉心光芒再盛,又有一輪妖異的藍色驕陽閃現而出。


    這輪驕陽仍是被一指破碎,並無停滯。


    不過方邃的應對之法,便如海潮疊浪一般。流暢而連續,隨即更加狂猛的熱力湧出,又有第三輪金燦燦的驕陽滾動出來。


    縱然來襲者的實力遠高於方邃,事先卻絕沒料到方邃的識海內,燃燒著三輪驕陽,在遇襲的這短短一瞬,以攻為守,守勢層出不盡。


    最終,這第三輪驕陽日影,仍是被暗襲者一指刺碎。


    不過此人在連破三輪驕陽後。這第一擊的殺傷力卻已經盡了。


    便在這襲殺者攻勢已盡的時刻,方邃毫不遲疑的抽身後退,終於在驚險無比的情況下。躲過了對方這十拿九穩的一記襲殺。


    這一切都在閃念間發生,由於速度太快,先後三輪法力驕陽被對手刺碎,聽起來卻隻有一聲破碎音。


    這也就是先前眾人所聽到,以為方邃的額頭碎裂,已經殞命的聲響。


    當然,方邃雖是成功躲過了第一記殺手,但危機並未過去。


    那來襲者受方邃退避的氣勢牽引,殺機暴漲。鬼魅似的貼身追來,抬手一掌。拍向方邃額頭。


    方邃沒有任何喘息時間,隻來得及借助後撤的刹那稍事調整。就被對手再次追及,他遂即展現出悍勇絕倫的一麵,並未繼續退避,而是選擇了合身迎戰。


    瞬息間,方邃和襲殺者碰撞廝殺在一起。


    “這人似乎不太理智,修為遜於對手的情況下,還要逞強和對手搏殺,豈不死的更快?”


    雲天曦所在的寶光如意上,幾個男女津津有味的旁觀方邃和暗襲者的交鋒,其中一個男子見到方邃被人一擊受傷吐血後,轉眼就選擇迎戰,開口嘲弄道。


    雲天曦咬牙切齒的道:“此人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蠢貨,看他這次還不死?”


    反是那張皇子出身遠古天庭,見識頗為不凡,此時蹙眉旁觀道:“此人其實很不錯了,在這等局勢下,還能心智不散,選擇和對手廝殺。可比逃跑好多了,否則他若是潰勢一成,一旦被追及,立時就是慘死的局麵,現在選擇迎戰,起碼主動性不失。嗬嗬,倒是可以多掙紮一會兒。”


    他想了片刻,補充道:“可惜他畢竟實力遠不如人,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殺身之禍就在眼前了。”


    轟轟轟!


    這邊一行人悠閑說話,那邊的殺聲不絕,方邃和暗殺者鬥的難解難分。


    另一側的趙天晝反應過來後,立即出手助戰。他的戰鬥方式極為奇特,隻見他伸手一指,肅容開口道:“此人當受天地束縛。”每一個音符都化成一個道力澆築的文字,淩空烙印,閃閃發光,交織成一篇明滅無定的法言咒文。


    這篇咒文,忽然憑空燃燒起來。


    頓時間,那暗襲者的出手速度,莫名其妙的出現了片刻遲緩。這正是趙天晝的法言神通,牽引了天地之力,將對手束縛了一霎。


    可惜趙天晝的神通雖然奇妙,他本身修為,卻比來襲者低上很多,所發神言之力,對暗襲者的影響甚微,僅僅能束縛對方一個刹那而已。


    不過正是因為有趙天晝助戰,暗襲者連續受到幹擾,想要迅速解決方邃卻也做不到,雙方糾纏廝殺的更為激烈。


    喀嚓!


    方邃忽然一拳打出,拳頭化出三座冥山虛影,壓向對手,被那暗襲者揮手震碎,繼續殺來。


    轟!


    方邃抬手擋下對手一擊,嘴角溢血,身形飄退,但他的雙目灼灼有神的狠盯著對手,目中戰意半分不減。


    此時暗襲者的麵貌。被方邃看的清清楚楚,是個看起來模樣普通,一身褐色衣衫的精瘦中年。


    至此時。雙方交手的時間其實極短,一共也不足兩三次唿吸的時間。彼此的碰撞,卻不下十數次之多,令襲殺者大感吃驚的,是方邃一個三階修者,竟能多次擋住他這個一隻腳邁入五階的高手的攻擊。


    僅此一點,說出去便沒有多少人能相信。


    在這種完全被動的情況下,方邃能有如此表現,力拒強敵。不慌不亂,當真是要用天縱之才來形容。


    這時的局麵顯然是拖得越久,對方邃就越有利。


    需知這裏距離中央母星極近,在母星外的太空裏,素來都有各大勢力的高手駐紮。這些高手,隨時有可能在下一瞬間出現。


    屆時這殺手若是還不能殺了方邃,那就輪到局勢翻轉,這殺手反而要逃命了。


    此時這殺手心中急切起來,攻勢愈發兇猛,宛若長江大河。轟然澎湃。


    可惜他的攻勢雖猛,方邃卻仿佛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縱然在狂風大浪中上下起伏。看似隨時可能傾覆,實際上那風浪總是差了稍許,始終無法將小舟拍翻。


    方邃在戰鬥中展現出來的韌性,確是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不過就在這時,又出現了一個讓人措手不及的變故。


    變化來自另一邊的雲天曦,她眼見方邃在殺手的攻勢下,似如風雨飄搖,卻始終不見敗亡,心中念頭微轉。認為這是一個良機,準備趁亂出手取方邃性命。


    她以雲家的大自在化雲神通。結出一柄光芒閃閃的飛雲劍,將這雲劍祭出。無聲無息,輕靈無比的隔空殺向方邃。


    她此番出手,時機把握的極好,正是方邃和暗襲者廝殺激烈的時刻,雲天曦看準了方邃分身無暇,才在這關鍵時刻祭出雲氣飛劍。方邃若是分心阻擋她這一劍,勢必難以抵擋暗襲者的攻勢,若是不抵擋這一劍,則方邃至少也要重傷在劍下。


    這一擊是一把雙刃劍,不輪方邃如何應對,都將進一步身陷絕境。


    然則就在這一劍臨身的時候,卻見方邃身畔,忽地出現一條通體幽黑的大狗,揮爪接住了暗襲者的攻勢,而方邃己身,袖袍一甩,卷住了雲天曦來襲的飛雲劍。


    霎時間,那雲劍被方邃脫手投出,閃電劃空,又以更快的速度迴射向雲天曦。


    電光石火間,飛劍逼至雲天曦麵前。


    這一刻,她駭然色變,眼看飛劍來到額頭前方,躲閃已經不及。不過這時候,那飛劍突然定住,劍尖前方,出現一隻手,輕鬆捏住了這勢如奔雷的一劍。


    那張皇子身後,始終站著一個陰柔老者,此時便是這老者出手,輕描淡寫的攔住了這一劍。


    張皇子淡然笑道:“在我麵前,豈容別人隨意行兇。”


    另一側,方邃隨手迴擊雲天曦的一劍後,身畔幽芒流轉,在阿努比斯出來後,巴斯特和烏拉埃烏斯,相繼出世。


    年餘時間未見,在冥域中不斷征戰深入的巴斯特等家夥,此時都是修為增長,各個不在方邃之下,其中又以烏拉埃烏斯最強。


    烏拉埃烏斯在冥域出世時,是五階初品,此番出現,受到界麵規則力量的限製,被生生壓製了一階,但仍然達到四階。


    這幾個家夥一出來,和方邃合在一起,雖然不足以勝過暗襲者,自保卻有餘。


    方邃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麵立即緩解。


    “這人既然有召喚手段,幹嘛之前不召喚出麾下戰寵,任得自己被逼入險境,險些喪命?”寶光如意上,一個青年詫異道。


    張皇子的神色也有些愕然,疑惑的看向身畔先前出手的陰柔老者。


    那老者瞥了方邃一眼,目芒深邃,聲音低柔:“此子可不簡單,他先前始終不曾召喚出戰寵,其實是蓄意為之。”


    張皇子重複道:“蓄意為之?”


    老者道:“嗯,蓄意為之。以老奴分析,此子心勝龍虎,先前乍遇險境,始終不召喚戰寵出來,應該是在借機錘煉己身,鍛煉自己在絕險情況下的應對能力,也可以理解為在借機激發自己的潛力,若是下次再遇上這樣的情況,他的應對,就可以更為從容。”


    包括張皇子在內,玉如意上的幾個男女聽後都麵色微變。


    竟有人拿生死之險來磨練己身,這樣的心態,實是需要用大無畏,大勇氣來形容,確然當得起心勝龍虎的評價。


    這時方邃那邊的情況,再次出現變化。


    【閱讀愉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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