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趙茜,許知喃也因為他這句話而愣住了。


    他們之間,在那荒唐的一晚上後,許知喃又荒唐地說出了會對他負責的話,之後便加上了聯係方式。


    偶爾聯係,後來漸漸熟絡些。


    關係開始的奇怪,發展的也奇怪,似乎從來沒有個將關係明確確定下來的時候。


    許知喃垂眸看著坐在台階上的林清野,問:“什麽意思?”


    “跟我在一起。”他答的很幹脆。


    許知喃輕笑一聲,也迴答幹脆:“不要。”


    趙茜全程懵逼,甚至懷疑自己已經聽不懂中文了,還沒反應過來,許知喃就已經直接拉著她走了。


    這種懵逼狀態一直持續到許知喃開鎖走進寢室。


    “不是。”趙茜怔愣問,“剛才那個是林清野嗎?”


    “……”


    “他在跟你告白嗎?不是,為什麽啊,他怎麽突然跟你告白啊?”趙茜越想越懵,“而且他為什麽叫你阿喃啊?”


    許知喃還沒做好準備該怎麽把這件事告訴趙茜,就被林清野一擊打破,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趙茜看著她表情,忽然福至心靈。


    想到了那天晚上她給許知喃打電話接起來的那個男聲,她當時就和薑月說聲音好聽,現在想來似乎真和林清野的聲音很像,可卻從來沒往林清野身上想過。


    這他媽誰想的到???


    最乖的室友大晚上不迴宿舍,打她電話卻是林清野接的還說她已經睡了。


    那麽……


    趙茜深吸一口氣:“阿喃,你不會已經把林清野給睡了吧!!!”


    許知喃心下一急,去捂她的嘴:“你小聲點呀!”


    “我、靠。”


    趙茜掐了自己一把,又“嗷”一聲,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也太牛了吧,你居然都沒跟我講過!太不夠意思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


    事到如今,許知喃也不好再瞞。


    何況現在她已經決心跟林清野分開,沒了從前的顧慮,隻是說出口時還是覺得難堪。


    那段時間,她真是魔怔了一般。


    許知喃隻大概跟她講了兩人認識的過程,趙茜這才隱約想起來,大一的時候許知喃的確有一晚沒有迴來。


    隻不過那時她們剛剛認識,她也沒有多管閑事。


    趙茜問:“那你們現在……?”


    許知喃沒說話,隻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說的對,真正喜歡上林清野的女生挺慘的,所以我不打算再喜歡他了,已經跟他分開了。”


    趙茜眨眨眼,想起這是之前和薑月閑聊時隨口說的。


    沒想到當時她們無心的一句話,放到許知喃耳朵裏卻又別有一番深意了。


    趙茜難以置信問:“你跟他提的分手?”


    “是分開。”許知喃糾正。


    他們那樣的關係,用分手不合適。


    趙茜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麽區別,直接豎了個大拇指:“太厲害了阿喃!你一定是唯一一個能把林清野甩了的女生!”


    許知喃:“……”


    她原先還有些擔心趙茜會因為自己的隱瞞而不高興,現在被她這熱熱鬧鬧的性子一通攪和,竟然也鬆了口氣。


    等全部解釋完,趙茜也有幾分唏噓,摸摸她的背,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什麽?”


    “林清野不是在跟你求複合嗎!”她一拍桌。


    許知喃頓了頓,想起林清野剛才那個樣子。


    孤零零坐在台階上,褪去那些掌聲尖叫和鮮花,白衣黑褲,像個幹幹淨淨的少年,模樣還有幾分說不上來的……落魄。


    阿喃,你跟了我吧。


    許知喃垂了垂眼,輕輕舒出一口氣。


    他太知道怎麽讓別人喜歡上他了。


    “我不會再那樣了。”她語氣輕軟,像是認錯悔改。


    “有骨氣!”趙茜也不知怎麽,雖不了解其中詳情就被帶的義憤填膺,“論壇裏大家之前不是還說呢,你倆要是在一起的話,跟天使和惡魔似的,你可不能便宜了惡魔,你得和王子一起。”


    她隨即話鋒一轉,“你那個青梅竹馬就不錯!”


    “……”


    阮圓圓最近都沒有迴宿舍住,到晚上十點薑月從圖書館迴來也知曉了這事,反應跟趙茜一樣。


    對這件事難以相信,甚至接受起來都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太不可思議了。


    第二天一早,薑月最先起床,出門去圖書館學習。


    許知喃也已經醒了,明天就是期末周最後一門考試了,她慢吞吞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正要爬下床,手機忽然迅速震了好幾下。


    薑月給她發來了一連串的短信。


    [薑月:阿喃!!!!]


    [薑月:我剛才下樓好像在宿舍樓下看到林清野了!!!就坐在花壇邊!]


    [薑月:不會是在等你吧???]


    [薑月:應該就是林清野!我聽到我旁邊走過的女生也在說了!!]


    過了兩秒,薑月又發過來一張照片。


    林清野依舊穿著昨天那身衣服,手撐著腦袋坐在台階之上。


    許知喃愣了愣,這是昨天都沒有迴去嗎,連衣服都沒換。


    她也不再去想林清野這個點還會在那是為了什麽,逼自己清醒地去看待這件事。


    他放在她這的那件t恤在家裏洗完後又被她帶迴了學校,許知喃坐在床上,盯著靠牆角落裏她那隻行李箱片刻。


    許知喃下床,輕手輕腳地從行李箱拿出他那件衣服,換掉睡衣後便下樓。


    這會兒還很早。


    宿舍園區內安安靜靜,校園裏人也不多。


    隻不過林清野如今沒戴口罩沒戴帽子的坐在那,依舊引起了早起去圖書館的零星幾位同學的關注。


    晨起的霞光是粉黃色的。


    她一刷卡走出園區就看見了對麵坐著的林清野,朝霞將他的倒影拉得狹長。


    少年眼皮耷拉著,眉間微皺,五官很冷,看上去有些不耐煩和不近人情。


    許知喃深吸了口氣,抱著那件衣服在周圍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他麵前。


    林清野一晚上坐在這沒睡覺,陽光明晃晃地照在他眼皮上,睜不開眼。


    直到他餘光裏出現了一雙鞋子,很幹淨的白色板鞋,瘦削的腳踝邊緣露出個短襪邊兒,再往上是筆直白皙的兩條腿。


    林清野認出來這是許知喃的腿,很漂亮。


    於是他喉結滑動了下,視線繼續往上移,然後視線一白。


    許知喃把白t丟進了他懷裏:“上迴借你的衣服,我已經洗好了。”


    他扯了下嘴角,說了聲“謝謝”。


    許知喃沒多留,轉身就準備離開,卻在轉身之際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們倆人本就在平川大學中出名,站在一起就更加吸睛,許知喃立即把手往迴縮想甩開他。


    奈何兩人力量差距懸殊,她使勁往後退,林清野隻是往自己這輕輕一拉,許知喃就腳下不穩,直直朝他跌過去。


    她手臂扶在他肩膀上,出來的急,頭發也沒綁,發梢輕輕掃過他側臉。


    近距離下,兩人四目相對。


    林清野沒扶她,甚至還順勢將雙手撐在身後,遠遠看去倒像是許知喃主動投懷送抱。


    在這個距離下,許知喃發現他的單眼皮也變成了雙眼皮,淺淺一條褶,大概是太久沒睡的關係。


    他平時的眼睛自帶冷感,就這麽看著都能顯出距離感,而這會兒卻又有了些桃花眼的感覺。


    然後他眼尾往下墜了墜,顯出笑意:“沒事吧?”


    雖然說的是沒事吧,可偏偏語氣又壞極了。


    許知喃迅速推開他站起來,用力大了,他人往後倒,手撐在花壇泥土上,弄髒了。


    他隨意地撣了撣手心,語氣總算認真了些:“你要跟我生氣到什麽時候?”


    “我不是在跟你生氣。”小姑娘很平靜,聲線平穩,目光一寸不避地看著他,“我以後不會再對你抱任何幻想了。”


    相較之下,林清野一夜沒睡,頭發也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他坐著仰視她,更顯狼狽。


    他拉著她的手沒放。


    似乎是絲毫不在乎周圍看過來的視線。


    許知喃靜了靜,還是問出那個問題:“大一我在酒吧第一次遇到你的那個晚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很坦誠:“是。”


    許知喃心往下沉:“林清野,你果然是個混蛋。”


    “阿喃,你給我紋個身吧。”他忽然說,語氣輕鬆,“之前答應你的,在背上紋個你的名字。”


    許知喃如今麵對他時刻保持警惕,不想再掉進他的陷進裏。


    她皺起眉:“我不會原諒你的。”


    “那就不原諒我。”


    他站起身,比她高一個頭,在陽光映照下,他瞳孔顏色成淡琥珀色,麵孔虛化,看不清情緒。


    “你是平川之光,騙了你,總得付出點代價。”林清野說。


    許知喃安靜片刻,點點頭:“好。”


    許知喃帶著林清野去了自己的刺青店。


    他們這關係糾纏了這麽久,可真論起來,這卻是林清野第一次真正踏進這家店。


    許知喃完全公事公辦,走到架子邊,戴上口罩和消毒手套,問:“要打麻醉嗎,打了的話會影響效果。”


    “不打。”


    “好。”許知喃拿上紋身機,指了下工作台,“你坐到那邊去吧,上衣脫了。”


    林清野低笑一聲,手臂往上抬,交疊著將衣服剝下來。


    許知喃指尖一頓,用力抿了抿唇,想起上迴在他工作室的場景,那時候她連看他一眼都覺得臉紅心跳,喜歡得不行。


    連她自己都從來沒想過她會這樣喜歡一個人。


    看著他在台上光芒萬丈的模樣,寫詞時散漫又輕鬆的樣子,就覺得當這樣的人真正喜歡上一個女生時會是什麽樣子。


    所以即便明知自己和他不屬於一個世界,她也舍不得放手。


    可傷過心後,也就不再抱這些虛妄的幻想了。


    以後的林清野,如所有人希冀的那樣,在歌壇混的風生水起,可不管怎樣,都不會再和她有關係了。


    許知喃吸了吸鼻子,在他身後坐下來。


    他的背的確很好看,線條流暢緊實,肩胛骨起伏,脊柱線凹陷,腰線從側麵就能看到延伸開來的腹肌線條。


    “你想紋在哪個位置?”許知喃問。


    “你挑。”


    “既然是付出代價。”許知喃食指指了下他右側肩胛骨的位置,“那紋這吧,這裏比較疼。”


    作者有話要說:修了最後一句話


    阿喃紋身不是藕斷絲連,就是單純讓他付出欺騙的代價


    也許是古早的虐身(?


    紋身由名字和大幅少女圖案組成,現在即將完成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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