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學樓出來許知喃才給顧從望迴過去電話。


    剛才被林清野掛了電話,她很有先見之明的沒有立馬把手機放到耳邊,而是等他罵完才“喂”了聲。


    “你找我什麽事呀?”


    顧從望:“許知喃!你別轉移話題!”


    她垂下眼瞼,下意識抬手撫上自己後頸,剛才被林清野捏了幾下,這會兒還有些發燙。


    對於顧從望的質問就完全裝傻充楞:“什麽呀。”


    “剛才在你旁邊說話的那男的誰啊?”


    “沒誰,就是剛才有點事而已。”


    顧從望頓了頓,不由皺起眉,又想起剛迴國那天在許知喃店裏她說的什麽做了件錯事,這一聯想就更加不對勁了。


    隻不過許知喃這態度擺明不想說,他也不好強迫。


    半晌憋出一句:“你要有什麽事兒解決不了的話就跟我說。”


    許知喃笑了笑:“真的沒事。”


    考完試後趙茜和薑月都已經迴宿舍了,許知喃剛一推門進去趙茜就爆發出一聲尖叫。


    “阿喃!”她從椅子上蹦起來,“論壇裏都在講你和林清野誒!”


    許知喃心跳咯噔一下:“講什麽?”


    “就是剛才考試的時候啊,之前不是就有人問有沒有你們的同框圖嗎,居然還真有人在考場偷偷給你倆拍了照發到帖子裏了。”


    許知喃剛剛懸起的心又重新落迴原位。


    她將書包卸下來,下巴在保溫杯上輕輕磕了磕。


    趙茜已經把那條論壇帖子鏈接給她發過來了——


    《見證平大曆史!!終於在校草畢業之前完成了校花校草合體同框!!!》


    底下是拍到的從林清野進教室到走到許知喃旁邊的好幾張照片。


    樓主搶占到了後排的考試位,那張照片也是從後方角度拍的,也因此清晰拍到了林清野的正臉。


    【嗚嗚嗚嗚嗚嗚好配!這是什麽小仙女和惡魔的既視感!!!】


    【怎麽迴事??我怎麽感覺林清野就是奔著咱們平川之光去的啊???】


    【我靠,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點!!】


    【大概論證了“不管多帥的帥哥也會盯著美女看”吧,奔著去倒不至於,林清野不是馬上就要參加節目去了嗎,哪會在這時候爆出緋聞來啊。】


    【就林清野這性格吧,實在不像是為了參加節目就能約束的。】


    【別說了,我室友都已經提前失戀了,本來還想趁著人家畢業前告白的呢,結果現在半路殺出來個許知喃。】


    【說的好像不殺出來個許知喃就能告白成功一樣233333,林清野這臉上一共五個字,除了“帥”就是“生人勿進”好吧。】


    【y1s1,之前跟平川之光說過話,又軟又可愛,真·人間初戀,即便是林清野我也要保護我方仙女兒!!!】


    【樓上nsdd,總感覺許知喃玩不過林清野啊。】


    “大家想的也太多了吧!”趙茜感慨道,笑得肩膀都在抖,“居然都開始討論你倆在一起以後的事了。”


    “……”


    “底下還一堆為你抱不平的,說仙女兒就要跟王子在一塊,這種一嘴獠牙的惡魔會把仙女兒生吞活剝的。”


    趙茜越說越起勁,又瞧了許知喃一會兒,嘖嘖搖頭:“我覺得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


    許知喃沒有參與這個話題,趙茜又和薑月熱熱鬧鬧地聊起來。


    因為要準備近代史考試,前兩天有個客戶跟她約的水墨紋身也被延後了,到現在才有空,許知喃給那位客戶發了信息,重新敲定時間。


    她將書包裏厚重的一摞書拿出來放迴書架,與此同時,一張紅黑主色的宣傳單從書中滑出來,輕飄飄落在地麵上。


    許知喃拿起來看,是前段時間店裏收到的一張刺青設計大賽宣傳單。


    不知怎麽就被夾帶著拿迴來了。


    她重新放迴書包裏,出寢室去刺青店。


    這迴店裏來的客人是個膘肥體壯的男人,真實的左青龍右白虎。


    不過這青龍白虎不是許知喃紋的,這位徐振凡也是經別人推薦才來的她店裏,頭一迴來。


    一走進店看到桌前坐著個精致柔軟的小姑娘就懵了。


    徐振凡敲了敲門,聲線如人,粗啞,倒還禮貌:“您好,這店的店主在嗎?”


    “我就是。”


    徐振凡更懵了,啊啊一陣,頓時都覺得自己這麽堂皇進店會不會踩髒了這地板,想起介紹朋友提及的:“阿喃?”


    “嗯。”許知喃笑了笑,“是我,您就是徐先生吧。”


    “對對對。”徐振凡摸著腦門兒走進來,“我上迴看你朋友圈發的那些水墨刺青,忒好看,打算在我手臂內側這也來一個。”


    徐振凡肱二頭肌巨大,做的青龍白虎栩栩如生,隻不過和水墨刺青不太般配。


    許知喃問:“您要做哪樣的?”


    “仙鶴。”徐振凡爽朗笑道,“大師說我今年本命年多災多難,這不是延年益壽麽!”


    “……”


    徐振凡又瞥到她桌上放著的那張刺青設計大賽海報:“喲,阿喃妹妹,你也要參加這比賽啊?”


    許知喃被他這乍然的“阿喃妹妹”一哽,無奈道:“還沒決定呢。”


    “聽說很多厲害的刺青師都會去,你看,給我紋這青龍白虎的那個刺青師也已經報名了。”


    許知喃垂了垂眼,重新看向那張海報,目光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關池的婚禮就定在今天,奉子成婚,婚禮辦得也急。


    林清野一行人一到就引起注視,幾個從前的狐朋狗友圍聚一團,都聽說了他參加節目的事,熱鬧調侃。


    林清野也不插話,始終懶洋洋地靠在一邊抽煙,隨他們說。


    後來也不知誰說了句:“今天這日子你怎麽也一個人來,上迴我去你酒吧,可看到你跟一個美女走了啊。”


    這話一出,更加沸騰。


    林清野夾煙的手一頓,笑了:“眼夠尖的啊。”


    “誰啊誰啊?”有人好奇問。


    “他們學校的那校花啊,叫許知喃的。”


    話聊一半,準新郎關池在另一邊喊他,林清野丟了手裏的煙,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唿便提步先走了。


    他這一走,大家便聊得更加肆無忌憚。


    “平川大學校花啊?”


    “對啊,超漂亮,驚為天人那級別的。”


    “那不是很早之前秦棠就放話要追的嗎?”


    “那都多早之前的事啦,秦棠這種混混,人家校花壓根都沒正眼看過他好吧。”


    又有人不滿道:“說實話啊,野哥要不是特招進了平川大學,不也是個混混嗎。”


    “得了吧,他家這麽有錢,不讀平大也落不成個混混。”


    “那後來那校花怎麽又和野哥在一塊兒了?被截胡了啊?”


    為首那人嘖嘖出聲,搖頭晃腦:“拉倒吧,你看林清野那樣子,他知道什麽叫認真嗎?”


    ……


    婚禮開始,樂隊幾人坐一塊兒。


    他們這樂隊雖然經曆了籍籍無名到爆火再到如今默默解散,按理這過程中很容易產生諸多誤會,可他們幾個關係卻從來沒變。


    關池對自己率先退出樂隊的事一直很過意不去。


    敬完一圈酒後又走到他們這桌,拉著林清野:“隊長,以後再要聚,隨時叫我,我肯定來。”


    季煙笑著勸道:“你差不多了啊,別晚上喝得又不省人事,你老婆又得生氣。”


    關池眼眶都有點熱,哎哎幾聲。


    林清野拍了拍他肩膀,淡笑:“行了,你還準備哭一場呢。”


    關池擺擺手,拿起酒杯:“來!喝酒!”


    最後的結果便是喝多了。


    等最後散席時關池都已經吐了一輪了,撐著妻子的肩站在酒店門口一個個送客。


    林清野酒量好,基本沒有能喝得過他的,這會兒也已經染上些酒意,還沒到醉的程度,不過人已經越發懶散了,嗓音也染上些慵懶。


    他揚了揚手裏的煙,走到另一邊,撥通一串電話。


    另一邊,季煙和十四同樣喝多。


    十四手臂鬆鬆垮垮地勾著季煙的肩膀,朝一側的林清野努了努嘴:“噯,關池這都要早婚早育了,你怎麽連告白都一點兒沒動靜。”


    季煙化著濃妝,厚重的睫毛忽閃了下。


    平常也是直來直去的個性,卻被這話問的啞然,裝傻:“告什麽白。”


    十四嗤笑一聲:“你可得了吧,你當我們都瞎的麽。”


    季煙橫了他一眼:“你不會猜不到隊長現在在給誰打電話吧?”


    “平川之光?”


    “廢話。”


    “你說隊長到底怎麽想的啊。”


    十四是真有些捉摸不透了,說認真吧,也沒見他多真心對待,可說不是,這兩人關係也已經持續挺長一段時間了。


    “那你這是沒機會了?”論私心,十四還是希望季煙能如願的。


    被連連逼問,季煙被捉住小心思的尷尬都沒了,直接抄起一掌拍在十四後腦勺上:“誰他媽跟你說我要跟隊長告白的。”


    頓了頓,她看向不遠處站在路燈下的林清野。


    這個季節小飛蛾正多,在路燈亮光下飛來飛去。


    他人高腿長,背脊挺拔,昏黃的燈光打在他頭頂,同樣染上昏黃。


    季煙長長舒出一口氣,輕聲說:“我可不敢招惹他,喜歡他——折壽。”


    她低眸,輕笑著感慨,“我還是多活幾年吧。”


    手機嘟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林清野低聲:“幹嘛呢。”


    他模樣很懶,喝了酒後整個人都漾出風流氣,那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麽,他又笑,語氣意味不明:“想你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魚:到底是誰折壽還不一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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