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駱在雲何縣看過樂坊中女子跳舞,可是和何瑩一比,真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簫聲的最後一個尾音落下,何瑩已經匍匐在地,裙擺圍在身側,鋪灑在地上。太後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委實是天女下凡啊,文尚,你覺得如何?”


    太子將玉簫遞給劉嬤嬤,“皇祖母所言極是,這一舞亂了人的眼,誇一句天女下凡不為過。”趴在地上的何瑩心中暗喜,繼而抬起頭來看著太後。“太後,這番誇讚何瑩不敢當。”


    “如此舞姿,定當有賞。劉嬤嬤,迴頭將我房裏的玉如意給了何丫頭。”劉嬤嬤一驚,玉如意太後老人家一直放在房中,從來都沒有將它送給他人過,如今卻賞給了何瑩。一旁的宇文尚一聽笑了起來,“皇祖母,你這下可是下了血本了。若是後麵的千金表現地也是如此出色,你豈不是要將玉簫也送了?”


    太後睨了孫子一眼,“你這孩子,長大了打趣我這老太婆了。何丫頭啊,起身吧。下麵該是誰來表演了?”


    沈駱壓根沒有注意太後和太子的對話,他們對話無聊之極,明明是親親祖母和孫子,說話還帶著一副官腔。真真是無趣,沈駱開始想念起了家裏。爹爹和娘親一打一鬧,溫馨非凡,比這皇宮有趣多了。


    “太後,我從未聽說過白將軍侄女的才名,說不定她有特殊的才藝。生長在民間的姑娘大多和京城的不一樣,很是新奇也不一定呢皇祖母。”


    太後再次睨了眼孫子,莫非他看上沈駱了?今天已經是第二次提及沈駱了,太子發了話,太後也不能迴了他的意思,當即喚出聲來:“沈駱,今兒個準備了什麽可否也來助助興?”沈駱一千一萬個想不到,這麽快就輪到自己了。按理說,按照座位排序來,她應該是最後一個或者倒數第二個表演,前麵這麽多人表演完了,太後他老人肯定也乏了,哪裏會認真看她的表演,到時她隨便糊弄就可以了。誰知,她居然是第二個表演,白蔓清還未曾表演呢。


    沈駱站起身,眼睛往白蔓清那一瞅,果真這丫頭一臉不甘心的模樣。何止白蔓清一個人不甘心,其他的千金兩眼放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去。想著自己在宮裏也不會呆很長時間,不能積累仇恨。於是乎,沈駱開了口:“迴太後太子的話,民間那些粗俗的玩意兒怎會入得了眼,不如讓表妹白蔓清來舞劍,她的劍舞的相當好。”


    太後本就不想讓沈駱表演,看著孫子的麵子才讓開口讓她表演的。既然沈駱這樣說了,她也就順水推舟了。正準備開口,旁觀的太子插話了:“百姓生活美好是國家之根本,沈姑娘為何說出民間玩意是粗俗入不了眼的這種話呢?想必是沈姑娘太過謙虛了。”太子說的話句句有理,若是沈駱依舊推辭可就是太不識抬舉了。沈駱無可奈何,打算認命,太子你委實厲害,幾句話就讓我無話可說。正想邁出步子上前給眾人講個茶館裏聽來的故事,怎料,坐在左邊首位的白蔓清突然起身,“太後,太子殿下。看來表姐並未準備好表演什麽,何不讓我先來給大家舞一劍,舞劍的時間表姐也可以好好想想表演什麽,太後太子殿下,意下如何?”沈駱身子頓覺一輕鬆,白蔓清果然做對了一迴了。


    上首的太子殿下不置可否,麵露笑意微微一點頭表示同意。太後看到孫子同意了,繼而也拍了拍手,“如此甚好,白丫頭,你舞一劍給哀家瞧瞧。”


    沈駱再次坐了下去,白蔓清,你舞劍時間可得長一點。她不想嫁給太子做什麽太子妃,不想和這些女子爭。既是如此,她何必費工夫討太子太後的歡欣呢。一旁的侍衛抽出身側佩劍遞給白蔓清,白蔓清一把接過緊接著飛速轉身,衣裙隨著這快速的轉身登時飄飛了起來,白蔓清一派俠女風姿,舞劍的她沒有了一絲小女子的嬌羞,英氣十足。這個表妹,明明有大將之風,為何要把自己定為成太子妃呢。


    坐在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的何瑩看著上首的太後笑臉盈盈的模樣,這個老人家真是人精,對誰都誇讚。何瑩秀眉微蹙,看到正中央此時正舞得渾然忘我的白蔓清。何瑩微微一笑,緩緩拿起一旁矮桌上的白瓷茶杯。慢慢地喝了起來,嘴角上揚,待放下那茶杯時手上卻是多出了一枚小小的白色圓珠子,手一用力,珠子帶著一股勁氣直接襲向白蔓清。


    白蔓清手肘上莫名一痛,小臉一皺,拿著劍的手一抖,鋒利的劍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坐在左手邊的大家千金被這一幕嚇得叫出了聲音,這劍直接朝著坐在左手邊千金的腦門方向。沈駱暗叫不好,移轉身形,飛速來到中間千金的身前。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這名千金的左臉頰上被劃出了一道血痕。白蔓清慌了,她舞劍竟然傷人了,這可怎生是好。


    看著月色下臉色慘白的白蔓清,沈駱再往上首看去,太子一臉淡然看不出來任何神情。太後眉頭皺的緊緊的,不多時,太後搖了搖手,“劉嬤嬤,傳禦醫。這次晚宴我看就算了,著實沒了興致,大家都散了。關於處罰,文尚,你看著辦。”太後說罷撫了撫額頭,一臉疲憊,由劉嬤嬤扶著走了。


    沈駱看著太子慢悠悠地從上首走了下來,黑色如耀石般的眼眸仿佛在看在場的每一個人又似乎是一個人都沒有看。白蔓清被這安靜的氣勢給嚇到了,哆嗦著跪了下來。顫巍巍地說著:“太子殿下,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劍怎麽就突然飛了出去。”何瑩也跟著跪了下來,“臣女請求太子殿下饒恕白妹妹一迴,這是意外。”


    太子並沒有答話,隻是定住身形站在了白蔓清身前。出口的聲音無波無瀾極為平靜,“被傷著的是刑部侍郎的家的大**,本殿下若是輕易饒了,刑部大人那邊該怎麽交代?”沈駱看著太子淡漠的神情,出口的話也極為冷酷不容置疑帶著帝王般的威嚴。白蔓清因為太子的那句話嚇得落下了眼淚,到底是隻有十三歲的女子,第一次進宮就發生了此等大事,誰承受地住。


    “太子殿下,若是定要治白蔓清的罪,白將軍那邊太子殿下該如何交代?”沈駱並沒有跪下,眼眸直視著太子,若是求情,肯定沒用。


    “臣參見太子殿下。”禦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了過來,宇文尚點了點頭,伸手指了下受傷的刑部侍郎千金,“去看看她傷勢如何?”趕來的禦醫領命,將藥箱放在矮桌上,仔細檢查了起來。


    眾位千金除了沈駱之外都跪在地上,有些是真的著急有些被剛才的一幕嚇壞了還未緩過神有些事關無幾,而有些卻是幸災樂禍。


    宇文尚瞥了眼沈駱,嘴角卻是幾不可見地揚了起來。“沈姑娘,若是禦醫檢查傷勢無礙,白千金去給刑部侍郎大**賠禮道歉即可,若是傷勢嚴重,那就沒辦法了。”宇文尚已經退了一步,沈駱沒有再說話,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禦醫。禦醫的診斷結果至關重要,其餘一眾千金包括白蔓清都看向了禦醫。


    禦醫仔細檢查了下,打開藥箱將傷口處理了下又灑了些粉。而後轉身,躬身雙手相握至於額前,“太子殿下,隻是皮肉之傷。依臣來看,一個月後疤痕就可消除。並無大礙。”沈駱聽到這句話時鬆了口氣,宇文尚點了點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人,抬了抬手。“都起吧,你們都迴到東西廂房去。白千金的罪責就免了,沈姑娘留下。你的罪還沒有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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