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哦!

    讓你難受了。

    其實我也不想的,不喜歡的。

    雖然我還未成年,任何的錯誤都可以因為一句話被原諒---

    她不過還是個孩子。

    但我還是不想違拗他的作法。

    太多的情感,太多的幸福,都是要還的。

    我隻有那麽多的日子,不想又來不及還清。

    深深地恐懼著時間的來不及。

    如果上帝可以多給我一點時間的話,我會讓愛我的人、我愛的人都覺得幸福。

    既然不能夠,那就讓他覺得我很幸福好了。

    這一切一切的幸福都來之於他的給予。

    我想給他一個真正的溪公主。

    一個完全屬於他的天使。

    ……

    又一個看著天色由白轉暗的黃昏,溪一個人坐在病房的落地窗前。

    夕陽溫柔的灑滿她的全身。

    忽然有人敲門。

    她料定是雨,冰冷的臉瞬間喜形於色。

    打開門,沒有看到她溫柔的王子,站在門口的,是憂心忡忡的靈子。

    溪微怔,驚訝的表情隨之替代以溫婉禮貌的笑容。

    “ceyn!”靈子微微一笑,略顯拘謹的站在門口,“打擾你休息不好意思,我可以進去跟你聊一會兒嗎?”

    “啊……”溪抱歉的笑笑,好久都沒有見到靈子,沒想到人家好意來看她倒把人堵在門外。

    “你現在有時間嗎?”靈子小心翼翼地看她。

    “有。”溪微笑。

    “我聽宣說,你還有個哥哥是嗎?而且他超乎尋常的對你好。”

    “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很正常。”靈子為自己的話引起她的誤解感到抱歉,歉然的笑道:“一個人一心隻想對誰好,在外人看來難免覺得好得離譜。”

    多麽沒頭沒腦的話,到底她有何來意?

    溪沉默。

    她凝視靈子片刻,困惑地說:

    “你認識我哥哥嗎?”

    “認識?”靈子神情一緊,搖搖頭,又放鬆精神,笑著說,“我隻是知道一句關於你們的話。”

    “話?……什麽話?”溪有些錯愕。

    “嗯!話,一句很重要的話。” 靈子微笑,飛快地看溪一眼,帳然的說:“從你哥哥出生後,你們就在按那句話活著。盡管沒有人提醒,但因為開始就對了,所以以致現在還不偏不倚的按照那條線路走著。”

    “你知道關於慕容家和安家的事?” 她試探地問。

    靈子看了看她,淡淡的笑著搖搖頭,說:“曦為晨而生,晨為曦而活。這句話,你爺爺或者其他人沒有告訴過你嗎?”

    溪看著她認真嚴肅的表情,腦海裏遍布搜索爺爺跟自己說過的話,還是陌生的很。

    “ceyn!”靈子忽然凝視著她,眼神鄭重:“你能不能幫助宣,他需要你的幫助。”

    “嗯?”

    溪再次怔住。

    “請你答應。”靈子對她笑,笑容純真懇切,“那句話還有後半句,是關於宣的。是你和你哥哥的存在困住了宣,讓他這十八年來過得痛苦。他是個好男孩,不可以就這麽毀了。這段時間他已經為了解除你們的婚約和水熾堂的四大分堂主起了衝突。你一定要幫他,也隻有你才能真正的幫到他。”

    “我真的能幫助他?”溪不曉得自己應該做什麽表情才是合適的,更不曉得該答應還是拒絕。

    她如此懇切的態度,如此真誠的眼神,讓自己無從說起。

    “請你答應我的請求,幫助宣不會影響你的幸福,而且我願用一生來報答你!”靈子彎腰,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聲音無比誠懇。

    “……我會盡力。” 溪略微失神。

    然後她笑了笑,再也沒有說話。

    “祝你早日康複!我先走了。”靈子從挎包裏掏出個玻璃瓶,交到溪手裏,對她輕笑,“希望它能為你帶來吉祥。”

    房門輕輕關上。

    ****

    空蕩蕩的病房,手電筒幽靜地亮著,落地窗半開,窗紗的蕾絲花邊被夜風吹得輕輕飛揚,空氣裏有種淒柔的香氣。

    藍雨醒來的時候是淩晨二點鍾,隔壁床鋪上的被子疊得很整齊,沒有翻動過的痕跡。

    月光薄薄的籠罩在蜷縮在地毯中央的女孩肩頭。

    望著她瘦削的背影,看著那些涼涼的月光慢慢地飄落下來落在她的肩頭開出柔美的花朵。

    藍雨發現自己心裏湧起最多的感覺不是感歎不是欣悅而是----不安。

    傻瓜,不快樂嗎?假裝開心得忘記了病痛。

    可他,也許隻能假裝看不見她的那些不喜歡。

    無奈的,但是不得已的。

    溪雙眼失神的望著空氣中並不存在的某個地方,仿佛整個人已經失去了靈魂,毫無知覺。

    “曦為晨而生,晨為曦而活。”

    她口中昵喃,似在細細咀嚼其中的意味。

    藍雨凝望她很久,輕手輕腳從櫃子裏拿出一方薄毯,然後走了過去。

    有暖暖的物體覆蓋的觸感。

    心不由得一震。

    溪訥訥地轉過頭來,看到的是笑容溫柔和煦的雨,他雙手搭在她肩頭,幫她整個身體包裹在薄毯裏。

    她迴頭看他,唇角有微笑,那笑容單純得如世間所有向男朋友撒嬌的普通女孩子,對他說:

    “雨,我想哥哥了,明天能出院嗎?”

    藍雨望著她甜膩的樣子,有種奇異的幸福悄悄在血液裏緩緩流淌。

    但是,答案卻讓人絕望。

    他抬起眼認真的看她,緩慢而沉重的搖搖頭,說:“再等段時間才可以,你先忍耐下。”

    “讓我出院吧!你看,我都好了,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細長的手臂從毛毯裏抽出來,溪拉住他的手臂,可憐巴巴地像隻可愛的小小狗。

    他不為美色所誘惑,始終不肯鬆口。

    “哼!”她從鼻子裏發出輕輕的哼哼聲,撇撇嘴,不以為意的說:“你現在不允許也行。等出了院的那天,我直接投奔秀去,再也不要見你了。”

    雨就是這點不可愛,她打什麽主意他會猜得一清二楚,根本無從下手。

    藍雨真是一個辛苦又好脾氣的男朋友。

    他沒有不滿也沒有因為被恫嚇被欺壓而氣惱的放任她自流。

    “真的再也不要見我了?”他微歪著頭,興趣盎然的瞅著她。

    “是!再也不要!!!!”非常大聲,非常鄭重,非常肯定的迴答。

    “那就更加不能現在就出院了,因為我的綁架計劃還沒想好。”

    藍雨不在乎的一揚頭,淡淡一笑,那麽淡漠。

    某人頓時有殺人的衝動。

    “雨……”

    極力藐視內心受到的重大衝擊,溪一臉諂媚的笑,張開手臂抱住他,將頭放在他的脖頸處。

    “雨最疼溪了,就答應吧……”

    “溪,如果……有一天要在我和哥哥之間作出選擇,你會選誰呢?”

    藍雨低聲問,緊摟住她,溫熱的纖細身體填補了他所有的空缺,那麽真實又美好。

    她一怔,仔細想了一下迴答:“誰都不選。”

    “為什麽?”聲音裏有強烈的不滿。

    “因為不用選啊!反正你們都不會不要我,又都是為了我好,根本沒有衝突的地方,哪來的選擇題做。”

    溪得意洋洋地揚起來腦袋,美美的笑著。

    “你真是我命裏的劫。”逃不脫,躲不掉。

    藍雨的眸底忽地閃過絲複雜的光芒,眼眸帶笑地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

    要想重獲自由,逃離束縛,就得斬斷情絲。

    可是他能逃開嗎?

    他斬得斷嗎?

    就算可以,他也不願意。

    害怕失去是很痛苦,但比起受著這些懼念的恣意煎熬,抹去這一切,會讓他痛苦一萬倍。

    既然如此,就牢牢握緊在一起的時光,哪怕一秒也不錯過。

    “小氣鬼,不答應就算了,還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她抱怨的說,唇角自然而然的漾開幸福的笑意,頭在他懷裏蹭來蹭去,像要撓他癢癢。

    “記住,對有關溪的一切我都很小氣。”

    他的眼睛莫名的黯淡了下,手無意識的攬緊懷裏的女孩,仿佛擁著的是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別人的搶奪或破碎而失去的水晶娃娃。

    那種失去最愛的痛----他已承受不起。

    尤其那是她。

    長久地擁抱,兩人的身影投映在病房的地毯上,混合交錯在一起,仿佛永生永世都不會有誰離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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