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裏斯本的天氣總是那樣溫和,雖然已是冬天,卻絲毫沒有寒意。龍愷在街上慢慢地走著,一邊留意著街上有什麽動靜,一邊思考著如何找到齊飛。布裏斯本城市雖然不大,但是要找到某個人卻也不容易,龍愷現在無法確定齊飛是在追蹤什麽人還是被人追蹤,因此不敢輕易地暴露自己,以免破壞齊飛的行動。他走到街角的一家咖啡廳,點了一杯啤酒坐了下來,假裝遊客用相機四處拍照,實際上卻通過裝在相機上的高倍望遠鏡觀察四周。龍愷其實也不能確定在這裏可以觀察到什麽,但是從他一走出酒店,他就又感覺到被人監視,這種感應讓他很不舒服。

    很快,龍愷便在對街的荷蘭銀行門前的石柱後麵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那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裝,戴著墨鏡,手裏拿著一疊報紙,耳朵裏還塞著一個耳機,龍愷斷定那絕對不會是mp3。接著他又在鄰街的快餐廳裏發現了一個和那人裝扮相同的人,坐在那裏向自己這邊張望,卻對他自己點的三明治一點興趣都沒有。龍愷假裝沒有發現他們,繼續漫無目的的拍照,很快便發現隱藏在周圍的人竟有6人之多。龍愷猜不出這些人的來曆,卻感覺到他們不像是戴維斯的人。龍愷喝了一口啤酒,若無其事的東張西望,心中卻在盤算著該怎樣擺脫這些人,並調查出他們的身份。

    正在龍愷決定要行動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了一陣熟悉的敲擊聲,那是一種暗語,一種中國西南部山地人的鼓語。因為知道這種鼓語的人非常少,所以龍愷感到非常驚訝,他能斷定這個暗號是發給自己的,竟然有人悄悄地來到他的身後而沒有被他發覺。

    暗號的信息很簡單:“別動,也別迴頭看,有人在監視我。”

    龍愷心底暗叫慚愧,自己隻留意周圍可疑的人,卻沒有發現這些人監視的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就在自己身後,並且先於自己發現了對方的身份,這對於一個過慣冒險生涯的人來說無異於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龍愷繼續喝著啤酒東張西望,卻暗自運氣於全身,警惕地聽著後麵的聲音,也用手指輕輕地敲擊桌子,說道:“你是誰?他們是什麽人?”

    後麵又傳來的敲擊聲:“你這個家夥,最近隻忙著談情說愛嗎?連我都沒有發現!”

    龍愷心中突然一陣激動,敲擊道:“你是齊飛?”

    後座的人以鼓語迴答:“嗯,我被人從非洲一路追蹤到這裏,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他們的身份,他們的最終目標似乎不是我,除了跟蹤我始終沒有其他行動。”

    龍愷敲擊道:“剛果的事情已辦妥,我正要找你,有很急的事情需要你幫助。”

    齊飛道:“我知道,你先走,穿過對街第二個路口右轉,有一個停車樓,你先到頂層等我,我把他們引到那裏。”

    “好的。”龍愷喝幹瓶中的酒,站起身來,慢慢向對街走去,那些人果然沒有跟過來。

    龍愷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後,齊飛才站起身來,向另外一個方向快速走去。

    龍愷來到停車樓的頂層,用百合匙打開了一輛霍頓旅行車的門,鑽了進去,監視著四周的入口。不一會,看到一個人影從右側的樓梯口一閃而過,龍愷笑了一下,鑽到車座底下。

    很快,從四麵跑上來六個黑衣人,手裏都拿著手槍,龍愷注意到自己的車前後通道各有兩名在搜索,另外兩名把守在兩側的出口。龍愷從車座下麵伸手調整著反光鏡,看到齊飛藏在後麵通道上方的消防管道後麵。龍愷用倒視鏡向齊飛反光示意,齊飛打了一個手勢,突然暴喝一聲向下撲去,雙拳打倒下方兩名黑衣人。龍愷車前的兩名黑衣人聽到聲響急忙奔過來,龍愷看準他們經過車旁的刹那突然打開車門,那兩人不及收步被車門帶倒直飛出去,被飛身而至的齊飛踢個正著,哼也沒哼就暈了過去。另外兩名從側麵趕過來的黑衣人,看到形勢不對掉頭便跑。龍愷一個箭步從車裏竄出,腳底一點,躍上左側的車頂,兩三個起落便越過黑衣人頭頂,將其攔住。那人二話不說,拔槍便射,龍愷大怒,急使鐵板橋仰天躲避,卻見那人再次轉身跑去。龍愷撿起地上的彈殼,運勁彈出,正中其後腦,那人噴出一大口鮮血,撲倒在地,眼看是活不成了。龍愷本不欲取其性命,隻是惱其下手毒辣,這一彈運上了五分真力,要怪隻能怪那人咎由自取了。

    龍愷抬頭看到齊飛也已經解決了另一名黑衣人,正朝自己走過來,站起身來,迎了上去。兩人相對站著凝視著對方,好一會,同時大笑起來。齊飛一把摘掉龍愷的假發,笑道:“你這個傻瓜,以為這樣就沒人認得出來你了?”

    龍愷也是一拳打到齊飛的胸口,說道:“你小子神秘兮兮地,讓我在剛果雨林裏找了你好幾天。”

    說完兩人又大笑起來,朋友就是這樣,不管分別多久,再見到時都還是一樣的親切。

    兩人將五名黑衣人點了穴道,五花大綁,堵住嘴和那具屍體一同塞進了角落裏的垃圾桶,然後迴到了酒店。

    龍愷帶齊飛迴到房間,發現海倫和麗薩不在,但是桌上自己臨走時放的紙條卻變了位置。龍愷示意齊飛提高警惕,卻假裝若無其事地走到酒櫃前,倒了兩杯香檳,對齊飛說道:“我帶你四處看看。”

    齊飛點了點頭,跟著龍愷假裝四處瀏覽,暗地裏將整個套房查看了一番,出乎龍愷以外,屋子裏竟然一個人也沒有。龍愷懷疑是戴維斯的人曾經來過,擔心屋內裝有竊聽甚至攝像裝置,所以並不說話,走到桌前坐下,假意喝酒,實際卻在觀察自己留下的紙條。紙條肯定被什麽人動過,因為紙條的右下角多了一個圖案,一個很明顯是在倉促之間繪製而成的圖案,龍愷斷定那是海倫加上去的,但卻想不明白那個圖案的含義。

    龍愷招唿齊飛過來,指著紙條上的圖案問道:“這是什麽意思呢?”

    齊飛看著紙條上的圖案,說道:“我就是在找他,你的同伴可能有危險,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龍愷突然運指向齊飛右肩的肩貞穴戳去,齊飛沒想到龍愷會突然發難,倉促間不暇細想,急忙側身,左指也用同樣的招數直戳龍愷的右肩。龍愷急忙側身,左指迴轉,點向齊飛左臂臂彎處的曲池穴,齊飛左肘下屈,撞向龍愷的手背。龍愷左手翻轉,屈指作鷹爪狀抓向齊飛的手肘,籠罩了齊飛手肘處的天井、小海和清冷淵三處穴道。齊飛卻不理會,徑以右手斬向龍愷後頸的玉枕穴。龍愷隻得撤臂迴擋,右指卻向齊飛眉間的魚腰穴指去,齊飛叫了一聲好,也撤臂迴擋,兩人同時向後躍開,凝目相對。

    二人都是當世罕有的武學高手,剛才隻一瞬間,彼此已相互攻守七八個迴合,雖然雙方都沒有碰到對方,卻均使出了渾身的解術,招招製敵,卻又招招在間不容發的瞬間化解,正是失傳已久的一套點穴術“閻王指”。這套武功相傳是明朝末年闖王大將李岩和妻子紅娘子夫婦所創,二人當年計劃行刺崇禎,因此創出了這套犀利的指法,旨在瞬間之內取近敵性命,故名閻王指。全套指法一共十六式,本已失傳,齊飛曾在一次偷盜時無意中獲得指譜,習得後覺得確是一套頗為厲害的點穴術,便傳於了龍愷。隻是這套指法原意為行刺所創,所以招數雖然不多,卻是指指連環,狠辣陰毒,每一指都是取對方性命的狠招,最後八指更是同歸於盡的拚命打法,所以龍愷和齊飛剛才鬥到八個迴合便各自躍開停手。

    齊飛不解的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不信任我嗎?”

    龍愷雖然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齊飛,因為當世會使這套指法的隻有他們兩人,剛才自己突然發難,齊飛自然而然地運用起相同的指法破解,如果說樣貌可以假扮,但武功卻絕不可能冒充。

    龍愷指著紙條上的圖案說道:“這隻玉蜻蜓你怎麽解釋?”

    齊飛似乎明白了龍愷的意思,說道:“你還在哪裏發現了玉蜻蜓?”龍愷說道:“瓜婁戈聖地。”

    齊飛說道:“嗯,這就對了,我追蹤這個人已經半年多了,可是總被他逃脫,這次說什麽也不能放過他了。”

    龍愷道:“你是說有人假扮你?”

    齊飛點頭道:“嗯,剛才相見匆忙,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我這次來澳洲也是為了追他而來。”

    龍愷暗叫一聲“糟糕”,連忙跑到牆邊,搬開掛在牆上的油畫,打開油畫後麵隱藏的保險箱,說道:“瓜婁戈石不見了,難道他已經來過這裏,那海倫可能很危險。”

    齊飛驚道:“你拿到瓜婁戈石了,那藏寶圖呢?”

    龍愷一邊檢查著屋內其他的線索,一邊說道:“和瓜婁戈石在一起,也不見了。”

    齊飛也幫助龍愷查看四周,說道:“你到過聖地?酋長怎麽可能讓你進去呢?”

    龍愷很快在牆角的地上發現了一顆細小的珠子,正是海倫衣服上的飾物,說道:“這事說來話長,我慢慢告訴你,海倫可能留下了蹤跡,我們快追。”

    兩人跑出套房,直奔前台,問道:“可曾見到和我一同登記的兩位小姐?”

    “哦,是的,先生。”服務員對著齊飛言道,“半個小時以前她們迴來的,十分鍾後不是和和您一同離開的麽?她們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呀!怎麽,你們失散了嗎?”

    龍愷和齊飛對望了一眼,齊飛說道:“果然是他。”

    服務員又說道:“麻煩您替我再次感謝那位亞洲小姐,她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百塊小費,您知道,先生,這是我這輩子收到得最多的小費,我決定要把它收藏起來。”服務員的話語中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

    龍愷說道:“能把那張錢給我看一下嗎?”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道:“好吧,您不會要收迴吧?”

    龍愷又掏出一百塊遞給服務員,說道:“怎麽會呢,這張也給你!”

    服務員差點尖叫起來,掏出海倫給他的錢遞給龍愷,說道:“哦,上帝,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

    龍愷笑著接過錢,仔細檢查正反兩麵,卻什麽也沒有發現。龍愷用中文對齊飛說道:“海倫沒有理由要給他一百塊奧幣的小費,一定有什麽暗示。”

    齊飛點了點頭,將美金拿過來對這吧台上的射燈照看,對龍愷說道:“這個女孩心很細,不過這些數字有什麽含義呢?”

    龍愷湊近觀看,隻見鈔票上麵留著一行淡淡的水印,寫著:01-234-43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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