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玉兒雖然生得狐媚,但跳舞也確是有兩下子,從入宮至今,林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娛樂活動過了,看得目不轉睛,完全忽視了一旁的杜明月。

    杜明月是何等人?怎麽能容許別人忽視自己呢?刻意咳了兩聲,卻不見林珊搭理之後,她怒了,假裝斟酒,嘩得一下,把整整一壺酒都倒在了林珊身上。頓時,林珊那衣服上濕了一大片,跟尿過似的。

    “哎呀,手抖了一下,不好意思哦。”杜明月笑得一臉假惺惺。

    我說公主啊,你還能再幼稚點麽?林珊無語,簡直哭笑不得。

    “來人呐,帶駙馬去本王房裏換套幹淨的衣裳。”杜灝在殿上道。

    “不用了,我迴去換就行了……”

    林珊忙擺手,那前來的仆從卻已經做了個請的手勢,笑眯眯道,“殿下美意,駙馬就不要推辭了,請。”到底是服侍東宮的,連個下人都氣場十足。

    林珊沒辦法,隻好跟著他進了內屋。

    “這是太子平時的便裝,駙馬請隨便挑一套換吧。”

    “好,好!”林珊盡量挑了套看上去樸素些的,轉身見那仆人還站著,看架勢好像是要幫自己換衣服,忙道:“我自己換就行了,你出去等吧。”

    “是。”那仆從應了聲,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林珊偷偷湊到門口聽了良久,見對方好像真沒進來的意思,這才稍微放心地脫了衣服準備換上。

    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林珊這衣服換得有些心虛,隻想著快點換好出去,隨便找個借口開溜,這宴席來得莫名其妙,杜灝的心思也難捉摸,誰知道他又請自己吃飯,又給自己如意事為了啥呀?

    她一麵想,一麵匆匆換著衣裳,不由得嘟噥了句:“這麽大的衣服,怎麽穿啊?”可不是,這杜灝身形高大,即便林珊女裝的時候也不算矮,但畢竟男女有別,他的衣服穿在身上,還是顯得空蕩蕩的。

    林珊沒辦法,隻好隨便找了根腰帶準備係上,卻不曾料到,才係了一半,外頭的門啪得一下開了,有什麽人走了進來。

    林珊嚇了一跳,兩手緊緊拽住腰帶,強裝鎮定地問了句:“誰啊?”

    沒人迴答她。

    林珊愈發緊張了,一麵安慰自己,這裏是東宮,不會有事的,一麵踮著腳尖偷偷往屏風外頭望出去,結果頭剛伸出去,就撞到了什麽東西,隻聽“碰”得一聲,林珊頓時覺得額頭一陣疼痛,眼冒金星,“哎喲”叫出了聲。

    就在這個時候,杜灝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不用說,剛才林珊撞到的不明物體正是他了。

    “你在幹什麽?”杜灝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迷離,滿身酒氣。

    我還能幹嘛呀?兄弟,你喝醉了也不用這樣吧?林珊苦著臉道:“殿下,是您讓臣來換衣服的。”

    “哦,本王忘了……”杜灝好像真是喝多了,腳步有些不穩,在林珊驚訝的目光裏,徑自走了進來,開始旁若無人地脫衣服。

    林珊囧了,喂喂喂!你幹嘛啊?我還在這兒呢!卻又不好阻止,隻好拿起地上的腰帶,畏畏縮縮地走出去。

    “慢著。”杜灝叫住她。

    “臣在。”林珊隻好硬著頭皮迴頭,發現杜灝已經脫下了外袍,正在解裏頭的裏衫,小麥色的皮膚順著敞開的襟口露出來,散發著強烈的男性氣息。

    不得不說,雖然這太子性格惡劣了些,但皮相還真是不錯!出去賣,絕對能成為牛郎店裏的no。1。

    “過來,替本王寬衣。”他雖然醉著,但說話吐字到清楚得很,態度不容人拒絕。

    林珊都快被囧死了,這太子剛在殿上還跟那女人打情罵俏,怎麽這迴又像是從背背山來的了呢?她有些捉摸不透,隻好把腰帶往身上一係,過來替杜灝脫衣服。

    除了上次連風受傷的時候林珊幫他脫過一次衣服以外,她還沒替哪個男人脫過衣服,兩人雖長得如此相像,給人的感覺確實千差萬別的,在連風身邊,林珊從來感覺不到威脅,但是在杜灝身邊,哪怕是走近他一步,林珊都能感覺出那種濃烈的帝王之氣,壓得人心裏難受。

    胡亂幫他把衣服脫了,立刻露出了裏麵大片精壯的胸肌,令林珊沒有想到的是,這杜灝身上竟然有不少傷,最深一道橫亙在胸口,看上去分外猙獰。

    林珊有些失神,又覺得盯著人家的胸看似乎不太好,急忙把眼神瞥了開去。

    “怎麽?嚇到了?”杜灝忽然開口,濃烈的男性氣息打在她的身上,讓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殿下莫見怪,臣從小身處京城,沒見過市麵,您……”她的話被杜灝忽然伸過來撫她臉手打斷。

    那一刹那,林珊仿佛被雷劈了個當頭,好不容易迴過神來,卻撞上杜灝盯著自己迷離而深情的眸,因為戰場廝殺而粗糙的手指觸在臉上,癢癢的。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上林珊,讓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閃人。

    下一刻,手腕被狠狠地扼住了,繼而一道巨大的力量將自己拉了過去,腰很快抵上了桌子,杜灝一隻手圈住她的腰,一手緊緊抓住她的手,就這樣將她製在了自己懷裏。

    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濃濃的酒意,林珊徹底緊張了,忙道:“殿下,您喝醉了,我是宋洛,是你妹夫啊……”

    “宋洛?”杜灝真是醉了,說話的聲音沉沉的,有些緩,雙眼迷離著湊上前,打量林珊,良久在嘴裏喃喃道,“瞧瞧你這樣子,哪點像個男人?你是女的吧……”

    林珊腦子裏轟得一下,登時就炸開了。不會吧?被發現了?

    這時,杜灝湊得她更近了些,鼻子就快碰到她的臉了,又自言自語了句:“你要是個女子,那該多好啊……”這般說著,就勢便要吻上去。

    林珊沒想到杜灝會忽然做出這樣的舉動來,想掙紮卻被他緊緊扣著動彈不得,隻好拚了命地往後靠,以躲開他的襲擊。

    杜灝撲了個空,有些不悅,將抓著她手的那隻手放開,往後拖住了她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又吻了上去。

    林珊拿遇到過這架勢,隻覺得有張嘴在自己臉上亂親,嚇得不得了,兩隻手四下摸索,正巧抓到了什麽東西,沒多想,抓起來就往杜灝頭上砸。

    “啪!”得一聲,林珊愣住了。

    怎麽自己好拿不拿,正好拿了塊硯台啊?這一下砸下去,力道可不小啊!隻見杜灝兩眼一閉,暈了過去,直直倒在了林珊身上。

    林珊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斷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暈過去的杜灝從自己身上搬開,感覺簡直像在搬塊石頭。

    應該不會有事吧?林珊提心吊膽地伸手過去在杜灝鼻子底下探了探,還好,唿吸均勻有力,與其說是被自己砸暈了,不如說是醉過去了。隻不過,畢竟這人還是被自己砸了,萬一他醒過來找自己問罪可怎麽辦呀?

    想到這兒,林珊又有些不安起來,躊躇了良久,決定先閃人。畢竟也是這杜灝酒後非禮在前,說出去他應該也沒啥麵子,再說了,這杜灝醉得那麽厲害,指不定酒醒的時候還記不記得這事兒呢?

    這般一想,林珊趕忙把手裏的硯台放好,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下的衣服,賊頭賊腦地溜了出去。

    咦?剛才那個仆從竟然不在!寢宮外頭竟然連個把守的人都沒有。

    她有些奇怪,卻又由不得自己多想,抬腳出了門,正轉身將門合上,一把利劍卻抵上了自己的脖子。

    一個低沉兇狠的聲音在林珊耳邊響起:“快說,太子人在哪兒?”

    林珊一怔,頓時腦子裏就冒出了“刺客”一詞。

    自己不會真這麽倒黴吧?先遇到醉鬼,後遇到刺客,搞毛啊?在心裏暗叫了一聲蒼天,林珊哆哆嗦嗦道:“太,太子出去了……還沒迴來……”

    “臭小子,你可別騙我!”那人的劍又逼近了一分,態度兇狠,殺氣騰騰。

    林珊嚇得腿都快軟了,但一想到裏頭杜灝還暈著,這樣讓人進去,他必死無疑,又有些心軟,咬牙道:“這位大爺,是真的,小的哪敢騙您啊?”

    “諒你也不敢!”那人低哼了聲,又道,“你這小子,是那狗賊太子什麽人?”

    林珊抹了把汗:“這位大爺,小的隻是個打雜的,不是太子殿下什麽人。”

    “啊呸!你要敢是那狗賊什麽人,老子宰了你!”那人帶著麵巾,出言粗魯,眼露兇光,格外嚇人。

    “這位爺,您要是想找太子,可以去禦花園那邊看看,太子晚上喜歡散步……”

    “真的?你可別騙老子,不然老子要你腦袋!”

    “哪敢,哪敢……”林珊唯唯諾諾。

    “好了,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你不知道太子在哪兒,可以走了!”那人低吼了句。

    “謝大爺!”林珊鬆了口氣,轉身快步離去,剛才走出幾步,後腦勺一疼,暈了過去。

    身後,那蒙麵人笑得得意:“死娘娘腔,腰上還有條龍呢,你以為本大爺長眼睛用來拉屎的嗎?你就是太子吧!看本大爺迴去扒了你的皮!”說罷,將林珊抗在肩頭,縱身躍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就這樣,可憐的林珊因為那條匆忙拿來的腰帶,被刺客誤以為是太子,給劫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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