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灝戰捷迴宮的第二天,原本準備了很久的慶功宴宣布取消,原因是太子覺得這樣做太過勞民傷財,並奏疏聖上,建議將原本用來慶功的花費全部分賞軍隊,犒勞將士,並主動將自己獲得的分賞如數分派。

    杜灝的建議得到了皇上大力的支持,也贏得了滿朝文武的讚賞,更在民間獲得了極高的評價,一時之間太子的威名傳得全國老小皆知,人人都在為國家有這樣一位深明大義太子而驕傲,聖上更是對自己這個兒子讚不絕口,將當日皇宮內的刺客事件,全權交由太子負責調查。

    在杜灝忙著徹查刺客事件的同時,林珊在宮裏,繼續無聊著。

    本來嘛,太子迴來了,還有頓慶功宴能湊湊熱鬧,這迴倒好,啥事兒都沒了。那個什麽太子的,一迴來就被派去調查什麽刺客,搞得宮裏那些想一睹太子俊容,借機親近示好的宮人們一個個都怨聲載道,看得林珊心都煩了。

    有點出息好不好,不就是個太子麽?至於你們一個個兒的都跟狗見了骨頭似地撲上去麽?林珊這樣抱怨了幾天,實在是無聊得連抱怨都懶得抱怨了,於是換了身衣裳,出門決定去找個人騷擾一下。

    這個倒黴的人,不用說,又是連風了。

    說起來這樣不能怪林珊,從她入宮以來,認識能叫得出名字來到,十個手指頭就能數過來,這其中還不乏跟她有過節的。杜明月就不用說了,這幾天天天看了她就瞪一眼,然後冷豔高貴地哼一聲,連理都不去理她。

    至於還有那杜景,那家夥就更別說了,自從上次倚紅樓那件事讓杜明月知道以後,她當天就去杜景那兒鬧了,聽說還拉了好幾個杜景那邊的隨從去敬事房填補空缺,搞得杜景那邊的隨從一個個都人心惶惶,見了駙馬都跟見到鬼似地,唯恐避之不及。而那個杜景,這迴是徹底跟林珊決裂了,偶爾宮裏碰次麵,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甭提有多高傲了。

    林珊倒也不生氣,反正這種人有啥好交流的,你看我一眼,我還嫌礙眼的,隻不過這樣一來,實在是很沒有樂趣啊!林珊拍桌,這宮裏那麽多人,想來想去就好像隻有那個連風還能有點共同話題,雖然他通常是不說話的那一個。

    林珊閑逛到連風住處的時候,老遠就聽到院子裏有動靜,像是有人在練功的聲音。驀地想起那日在禦花園看到不戴麵具的連風,心中便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來,想看看幾天沒見,那家夥到底葫蘆裏賣得啥藥。

    於是,林珊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隔著院子的門,看到連風正在練武,一招一式,竟真跟電視裏拍得那般,不不不!絕對比電視裏拍的那些有氣勢多了,隻見他左手握刀,招式剛勁有力,刀鋒與空氣摩擦,發出錚錚的聲響。林珊看得簡直入了迷,一麵讚歎連風的武藝精湛,一麵又感歎他怎麽不用那把金刀啊,好歹也讓我看看金刀裏頭到底是不是金的……

    這樣想著,不小心踩到了腳下的樹枝,枯枝發出哢嚓的聲響,傳入正在練武的連風耳朵裏,他驀地執刀朝那院門口而去。

    林珊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前一刻還在陶醉,下一刻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朝自己過來了,頓時嚇得尖叫了一聲,腳下沒站穩,就往後倒去。

    隨著林珊的叫聲,連風意識到對方的身份,急忙收刀,一把攬住了林珊的腰。她很輕,單手攔腰抱住竟沒什麽分量,腰很細,全然不同於那些健壯的大內侍衛,整個人感覺都是軟軟的,皮膚很白,簡直可以用吹彈可破來形容,實在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是個男人……

    就在連風再一次陷入迷茫的時候,懷中人的聲音將他拉迴了現實。

    “哎喲,痛死我了!”

    連風迴過神,這才發現林珊舉著手,手掌上纏著的白色布條上,有一點點血跡透出來。原來,由於林珊這幾天辛辣不忌口,手上的傷好的很慢,結果剛才一不小心又擦到了樹皮,剛結的痂又裂開了,血絲從傷口裹著的白布條裏滲出來。

    連風拉過她的手看了看,在確定隻是傷口破了之後,這才道:“去房裏給你上點藥。”

    不愧是大內侍衛首領,各種金創藥一應俱全,除了林珊上次給他用過的那瓶之外,還有好多,她上迴都沒注意到。

    在那麽多瓶子裏,連風拿出一瓶遞給林珊。

    “怎麽不用那瓶?”林珊指了指上迴給連風上的那瓶藥。

    “那瓶藥性太強,用起來會有點痛。”

    “哦。”林珊點了點頭,接過那瓶藥,舉著手上的手,用嘴咬開瓶塞,就準備往上倒。

    “等一下!”幸虧連風及時製止她,似乎想說什麽,卻見她一隻傷手舉著,另一隻手拿著藥瓶,似乎確實沒有多出來的手再上藥了,於是便將她手裏的藥瓶又重新拿了迴來,道:“坐下,我幫你吧。”

    林珊這迴沒多廢話了,因為她手痛啊,咬著牙,乖乖地由著連風給她上藥,看他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估計是第一次給除自己以外的人上藥,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從這個角度看,雖然他臉上帶著半張麵具,但仍能看到那剛毅的嘴唇和濃密的睫毛,有沒有搞錯,這個男人的睫毛都那麽好看,果然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林珊在心裏默默地感歎,忽然感到手掌一陣劇痛。

    “啊!痛死了!”

    她大叫,想縮迴手,卻被連風一把給摁住了:“不要動!”

    “可是很痛啊,我不要上藥了!不要了!”林珊實在痛得受不了了,想起剛才連風說那瓶藥更痛,不由得迴憶起那天她給他上藥時,他微微顫抖的肩。那得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藥終於還是在連風的強硬態度之下被上好了,林珊縮迴手的時候,眼睛都紅了,鼻子一抽一抽的。

    “早知道那麽痛,我就不上藥了,痛死我了……”

    連風從沒見一個男人上個藥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想要說她兩句,又覺得看她那淚眼汪汪的樣子不忍心,頓時竟愣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麽。

    林珊就在那兒一邊喊疼,一邊怪連風下手重,一邊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話,終於感覺手沒那麽疼了,才赫然發現好像現在隻有自己在唱獨角戲嘛,於是抬頭去看連風,頓時有些奇怪。

    “你看著我幹嘛?”

    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盯著自己很久了,失了神似地,林珊開口一問,連風迅速地就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了。

    “沒……沒什麽……”他的臉上戴著麵具,看不出什麽表情,卻忽然站起來,道,“駙馬,時間不早了,您身上有傷,先迴去休息吧。”

    “我才剛來啊!”林珊抗議。

    “駙馬請迴。”

    “我……”

    “請!”

    對方的態度不容拒絕,林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剛才還給自己擦藥來著,忽然一翻臉,趕自己走了?可又找不到借口留下來,想了想,朝連風瞪了眼:“走就走,了不起死了!哼!”蹬蹬蹬地就走了,還把門關得砰砰響。

    留下連風在屋裏,看著房門關上的刹那,麵具下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雜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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