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景明顧不上說話,把一粒金丹遞給黑亦辰,親眼看著黑亦辰連忙咽下後,他單手放在黑亦辰後背,為他度氣化開金丹,便於黑亦辰快速恢複元氣。


    月兒終於放心下來,她不滿地看著空中的那道光影,喊道:“仁清老兒,你來得太遲了吧?每次都收尾了才來,也不臉紅。”


    仁清有點訕訕,麵對這個輩分很高看起來又很小的小姑娘,仁清總是無言應答。


    傳景明忙道:“月兒姑娘,師傅感受到師弟身上的令牌波動,就第一時間趕來了。隻是我們半路遇到逃走的參光,師傅順手與他戰了一招,重挫了參光。隻是參光狡猾,丟下一具靈身後就溜了。”


    仁清好像找到了理,連忙說道:“對啊,是參光狡猾脫身溜了,沒抓到他來給你賠罪。”


    一群人石化了:原來與參光戰一場,隻是為了抓他來賠罪。


    月兒嘟著嘴道:“那是你笨,才被他靈身蒙騙了。好吧,既然你來了,就帶我們直接迴沙靈族吧,免得哥哥老受傷。”


    什麽叫老受傷?!黑亦辰一頭黑線。細想一下似乎月兒說得也沒錯:自從認識月兒之後,自己經常受傷,而且幾乎每一次都是十死九生,這一次若不是天圖突然爆發,他極有可能被參光輕易抹殺。


    孫大海有點急了,忙指著對麵的一群大能道:“沙主,這些還沒有出來呢。”


    那些人嚇得往後退去,都驚恐地看著仁清。他們知道在仁清麵前,根本逃不掉,現在隻能賭仁清仁慈,不殺他們。


    月兒歪著頭看了一眼,對仁清道:“仁清老兒,他們剛才圍攻我們,給他們點教訓吧。快點,這裏熱死了,在森林呆慣了,又不習慣沙墓的酷熱。”


    有三位強者腳一軟,跪了下去,嘴裏說道:“神佛饒命!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前來圍堵沙月秋姑娘,對您徒兒我們都沒有碰到他衣衫。真的,不信您問他。”


    因為有孫大海阻攔,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對黑亦辰動手,參光就出動了,哪裏輪的到他們。可他們這說也沒錯,明確的來說算是偷換概念。


    月兒皺了一下眉頭,她顯然不喜歡說話的那人,因為他喊她沙月秋姑娘。


    孫大海性情剛烈,眼睛裏最容不得沙子,他指著說話的那位大能說道:“若不是你趁機攔住我,辰小子也不至於被參光打成這樣了。”


    月兒指著說話的那個,對仁清道:“把這個人的修為廢了,其餘的,都暫時留著,我以後練級用。”


    那人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月兒,大家都這樣出手,尤其是寒閣和妖山老祖才是真正領頭之人,自己怎麽倒成了替罪羊了?!


    那人大喊道:“冤枉啊,請神佛明察!寒閣老祖和妖山老祖叫我們聯手,我們才敢出手。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怎麽禍水東引,把我們供出來了,正是軟骨頭。寒閣老祖和妖山老祖氣得要命,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仁清臉一寒,他可不像月兒憑心情而出手。當初攔截傳景明和黑亦辰的,正是寒閣和妖山的人,這一次,又是寒閣和妖山的老祖,怎麽不令他惱怒。


    仁清道:“你告發有功,老衲就暫且饒你性命。寒閣老妖,妖山老妖,你們越活越糊塗了,也該輪迴轉世為人了。你們是自裁呢,還是要老衲動手?”


    寒閣老祖和妖山老祖早已經沒路可退,聽仁清話一出,知道無法善了,原本想劫持一人再退走,但孫大海兩人像一個老母那樣,早已把三位年輕人護在身後,一點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此時想都沒想,分兩個方向往後暴退。


    “哼!”


    仁清手指隻是輕輕一點,寒閣老祖便被被法則掃傷,身體重挫,很快就從虛空一頭栽下,被沙金華一掌拍死;幾乎是同時,仁清左手的佛袍鼓脹,輕輕一掃,妖山老祖便被禁錮在虛空,旋即眾人便看見血霧爆開,妖山老祖神魂俱滅。


    黑亦辰仔細地辨認著道則的鋪展,延伸,琢磨著符文在道則中所起到的作用。這是強者使用法則秩序,對他對境界的領悟非常具有指導意義。


    仁清威嚴地看著那一群噤若寒蟬的大能,道:“這兩人的下場,就是對你們的警告。若是你們門派再敢打月兒和我兩位徒兒的主意,就別怪老衲滅門。”


    仁清的話仁慈和藹,聽到眾位強者耳內卻陰森森、涼颼颼的駭人。他們頭皮發麻,生怕惹禍上身,唯唯諾諾,一直恭送著仁清帶人離開,渾身都還感到顫栗不已。


    ......


    夕陽西沉,霞光漫天,仿佛被烈火炙烤的大地有了一絲涼風的加入,溫度涼爽了許多。仁清帶著眾人來到一個漫天揚起風沙的沙城數萬米處,就降落下來。


    仁清揮揮手,道:“這裏禁空,你們自己進去吧。時間尚早,我還有事去辦,等沙靈帝迴歸那一日我再來。月兒,代我問候一下老沙頭,就說我過幾天會去看他。”


    月兒翻翻白眼道:“我都一世沒有迴來了,都不知道老沙頭是否還活著。”


    沙金華忙笑道:“還活著呢,有神佛您逆天的金丹養著他,哪能不活著。我們會帶上您的問候的。”


    一行人告別了仁清,冒著滾滾風沙徒步往城門走去。


    空氣扭曲的地平線上,好像海市蜃樓一般,升起了一座高大的城牆。城牆好像是由黃色的沙堆砌而成,與漫天黃沙的沙漠融為一體,若不認真看,還以為是凸起的沙丘或沙峰。


    月兒指著那座廣袤的城池道:“沙靈城的城牆,都是從石銘城附近的廢墟運過來的,與月城的城牆一樣,鐫刻這無數符文。到時我帶你去一處寶地,讓你有時間彌補月城沒有參悟的摩崖石刻。”


    有了石銘城的經曆,黑亦辰不會覺得沙靈城的城牆,隻是純粹用普通的沙堆砌而成的,他見識過這沙牆的恐怖,一個神尊都憾不動幾粒沙子。


    黑亦辰問道:“沙靈族的人多,沙靈城居住的都是沙靈族人嗎?”


    沙金華遲疑了一下,道:“沙靈族人都是從沙靈城出去的,但真正居住在沙靈城的人卻不多。因為這幾年我們族群出了點問題,留在沙靈城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的,真正強壯的年輕人,都去其他城謀生了。而居住在沙靈城的,大多數以外來的門派家族為主,以蟻家、暴家、勾家三大家族為最大家族,沙靈族在這裏,算不上大家族。”


    屬於自己的家園,自己的族人卻要到外麵去謀生,占據他們家園的,欺淩他們族人的,卻是外來者。


    寥寥數語,語氣平平,卻抑製不住的情緒波動,黑亦辰從沙金華話語中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哀傷,那是為族群衰落而感到的悲哀,那是從骨子裏爆發出來的不平和不甘。


    月兒淡淡地補充道:“在沙墓,每一座城池都有背景資源,有的富含礦藏,有的靠近陵墓,有的占據了古遺址群,有的地方蘊含豐富的水資源和靈藥,唯獨沙靈城資源缺乏,靈氣缺乏,缺少我們沙靈族人修煉所具備的條件。千萬年前,在我記憶中,沙靈城還是一塊地靈人傑、鍾靈毓秀的地方,那時候沙靈族人都很團結,並不是現在這樣沒有一點凝聚力。”


    黑亦辰問道:“是不是祖地出問題了?”


    許多原本奇峰三千、秀水八百、靈秀俊地的靈氣濃鬱地方,都是族群、大門大派建宗立派優選之地。隻要安定下來之後,他們都會不斷地用靈物鎮住四地八方的靈氣,不會讓它們流逝,希望千百萬年之後,依然庇護滋潤著他們的後人。


    這,就是一個族群和大門派所說的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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