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這副呆像,恰好讓滅世老人的傳信者看到,他立即對陸金羽傳音安慰道:“孟幫主,你放心,輸的錢一會兒會如數奉上。後麵贏的局會大把,別著急。請你繼續做好莊家,千萬別露出馬腳來。”


    孟虎哭笑不得:我這是為你們擔心,也不知道滅世老人為了這場賭注,得賠了多少身價進去,如果好像今天這樣賭法,不需要碰到幾次,傾家蕩產都有可能。


    孟虎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任何破綻,他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可是,當他看見那些從賽場上湧來的賭客,一個個就像索命鬼一樣,頭又開始大了。輸紅眼的賭客經常會做出匪夷所思的事,砸場是最常見的,必須一手硬一手軟,一手鎮壓一手安撫,這是他經營賭場得出來的經驗。


    四周的比賽早已結束,黑亦辰看著昏迷的陸金羽被人抬下去之後許久,依然站在空蕩蕩的比賽場地裏發呆,像被風幹的雕像。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惡夢一樣,一切是那麽不可思議,兄弟兩人站在台上展開白日化的廝殺,被人動物一樣圍觀、譏笑,而最終,自己還把一起長大的牽腸掛肚的小羽,親手擊暈,結束了這場噩夢。


    而這場噩夢醒來,他怎麽都想不起來當初自己做了些什麽,他隻記得自己腦子裏暈乎乎地隻知道躲避,完全忘記當初自己怎麽擊倒小羽的。


    陸玉羽悄然走上來,她挽著黑亦辰的手,道:“辰哥哥,這是哥哥最好的下場,如若讓他繼續瘋狂地殺人,等他清醒之後,隻要迴憶到這一幕,他也會瘋掉。”


    陸金羽失憶之前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孩子,時常說自己要真正做一個神族之人,不殺生,卻能善待天下蒼生。如今失憶多年後,也不知道他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廝殺了多少無辜的人。


    注入聖藥,讓他昏睡,這也是彭先祖製定的最好的計劃。可是,彭先祖又擔心黑亦辰吃虧,隻告訴他隻管擊昏陸金羽即可,所以黑亦辰在最關鍵的時候,毫不猶疑地直接用頭把陸金羽撞暈過去。


    黑亦辰幽幽歎了口氣,對於陸金羽的愧疚,讓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陸玉羽仰頭看著黑亦辰,天真地說道:“辰哥哥,你娶了我吧。紫蕾都要結婚了,哥哥最希望看到我嫁給自己最愛的人。”


    黑亦辰自然知道陸玉羽這是在趁火打劫,不過,他還真的無法再拒絕了,心殤之後,唯一留下給他的,是盡力地彌補。


    看著黑亦辰和陸玉羽兩人手挽著手走了進來,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金珠和煙紫落,內心翻滾的醋意和心中的失意,根本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火智宸瞥了一眼一臉落寞的金珠,歎了口氣,訝異地問道:“你們……”


    黑亦辰淡淡地說道:“既然師傅可以讓小鳳凰姐妹來提親,我又如何能辜負她們三個。”


    金珠和煙紫落狂喜,瞬間落淚。


    旋即,似乎想起什麽,金珠喜悅的珠淚還掛在臉上,不過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了。因為她從黑雲主對待自己的態度上,已經知道黑雲主決不允許自己和黑亦辰在一起,而且為了拆散她和黑亦辰,黑雲主竟然以神族之名,讓自己進入水幻島曆練。


    黑亦辰見金珠的眼眸逐漸黯淡下去,心中痛楚更甚,他拍拍陸玉羽的手背,輕輕放下她後,徑自走向金珠。


    “走,你跟我去見師傅。”


    黑亦辰說完,拉著金珠的手立即往外走。


    金珠心中一驚,她縮迴自己的手,低聲道:“他那樣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亦辰,姐妹們等你等得很累了,你…是該娶了她們。”


    黑亦辰堅定地說道:“至少我得問清楚師傅,為什麽不讓我們相愛。”


    相愛?他這是表白嗎?他是愛我的,是他親口說的!


    金珠雙眸泛出一抹奇異的色彩,心情大好,他乖乖地被黑亦辰拉著手,快步朝黑雲主內殿走去。


    煙紫落和陸玉羽卻心頭一涼:黑亦辰這麽說,是表示愛上了金珠嗎?那麽,她們呢?原來黑亦辰答應娶她們,隻是因為金珠嗎?!那她們,又算什麽?通房丫鬟都不如!


    煙紫落和陸玉羽仿佛從雲層直接摔到了陰間,情緒極其低落,躲在角落悶悶地不再說話。


    蘇仙隻怪黑亦辰當時眼裏隻有金珠,說話不顧場合,她走到兩女麵前,安慰道:“亦辰要娶你們三人,一定是和智宸一樣,很愛你們才會說出這等承諾。結婚後,我相信他肯定會平等對待的你們的,如果不是,我們也饒不了他。”


    陸玉羽無力地點點頭,道:“辰哥哥不愛我,他是為了完成對我哥哥的承諾而已。”


    煙紫落卻隻是苦笑一聲,並沒有正麵迴答蘇仙的話,大家都不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麽。不過,黑亦辰惹的禍,也隻能由他自己去收拾了。


    其實蘇仙猜測的一點沒錯,黑亦辰如今眼裏,隻有金珠一人,他第一次這樣真心真意地拉著金珠的手,立即麵紅耳赤,而且心跳加劇,卻又舍不得放手。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隻能深埋心底。”黑亦辰默默念著這首不知從哪裏聽來的箴言,內心既甜蜜又傷感。


    金珠滿臉嬌羞,跟在黑亦辰後麵,內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不過,黑亦辰給她一種從來未有的安全感,即使是去麵對黑雲主,她也無懼!


    一直底氣十足的黑亦辰,到了黑雲主宮殿前,還是放開了金珠的手,整整衣衫,才喊道:“師傅,辰兒來請安了。”


    黑雲主正與火智宸的師傅莊原正在談著事,聽到黑亦辰的聲音,不由得皺起眉頭。


    莊原也頗為清楚黑亦辰的脾氣,此時半下午說來請安,顯然有事相求才對,而且,肯定是為了他什麽那位小女子。


    莊原本想告辭,不過見黑雲主並沒有讓他迴避的意思,他隱約猜到了結局,隻要黑亦辰不是逼得太甚,莊原也不打算插手他們師徒之間的事。


    黑雲主不耐煩地說道:“進來吧。”


    黑亦辰心裏內疚,他從來不會輕易來打攪師傅,不過為了金珠,他必須走這一趟。


    黑亦辰和莊原打個招唿,老老實實地對著黑雲主行起了請安禮。


    黑雲主看都沒看金珠,冷著臉訓斥道:“辰兒,怎麽迴到家反倒不懂規矩了?這都什麽時候了,才來請安!沒有見莊叔叔在我這裏嗎?”


    黑亦辰稟道:“徒兒剛與小羽比賽結束,就趕來見師傅,並沒有考慮到時間問題,徒兒考慮不周,請師傅責罰。”


    黑雲主本想直接把他趕出去,不過,他見黑亦辰這執拗的架勢,好像就是為了那女子而來的。


    黑雲主冷言道:“好吧,不責罰你了。快去修煉吧,今晚還有賽事。”


    黑亦辰心頭一凜,師傅這顯然是不想談論,是因為莊原叔叔在的緣故嗎?


    黑亦辰無奈地說道:“師傅,徒兒還有一事想詢問一下。”


    黑雲主已經從黑亦辰的表現中,猜到了結果,他不由得歎了口氣,道:“所為何事?”


    黑亦辰垂下頭,問道:“聽說師傅為徒兒定了一門親事?”


    終於來了!看來還是躲不過啊!黑雲主和莊原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搖搖頭。黑雲主歎了口氣,道:“未曾!你聽誰說的。”


    黑雲主並未為黑亦辰定親,這是事實,而且,黑雲主這樣迴答,顯然是再次拒絕了與黑亦辰往下的交談。他非常了解徒兒的聰慧,他相信徒兒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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