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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輪到馬幫的兄弟們驗證號牌。馬逢春幫主把手中的號牌隨便放在虛空,那號牌虛擺在空中,一陣光迅速在號牌麵上閃現了一下。


    長老麵無表情地喊道:“馬幫,一百人,三十頭馬匹,身份已驗證,請進!”


    沒等黑亦辰反應過來,隻感到身體一輕,他已經出現在一個四處密閉的空間裏。


    這個空間,應該就是長老們所說的船艙。船艙上除了一排排椅子,並無別的。此時椅子上已經坐了不少人。


    黑亦辰還有點費解時,看見馬幫的兄弟淡然地坐下,他們的馬早不知去了哪裏。


    魯獅忙問道:“幫主,那些馬呢?”


    馬逢春幫主笑道:“被禁錮在另一個虛空中。不用擔心,到了目的地,自然被歸還。快坐下吧,每一個人都被虛空傳送到自己位置上,不需要走動。”


    黑亦辰望向四周,見其餘的人都就近坐了下來,表情非常謹慎。


    按照黑亦辰判斷,虛空中應該有不少監視的眼睛,如果不遵守這裏的規矩,估計還是會被無情地踢出船艙的。想到這裏,他連忙拉著魯獅坐下,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


    魯獅眼睛瞪得老大,嘴裏無聲地一翕一翕,仿佛在說:“怎麽這裏還有清淨派的刺探?還有十個之多!”


    這是約定的暗號,莫塵等人很快讀出了魯獅的唇語,眉頭緊皺了一下。


    ......


    船艙異常安靜,黑亦辰隻感到椅子時不時輕微地晃動一下,重又歸於平靜。可是,對虛空已經有了新的認識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四周,正有無數的虛空,猶如玻璃碎片一樣在不停地塌陷,發出幾不可聞的“嘰嘎嘰嘎”的,虛空劇烈摩擦時所發出的聲響。


    魯獅一臉煞白地坐在黑亦辰身邊,剛才對新鮮事物所激發出來的興奮和好奇,早已煙消雲散,虛空穿越帶給他的不適,此刻充分地體現了出來。他暈頭轉向地死死閉著眼睛,兩隻手緊張地抓著椅子的扶手,仿佛身處高速旋轉的颶風中的急流裏穿梭著。


    黑亦辰擔憂地看了魯獅一眼。不過,對此他也無能為力。魯獅是天生對這種穿梭力量敏感之人,穿梭在虛空會給他帶來不適的感覺或其他影響,也是必然的。


    魯獅痛苦地喊道:“喂老大,你知道這虛空穿越需要多長時間嗎?”


    這可是剛剛才啟動呀,看你緊張的樣子,如何熬過往後的時辰!


    黑亦辰翻翻白眼,道:“需要三個時辰。”


    魯獅絕望地緊皺眉頭,作出一副暈眩得要嘔吐的模樣。


    莫塵低聲道:“把他點暈睡幾個時辰算了。”


    黑亦辰搖搖頭,道:“我看了上麵的規則,上書是不允許把人點暈的。可能是要求每一個人都必須保持清醒,遇到虛空亂流時,也方便逃離船體。另外,我有意讓魯獅親身經曆一下虛空穿梭的感覺,以後他對虛空的認識才會有長進。要不晉級到玄仙,需要用到虛空力量時,他都適應不過來,還會因此有了心魔。”


    莫塵點點頭,這裏眼線太多,也不再言語。黑亦辰所考慮的,都是為了兄弟好的方麵,考慮得比一般人還周祥。


    黑亦辰低聲在魯獅耳邊說道:“魯獅,你還能堅持嗎?”


    正暈頭轉向的魯獅早被這虛空轉換奪走了魂魄,他迷迷糊糊地說道:“還能堅持。”


    黑亦辰繼續問道:“你意守丹田,凝神靜氣,嚴肅地迴答我問題,你真的能堅持嗎?”


    頭昏腦漲的魯獅聽出了黑亦辰語氣鄭重,他立即深吸一口氣,意守丹田,努力克服著虛空轉換帶給他的各種不適。


    半響,魯獅終於點點頭,道:“老大,我可以了。”


    黑亦辰傳音道:“我給你一個虛空口訣,你按照這個口訣,集中力量去練習,就能與虛空之間有互動,能感受到虛空變幻的節奏,而不會這樣被動地暈眩。”


    這個虛空口訣,是黑亦辰對虛空的感悟所得,對魯獅這種對道法五行比較笨拙的人來說,是非常好的啟示口訣。


    魯獅咬著牙,勉強睜開還在旋轉的眼珠子,努力控製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


    黑亦辰很快,把兩道光束迅速分別射入魯獅的眼睛和眉心。


    魯獅忍受著巨大的不適,立即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意守丹田,心思沉浸在口訣中。


    “虛空之亂,亂在心境。虛空者,境界也,邊緣之境界,障礙之境界,意識之境界,行之境界,暗所之境界……”


    黑亦辰對虛空的領悟,已經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高度。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對虛空的領悟,會如此之快。剛接觸到虛空之時,他自己都迷茫得找不到北。


    曾幾何時,黑亦辰一直沉浸在對虛空道法的領悟中,總是不得其法。匕首刀靈見黑亦辰苦苦思索探尋虛空之力,累累失敗,他便跑了出來,隻轉達了黑刀刀靈的一句話:“虛空者,境界也!”


    虛空者,境界也?什麽叫虛空就是境界,誰不知道虛空境界?!老子不是正在領悟虛空的境界麽,不就是正卡在這裏嘛!


    當初正在苦苦參禪的黑亦辰差點沒有暴跳起來罵娘。


    課時,黑亦辰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始認真地思考黑刀刀靈所說的這句話。


    之前,黑亦辰對莫塵說了一通語重心長的話之後,卻無意中傷害了黑刀刀靈,他真的感覺被黑亦辰傷透了心。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一直躲在黑亦辰的中丹田內,深居簡出,對誰也不予理睬。


    黑亦辰曾屈尊去哄過他一次,黑刀刀靈一副傷透心的神情,對黑亦辰不理不睬。後來黑亦辰因為忙碌,就再也沒有去找過刀靈。


    可是,黑亦辰知道黑刀刀靈被自己徹底傷害到了。他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與他聊聊,可是,以後發生的事,每一件都關係到幽影閣兄弟的生存,他更是沒有時間就糾正那個自己無意中所犯的錯誤。


    這一次,黑刀刀靈見他對虛空道法苦苦思索都不得法,根本沒能參透虛空的境界,還頻頻走彎路,依他那急公好義的性格,呃,最多隻能算是隻對黑亦辰熱心的性格,差點沒有忍住指著黑亦辰的鼻子好一頓地訓。


    黑亦辰後麵的表現的確不盡人意,幾乎要鑽進牛角尖裏了。黑刀刀靈終於還是沒忍住,他指使匕首刀靈給黑亦辰送了六個字,一方麵故意氣氣黑亦辰,一方麵,卻是黑刀刀靈對虛空道法的深刻領悟。


    虛空者,首先是空間界麵;感悟道法,首先要看透道法的實質,找到道法的交界處,或臨界點,才能真正撕裂道法的真麵目。


    虛空和道法境界,何其相似!


    “日月眾星,自然浮生虛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須氣焉”,這種可以容納日月星辰,包容萬物的空間,即為虛空。


    虛空可以是廣闊無邊,又可以是狹小的空間;虛空無處不在,虛空無所不包;虛空可以就在眼前,又可以在廣袤的天地之間,永遠沒有盡頭;


    虛空不可品困,又能困住所有東西;虛空不染塵埃,卻又能容納汙穢;虛空堅如金剛,又能幻化為疾風碎片,切割一切;虛空不可破壞,可是又可以人為破碎虛空,進入另外一個空間界麵。


    虛空就是虛空,它是道法,也是境界,更是看得見的東西,又是伸手摸不到的虛幻。


    總的說來,虛空就是縹緲不定的東西,隻要你感受到它的“存在”,它就“存在”!


    所謂“十年不曉窗外事,一言驚醒夢中人”,黑刀刀靈的話,令黑亦辰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就直接進入到認識虛空的實質。


    之前他隻能算是利用虛空,利用虛空口訣運用虛空;如今的他,看透了虛空的實質,直接穿透“藍天”,進入真正的虛空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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