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石頭,蓮榕自然也不陌生。事實上,如果不是這塊石頭,蓮榕都未必能在這裏硬頂著跟那些腐化水族對耗。


    蓮榕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識海之中剝離,他整個人的精神都是一震,一種清明的感覺浮上了他的心頭。


    惑心石的作用,突然就被解除了,這就導致了現在蓮榕整個人都有點懵的狀況。他有點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那些厚厚的護盾屏障,以及外麵那些正在熊熊燃燒著的腐化水族。


    雖然剛剛發生了什麽,或者說是之前都發生了什麽,蓮榕還算是有些印象,但是他卻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要努力成這個樣子,要是按照他一直以來的作風,雖說還是會多少照顧一下這些後輩...


    蓮榕轉頭瞥了一眼身後的那三條一臉緊張的模樣盯著麵前那個男人的小龍,忍不住歎了口氣。


    雖說按照蓮榕他自己的想法來說,對於這些後輩倒也不至於一點都不管,但是總歸也會多少照顧一點。就算跟白淵的關係算不上特別好吧,但是也不至於跟龍族那邊結仇。


    隻不過絕對不可能這麽拚了老命一樣護著就是了,蓮榕迅速地查看了一下自己身體內部的狀況,忍不住苦笑了兩聲。


    有一說一,如果不是自己總歸還是沒有出什麽事兒,以及白淵這個家夥搞出惑心石這種東西也沒讓他幹什麽太傷天害理的事兒。根本上來說,對於白淵這個家夥,他還能想起來照顧一下後輩,實際上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放在以前的時候,白淵這家夥完全就是對於後輩愛答不理的那種,完全就是經典的龍族作風,現在好歹也知道關照一下後輩,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進步還是倒退。


    蓮榕正在心中暗暗吐槽的時候,麵前那個臉上是一片霧氣的男人突然開口了:“喂!我說,別以為你在心裏罵我我就不知道了啊!”


    蓮榕一愣,猛地轉過頭來,那聲音倒是極為熟悉,他都敢斷定那就是白淵,但是因為那人現在的臉還是一團霧氣,導致蓮榕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你...是?”蓮榕雖說已經差不多從他這話裏推斷出了這人的身份,但是顯然還是有些遲疑——他根本就不能確定麵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欠了自己一大筆錢然後趁著自己沒發現迅速跑路了的那個人,再加上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這人的實力明顯在自己之上,並且顯然要比自己強得多,因此在說話的時候也是多了幾分謹慎。


    “這就認不出來了?”男人明顯是做了一個單手摩挲下巴的動作,但是因為臉上根本就是一片霧氣,導致看在蓮榕眼裏的時候,這根本就像是那人抬起一隻手放在了本應該是臉的那片霧氣之中,就連臉上都被那片霧氣遮擋住了,甚至於根本就看不到那隻手。


    “白老板?”出於謹慎,蓮榕說話的時候雖然還是有些底氣不足,但是好歹也是端正了一下態度,好歹也沒有直唿名字,最起碼是用了一個算是比較常用的名頭,別的不說,光是這麽個稱唿,就讓蓮榕頭疼了一點時間。


    “有這麽難辨認啊...”就連白淵自己都有些無奈了,他撓了撓頭,說話的語氣裏都帶了一絲絲茫然,“我這變化...就有這麽大?!”


    事實上,白淵倒是感覺不到自己現在在別人眼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的,畢竟那個臉部完全就是霧氣的形象是在別人的眼裏,而不是在他自己的眼裏,即便是他能夠使用靈魂探查來感受別人識海之中的狀況,但是那也改變不了他看自己的時候,即便是在看旁人的記憶,也是一片清晰的形象...


    在白淵的視角之中,自己跟之前的時候完全沒有什麽差別,隻不過是身上的衣裳換了一套而已,怎麽也不至於這麽一副完全認不出來的樣子...吧。


    在看到那三條作為自己的直係後輩的小龍也是跟蓮榕同款的茫然神情的時候,白淵禁不住陷入了懷疑自己的漩渦之中,他開始上下打量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麽地方發生了變化。


    就在白淵懷疑自身的時候,魅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長長的蛇尾搖搖擺擺,看起來倒有幾分悠然自得的味道。


    白淵還沒注意到魅的時候,蓮榕和那三條小龍先看到了,蓮榕因為之前的時候被惑心石迷惑的原因,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條巨大的蛇人,至於那三條小龍...一來之前的時候所有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白淵的身上,二來魅也並沒有就那麽大剌剌地在天上飛著,好歹也是套了層隱身法術的,一般情況下,還真沒幾個人能看到他。


    這樣一來二去之間,魅這個家夥的突然出現,竟然引起了這四個人更大的警惕性。


    在看到麵前的四個人的表情變化之後,白淵仿佛後知後覺一般轉頭向自己的身後看去,在看道那個幾乎要盤成一團的魅的時候,忍不住撓了撓頭:“你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這倒是也不能怪白淵現在一臉茫然,實在是因為現在的魅跟之前還沒有與那些活死人以及那些黑色霧氣纏鬥的時候,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或者說,現在的魅,除了上半身的裝束以及臉之外,根本就跟之前大相徑庭。


    雖說還是一副騷裏騷氣的打扮,但是那頭有些泛紫的長發已經變成了有些偏白的顏色,看起來就仿佛掉色了一般,身上的那些鱗片也有原本的淺紫色變成了有些泛綠的顏色,看起來倒是真的像是一條毒蛇了。


    當然,如果白淵真的在外麵看過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全過程之後,自然也不會對魅現在的樣子產生什麽質疑,隻不過在那座小塔之中,白淵真正已經過了的時間...是將近三年之久了。


    這倒是也沒有什麽好爭議的地方,雖說之前的時候魅一直在說什麽外界一天,裏麵半年,但是這根本就不是那座小塔的極限。在接到從魑和魎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之後,魅就刻意調整了白淵所在的那層小塔之中的時間流速,雖然外麵才過了兩個時辰左右,但是在那座小塔之中,已經是過了將近三年的時間。


    因此會對魅的形象變化產生疑問,倒也是正常的事兒——白淵自己現在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根本就還沒緩過勁兒來。


    隻不過這種錯位的感覺也隻是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白淵已經重新跟自己的“域”連接起來,好好地同步了一下現在的時間變化。


    白淵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魅一眼,總結了半天語言也沒想出來應該要說些什麽,先開口的卻是魅。


    隻見魅的身體靈活地扭動著,往白淵的方向又靠近了一小段之後,伸手拍了拍白淵的肩膀:“有些事兒,白老板還是得先想明白再說,就比如現在的白老板,按理來說,這個世界中的人,正常情況下是不應該能夠看到白老板長了個什麽樣子的...”


    白淵一愣,有些詫異地挑眉:“為什麽?”


    “這有什麽好為什麽的,”魅收迴了搭在白淵身上的手,重新恢複了他正常的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世界法則的要求唄,你真當那些修行之人真就一點特權都沒有唄?”


    白淵愣了愣,總算是迴過味兒來,魅這話雖然也沒有明說,但是基本上也跟明說沒有什麽兩樣了,這話倒是也沒有什麽難理解的地方,大概也就是說因為白淵的實力太過強橫,導致世界本源以“保護弱者”為由,給蓮榕這幾個人套上了一層類似於“護盾”一樣的東西。


    雖說白淵完全不清楚在蓮榕這幾個人的眼中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但是這也不妨礙他理解了為什麽蓮榕這幾個人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會是這麽一副茫然的樣子。


    白淵苦笑一聲,這倒還真是一個意外了,他是完全沒想到還會發生這種事兒,早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話,他高低得先給自己套上一層幻身再從那個小塔裏麵出來。


    現在意識到這一點倒是也算不上晚,白淵抬了抬手,就要給自己上一個幻身法術,還沒等他幻身法術手訣打完的時候,魅就抬起尾巴尖兒從他的手上拍了下去,直接打斷了白淵的法術。


    “幹什麽?”白淵皺起了眉頭,雖然有些不悅,但是好歹也是還記著自己能變成現在這樣還得多虧了人家,到底還是沒有直接跟他動手。


    “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直接把那三個小家夥弄死的話,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考慮用你之前知道的那樣的法術。”魅往自己的尾巴上一靠,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已經將時間法則也修行的差不多了,離破界飛升,大概也就差那麽臨門一腳了是吧?!”


    “所以呢?”


    “你要是非得這麽幹的話我也沒意見,”魅聳了聳肩,“反正多殺幾個人的話,對於破界飛升,可真的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除非你是打算走那位的路子。”


    這話說著,魅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方向。


    那個方向白淵也知道,魅指的,根本就是導致現在這個情況的源頭,也就是尼雅蘭斯海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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